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聽罷身子一抖,明顯忌憚不已,頓時伏身握筆奮筆疾書起來。
一開始抄本上的字跡帶了些寒顫之意,筆跡不免斷斷續續,但直到抄完一半便漸漸平靜下來,直到一頁下來已露平時筆鋒。
隨着抄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皇上的眼睛漸漸暗了下來,就算顧琅月不說,他也知道她用意何在了。
“好。”注意到皇上的神情,顧琅月出聲制止。
那士兵手握毛筆,筆鋒一顫,落下一滴漆黑的墨漬。
輓歌順手抽走了他手下的抄本。
顧琅月接過抄本,目光淡淡瞥了何青一眼。
此時何青面上不動聲色,然手心卻是攥的生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暴露自己的緊張。
“請皇上過目。”顧琅月收回目光,抖了抖手中的抄本,恭恭敬敬遞給了皇上。
皇上心中已經瞭然,但還是接過了抄本,粗略看了一眼,隨後看向顧琅月:“你想說什麼?”
顧琅月接回抄本,讓輓歌合着那封信,給在場的人一一傳閱。
“大家想必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的字跡幾乎無差,而在我的調查中下,一直給敵國寫信來往的就是這個士兵。”顧琅月清朗的聲音響起,她擡手指着那士兵。
士兵頭一低,輕易不敢辯解。
白紙黑字,哪裡是能做得了假的,何況局勢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士兵能掌握了的了。
衆人詫異不已,難以相信一直同敵國通信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士兵,而這個小士兵還將此事加害到了李將軍頭上?
還不待他們深思,顧琅月已經替他們揭開了謎團。
她不緊不慢走到何青跟前,語氣平靜:“何副將,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麼?”
“郡主在說什麼?末將不明白。”何青神色生硬的別過了頭。
“非要讓皇上親自調查這個士兵出於誰的部下,你才肯死心麼?”顧琅月冷笑一聲。
何青一怔,擡頭驚訝的看着她。
爲什麼她會知道這麼多,這些天以來他明明已經派人盯緊了她,她根本沒有調查出這些纔是。
不遠處的皇上目光深暗,已然瞭然。
再做辯解,不過是垂死前的掙扎罷了。
何青頓時膝下一屈,跪在地上,面露痛苦:“皇上!末將有罪……”
李繼承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果然是你。”
何青垂首,無顏面對,但更多的卻是心中有苦難訴。
立於一旁的南君紀眼神深邃,猶如一塊鑲嵌的黑曜石深不見底,他抿脣盯着顧琅月,這才驚覺不是她膽大包天,而是他小看了她。
щшш¸ тt kΛn¸ ¢ ○
注意到旁邊注視的目光,顧琅月脣角微勾,上前一步道:“臣以爲何將軍並非主使,只怕他也是被奸人所陷,是以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此時在場的人對顧琅月皆是欽佩,並未質疑,更甚至有些附和的言語在這中間響起。
何青吃驚不小,擡首看向顧琅月。
“何副將,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儘管說,有皇上在這裡,你不必有所顧忌。”顧琅月在一旁開口,語氣中透出一絲鼓勵。
何青心中一凜,頓生僥倖,有皇上在這裡,又有這麼多人看着,也許真的可以說出來。
然而話到嘴邊,便注意到旁邊一道陰寒的視線如毒蛇般纏繞在身上。
“末將並無難言之隱,一切皆是末將鬼迷心竅罷了,末將有罪,還望皇上責罰!”何青臉色晦澀,雙手伏地跪下,眼底痛苦之色隨之藏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