醉酒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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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正值盛夏,扶蘇花開得瘋狂,放眼看去,全是扶蘇花瓣漫天漫地的飛舞,兩人皆沉默不語,蕭術謹極享受這樣美酒於杯,花飛若舞的感覺,她靜靜地站在那裡,不虛張聲勢,不冷言冷笑,安靜而肆意的美好,不比以往每次見醉歌都是劍拔弩張,暗流洶涌。
“蕭公子可曾看夠?”只可惜這美好保留的時間太短了。
“怎麼看都不夠。”蕭術謹調笑着。
“那公子還是不要看了好,我雖然可能殺不了你,但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泡酒的本事還是有的。”這纔是醉歌呀,蕭術謹無奈曬笑。
“聽說你在路上遇到了截殺?”
“蕭公子鼻子可真靈,這是來貓哭耗子麼?”
“術謹不願看到醉歌你有事,更無意與你爲敵,你是知道的。”
醉歌隨手拈了幾片花瓣飛出去,然後,又是長長的沉默。
“蕭術謹,你爲什麼幫我?”醉歌問道。
“跟你一樣,xing起而至,想幫就幫了。”蕭術謹笑着。
“別人說這話,我或許會信,但你蕭術謹,你所做之事哪一樣不是有着四五個由頭的?”醉歌冷聲道。
“唉,跟你這樣的人交朋友,真是太不容易了呀。”蕭術謹笑着起身,走到醉歌身邊,不着痕跡地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扶蘇酒香,不解情意的風從窗子裡吹進來,翻動他藍色的袍子,帶着他低低的嗓音吹進醉歌的耳朵:“因爲你不能死,你死了就沒人幫我殺元明嵐了。”
“是沒有人幫你正大光明地殺元明嵐了吧?”醉歌冷笑,借刀殺人麼,刀自然是不能棄的。
“你的聰明真是讓我又愛又恨。”有些魅惑的聲音飄蕩在醉歌耳際,又軟又綿。
“蕭公子,醉歌此生最不喜兩件事,一是受人要挾,二是欠下人情。不巧,蕭公子兩樣都佔了。”醉歌轉頭過,直視着蕭術謹永遠深邃迷離的眼睛,那裡藏着這世上最多的心計和謀算,
“傳說集市既然是以物易物,那蕭公子想要什麼?”
蕭術謹:“我要的東西,這天下沒有人可以給。”
“那便作罷。”醉歌隨意喝了口酒,隨意找了姿勢坐下,毫不在意般,“我此生最不喜受人威脅,你憑以爲你會例外?”
蕭術謹良久沒有說話,貌似在考慮要如何開口,他的確有想過藉此舉要挾醉歌,使其欠下他人情,如此以後利用起來更加順手,但好像,也還有些別的原因。卻沒有想到,醉歌完全不在意。
“我問過隨緣,暖月果於你意義非凡,你真不乎?”蕭術謹似乎仍不太相信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
“暖月果於我,不過是一枚果子罷了。我一生所執着之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元明嵐的狗命,沒有暖月果,我大可以在死掉之前先把他殺了,我還可以告訴你,我還有不到一年的命,你大可試試攔不攔得住一個將死之人的瘋狂殺戮。”
說這話的時候,醉歌極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漠,就那麼冷冷地望着蕭術謹,冷冷地說,就像是在跟人討論今日晚上吃什麼菜一樣。
手指還在有一搭沒一搭敲打着窗柩,說完後喝了一口酒,生死於她好像不過是最普通的兩個字,連她手中的一壺酒都不如,隨時可以拋棄。身上特有疏離之感達到最甚,好像天地間無人無物可以觸及得到她。
蕭術謹的心微微抽動,終於收去笑意,竟不能直視醉歌那雙冷冰冰的眼睛。
“我一生所執着之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元明嵐的狗命。”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人?活着只爲報仇,不是太無趣了麼?可是話說回來,自己不也是這樣?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還有不到一年的命。”不到一年的命,不到一年,她如何修煉得這般泰然處之若無其事?她到底有着怎樣的過去?那暖月果是可以救她的命的吧?也毫不關心。這樣的女人呀,真是天上地下,沒有她怕的。
“你最珍貴的是什麼?”蕭術謹清清嗓子問道。
“沉坷素問。”醉歌想也不想就答道。
“身外之物呢?”
“沒有。”
“那不如將來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不做。”
“我不相信你會主動求死。”蕭術謹走開兩步,撥弄着盆景裡的花草綠葉,好整以睱道,“你或許不怕死,但你絕不會是主動求死之人。”
醉歌的心忽然悸動一下,不知爲什麼想起了孃親來,孃親呀,以前備受他人羞辱,明明是豪門小姐,洗衣做飯,劈菜挑水的重活卻樣樣都要親力親爲,還要照顧多病的醉歌,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抱着自己哼着歌謠,經常說:
“歌兒呀,只要活着,人就還有盼頭,死去的人才是不划算的。所以,我的好歌兒也要好好的活着,長大了嫁個如意郎君,平平安安快快樂地過一輩子。”
那時候的孃親臉上是帶着憧憬的笑意的,那時候的醉歌只是隱隱約約盼望自己快點長大,嫁個好人家把孃親接走,那時候,至少不會有這麼多不划算的死去的人。
不覺着醉歌的指骨泛白,面色也有些難看,胸口的疼痛一陣一陣襲來,那些寶貴又該死的往事一點點淹沒了她。
蕭術謹察覺她的異樣,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醉歌依舊是那幅語氣,剛纔的失色像是未發生過。
“我要你活着幫我殺人,就這麼簡單!還有,在集市上呆滿三天就行了。”蕭術說道。
“你還真是自信。我可以答應,但有一點,日後你不得做出有傷沉坷素問,以及今日那位程公子的事來。”醉歌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程影算進去。
“他與你們有什麼關係。”蕭術謹着實不解,這程影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江湖少年,是怎麼樣令得醉歌他們大驚失色的。
“與你無關,你的條件我答應。”
說完便拂衣而去,木門搖搖晃晃吱吱嘎嘎,留下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蕭術謹。
已是日落時分,夕陽把醉歌的影子拉得極長,遠看有些單薄甚至蕭索的背景在這煙雨江南中如此的格格不入。她走在青石板小路上,身邊流淌過的是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還有孩童戲耍的笑聲,更襯得她孑然一身般孤伶。
你是誰呢?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呢?爲什麼和師父的相貌一模一樣?
師父……若你尚在,那該多好?至少,至少醉歌的心還有一個可以停靠的地方,至少還有個地方可以安心休憩,連你都不在了呀師父。師父,爲什麼你從來不說你的故事?爲什麼從不告訴我你爲什麼會來救歌兒?
師父,若你尚在,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