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灣區,聖約翰療養院。
這家附屬於私人醫療機構的療養院,在全美都有很大的名氣,史蒂夫-喬布斯從印度回來病情穩定一些之後,就暫時轉到了這裡療養。
羅南過來的時候,勞倫娜-喬布斯專門來到療養院門口迎接他。
“史蒂夫好些了嗎?”羅南關心的問道。
勞倫娜-喬布斯頭前帶路,邊走邊說道:“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她笑着說道:“謝謝你過來探望他。”
羅南客套道:“應該的,我和史蒂夫既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勞倫娜-喬布斯沒有多說什麼,帶着羅南朝一個安靜的院落走去。
就像不會傻到勸說史蒂夫-喬布斯別去印度一樣,羅南也沒有任何去勸勞倫娜-喬布斯的想法。
羅南非常清楚,能讓跟他類似的渣男喬幫主甘願結婚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喬幫主的豐功偉績毋須多言,畢竟“地球人都知道”,但他也有奇葩的一面,而且不僅奇葩,在感情的世界裡,他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渣男、作男和控制狂。
勞倫娜-喬布斯,註定的未來硅谷女首富。
坦白的講,如果一個女人沒有很強大的能力,她不會擁有這麼多,無論是財產還是傳奇人物喬布斯。
進入院落,史蒂夫-喬布斯就坐在長廊下面的椅子上,他精神狀態不錯,但人看上去瘦了很多。
“史蒂夫。”勞倫娜的聲音很大:“羅南來了。”
羅南聽着類似咆哮般的喊聲,好奇的看了看勞倫娜和喬布斯,對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有點好奇。
喬布斯對羅南招了招手:“羅南,過來聊。”
勞倫娜不好意思的對羅南笑了一下,說道:“你們聊,我去準備點心。”
“謝謝。”羅南看到轉身離開,沿着長廊走到喬布斯那邊:“上午好,史蒂夫。”
喬布斯跟羅南握了下手,招呼他隨便坐,說道:“怎麼有時間過來?”
羅南靠坐在椅子上,說道:“老朋友病了,總要過來看看。”
“怕我現在就死了?”喬布斯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和難聽:“然後影響到你和相對論娛樂的投資。”
面對這樣的喬布斯,羅南也不否認:“史蒂夫,我們現在是綁在一起的。”
喬布斯哪怕病重,仍舊試圖掌控話語主動權:“放心,即便我死了,蘋果還會沿着現在的道路走,皮克斯工作室仍然會執行與相對論娛樂既定的交易計劃。”
他看了眼院落門口:“我早就與勞倫娜談過了,即便有意外情況,她也會執行我們的計劃。”
羅南想到勞倫娜,問道:“史蒂夫,你們很幸福。”
“當然,勞倫娜是我的母老虎。”史蒂夫-喬布斯當仁不讓:“我幸福的飛到了天上去。”
他毫不掩飾這點:“我和勞倫娜的幸福,是你這種單身漢無法體會的。”
羅南笑而不語。
喬布斯彷彿在炫耀:“我們之間有過開心的日子、悲傷的日子,卻從未有過壞日子。”
羅南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能讓經常把fuck掛在嘴邊、曾當着比爾-蓋茨的面把開發中的windows操作系統形容爲“這他媽就是一坨屎”的喬布斯說出這樣的話,勞倫娜-喬布斯確實不一般。
當然,媒體和圈子裡面,關於勞倫娜心機的傳聞也層出不窮。
比如勞倫娜的大學室友就在媒體上說過,勞倫娜第一次遇到喬布斯,是精心策劃的等等。
但到了羅南和喬布斯這個等級,也不覺得這會是什麼問題。
對一個優秀和強大的人來說,心機和手段從來都不是貶義詞。
史蒂夫-喬布斯很快將話題轉了回來:“皮克斯工作室已經是行業內公認的第一,希望你未來不要搞砸了。”
羅南很自然的說道:“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當然要皮克斯工作室繼續強大。”
喬布斯說道:“不要小看迪士尼動畫工作室,他們底蘊深厚,一旦調整過來,隨時都可能迎頭趕上。”
這件事不會有人比羅南更清楚,曾經迪士尼的動畫電影經歷過蛻變之後,變得更加強大。
“如果他們落後太遠,想要趕上可不容易。”羅南說道:“迪士尼動畫工作室……”
喬布斯很自然的接話道:“要儘可能削弱迪士尼。”
羅南瞭解喬布斯與迪士尼的恩怨情仇,問道:“還放不下?”
喬布斯反問道:“十年的盤剝,換做是你,你能放下?”他再次提醒:“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羅南笑了笑:“一個持續混亂的迪士尼,不符合相對論娛樂的利益?”
“你投資皮克斯工作室我可以理解。”喬布斯握住椅子扶手,問出了一個疑惑:“你爲什麼持續投資蘋果?”
羅南對於喬布斯的問題並不意外,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是覺得史蒂夫-喬布斯值得投資,但後來我知道了蘋果有個智能機開發計劃……”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問道:“史蒂夫,你爲什麼非要奈飛網絡的股份?”
史蒂夫-喬布斯看了羅南一眼,緩緩說道:“移動智能端代表着未來,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他伸出手掌,比劃了個手機的模樣:“未來,社交、音樂、影音、娛樂,乃至於金融和股票,都能通過這麼一個小小的終端操作。你的奈飛網絡是最符合我未來預期的互聯網公司,它跟蘋果一樣,都代表着未來!而未來,價值無限!”
羅南笑了笑:“史蒂夫,其實我們是一類人,所以不再需要我給你理由了吧?”
喬布斯也笑了:“確實不需要了。”
既注重互聯網互動娛樂,又將目光投注在移動端,還是行業領頭羊的公司,除了奈飛網絡,再也找不到其他。
羅南看了眼腕錶,說道:“你需要休息,我就不長時間打攪了。”
喬布斯也不挽留,站起來送客:“羅南,我這個人心眼很小,如果你想要我活的更久一點,就讓迪士尼一直混亂下去。”
或許喬布斯有着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看事情非常清晰,羅南當然也希望喬布斯多活幾年,應道:“我喜歡一個繼續混亂,持續衰弱的迪士尼。”
所以說,短時間之內,他與喬布斯有着很多相同的利益訴求。
至於長期,那就不用太過考慮了,喬布斯患上的畢竟是胰腺癌。
羅南離開療養院,又去了一趟奈飛,當天就返回了洛杉磯。
第二天,他在相對論大廈,見到了喬治-克林特讓人約好的約翰-沃特斯。
這位導演圈的“垃圾教皇”與他作品中最有名的角色恰恰相反,瘦的嚇人。
兩人寒暄幾句,羅南直接進入正題:“約翰,我想要先確認一件事,根據我的瞭解,《髮膠》的歌劇改編新線影業也參與了,版權清晰嗎?”
約翰-沃特斯不是好萊塢的新人,當然明白羅南的意思,立即說道:“這個項目我最早是準備與新線影業合作,從兩年前開始,我就向新線影業提交了這個項目,羅伯特-謝伊也承諾投資,但我等了兩年時間,新線影業一直不肯兌現承諾。”
他似乎有些情緒化,說話速度極快,又有些激動:“上週,我又去找過羅伯特-謝伊,但他表示新線影業的資金全部投入到了《黃金羅盤》當中,讓我再等一年。我受夠了,不想再等了,正好看到相對論娛樂的《媽媽咪呀》,你們資金很充沛,在歌舞類電影拍攝製作方面也有保證……”
說了這麼多,約翰-沃特斯的話始終沒有提及重點。
羅南只好再次問道:“版權在你手上?”
“是的,這點我可以保證。”約翰-沃特斯終於回答道:“1988年的電影本就是我找資金拍攝的,版權一直在我手裡,改編歌劇的時候,我想盡辦法保留了版權,爲的就是拍攝電影。”
羅南說道:“我事先聲明,如果你跟相對論娛樂合作,電影版權必須歸相對論娛樂所有,你是業內的老人,知道業內的慣例。”
“我明白。”約翰-沃特斯說道:“但貴方要以合理的價格買斷。”
羅南說道:“我先不談買斷的事,還是說說你的項目吧。”
約翰-沃特斯問道:“你看過我的計劃書和劇本了?”看到羅南點頭,他又說道:“在巴爾的摩貧民區的一個小公寓中,我躺在牀上創作了這個故事。我曾經看過地方的電視舞蹈節目‘巴迪-迪安秀’,很快就被吸引住了,那個時候的我和所有的白人小孩一樣,總是在暗地裡聽黑人音樂,我們能夠收聽到三個黑人電臺。”
他想了想,又說道:“我相信這會是一部引起共鳴的影片,有趣的同時,也在關注着一些社會問題,但我絕不會嘮嘮叨叨的講大道理。這裡我要說明的是,從來沒有過胖女孩參加現實生活中的‘巴迪-迪恩秀’,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創造女主角的原因。對於我來說,像女主角這樣的胖女孩,是一個註定會失敗的人,她的夢想是在電視上跳舞——代表着每一個受到歧視的人的願望。”
羅南想到了很多,反歧視是個好題材,特別是放在未來幾年的北美電影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