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顧琅月回身,斜脣一笑:“難不成太子殿下您這是後悔了?”
那日她可是明明白白的說過,下次若是再向她求婚,最低也要是個太子妃的位置,否則就不要再提了。
南君燁想了起來,神色有些複雜。
顧琅月盯着他的眼睛轉了轉,突然狡黠一笑,伸手扯下南君燁腰間的玉佩。
觸手生溫,在手裡顛了顛,顧琅月邪笑道:“就這麼說定了。”
“幹什麼?”南君燁下意識伸手去搶。
顧琅月側身一讓,轉身離開,邊晃着手道:“定親之物哈!”
反正事已至此,話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看他怎麼收場。
她抿着嘴忍不住笑起來,愉快的離開了東宮主殿。
南君燁在後面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正是陽光高掛之時,沐浴在陽光下,她一瘸一拐的但卻步伐輕鬆,明顯看起來心情不錯。
南君燁揚脣笑了笑。
這時輓歌從後面走了出來,看着顧琅月離開的方向,道:“殿下,您真的決定娶郡主爲妃嗎?”
“有何不妥?”南君燁側過身,倒了杯茶。
輓歌搖了搖頭,又面有爲難道:“行是行,就是尤青姑娘,你們的關係那麼好,屬下一直以爲您會……”
“我會娶她是嗎?”南君燁擡眼。
輓歌一怔,沒再說話。
南君燁若有所思,目視大殿外。
尤青自小就陪在她身邊,由他母親撫養長大,後來直到母親去世後一直陪在他身邊。
這些年她爲他做了不少事,曾在外爲他攔下帶毒的酒,也爲了他騎射習武后來曾爲他擋劍落下懸崖,更是爲了他放棄大好年華遊走在南蒼國各個人物之間爲他獲得不少有利情報。
他也從未遇到過尤青這樣的女子,勇敢果斷、溫柔雅緻,她太完美了,而這些年他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
南君
燁收回思維,道:“本宮欠青兒的,但絕對不會是以這種方式來償還她。”
輓歌似懂非懂。
“黑瀑呢?”南君燁收回話題,回身找了一下。
“好像在卿榮閣。”
南君燁蹙了一下眉頭。
輓歌立刻解釋道:“最近尤青姑娘搬去了梅苑,在卿榮閣住下了,所以……”
尤青是黑瀑爲數不多願意親近的人。
南君燁思索了一下,放下了茶杯,“本宮去看看。”
梅苑相對於宮中的院落較爲繁華,卿榮閣卻是在梅苑內偏僻的地段。
午後的風吹過院內的樹梢,發出嘩嘩的聲音。
閣樓外的走廊下尤青斜坐在長椅上,逗弄着腳旁的黑貓。
黑貓淘氣,時不時用牙齒輕輕叼着她的手指,引着她發出“咯咯”的笑聲。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粉白的衣衫上發出淡淡的光暈,一頭長髮順着肩側滑落下去,露出半邊側面清秀而唯美。
南君燁止住了步伐,目光落在她雪白的後勁處,那纖細精緻的後勁上有一條猙獰紅色疤痕,蜿蜒向下着沒入輕紗薄衣內。
當時情況緊急,要不是尤青……
走廊下的女子突然微微擡了頭,轉頭看了過來,莞爾一笑:“殿下,你來啦。”
黑瀑輕聲細叫一聲,縱身一躍跳到了他身上。
南君燁摸了摸黑瀑,走了過去:“在這兒做什麼?”
尤青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笑着指了指黑瀑,略帶埋怨的瞪他:“你平時也不給他吃點好的,方纔我弄了些羊奶,他興許是聞着味兒了,竟一路找了過來。”
“這饞貓。”南君燁手指勾了一下黑瀑的下巴。
黑瀑不高興的叫了幾聲,從他懷中跳了下來,身形矯健的消失在了樹下。
尤青笑着搖搖頭,轉身領着南君燁進了屋中。
她邊走,回
過頭邊道:“殿下這會兒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南君燁目光溫和的落在她身上。
“就是想跟你說說今日賽馬的事。”南君燁道。
尤青腳下一怔,然後繼續進了屋,倒好茶後纔回過頭不自在的笑了笑。
“今日賽馬的什麼事兒?”
南君燁眼神考究的盯着她。
尤青被他那眼神看的有些心虛,但還是面不改色的笑道:“哦,你是說今日郡主落馬之事吧。”
南君燁點點頭:“我猜測是有人故意爲之。”
“是嗎?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在意,不過當時考試的不止我們,興許是有誰的箭射偏了也說不準。”尤青道。
南君燁原本是想來看看尤青,再順便問問今日賽馬時的情況,畢竟當時她離的顧琅月最近,但現在這麼說來,倒也不無道理。
他便沒在這個話題上面牽扯下去了,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尤青也站了起來。
南君燁回過頭看向她。
尤青雙手握着茶杯,神情藏匿在屋內的暗光下,似乎有些悲傷又有些侷促。
“怎麼了?”南君燁不禁放軟了語氣,低聲問道。
尤青低了一下頭,重新擡起頭面上已經換上了笑臉,道:“沒什麼,就是我聽說郡主跟你一起去了東宮,想問一下她腿上的傷有沒有大礙。”
南君燁眸子閃了一下,然後道:“沒什麼事了,倒是你,住在這裡可還習慣?”
“不會。”尤青搖搖頭。
南君燁笑笑,上前揉了揉她的頭,轉身離開了屋子。
尤青面上浮出會心的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依賴繾綣。
還好,他大概還沒忘初心吧。
只是……
尤青的神色微微有些低落下去,如果這次女官能奪得頭籌就更好不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