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勞工們紛紛都離開了礦地,士兵們也隨後撤離了,礦地上空無一人靜謐無比。
“你在這裡等着我。”柳嵩林對顧琅月說了一聲,從山石後面出去。
出去後柳嵩林便順着方纔那些人離開的方向尋了過去,果不其然,不遠處搭着好幾個方形帳篷。
帳篷外掛着油燈,油燈下坐着一個正打盹的士兵。
藉着昏黃的光線,柳嵩林繞過那個士兵,從最後一個帳篷找起。
他小心翼翼掀開帳篷的門簾,朝裡看去,見裡面並沒有他的兄弟,他便放下門簾退了出去。
直到在倒數第三個帳篷,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兄弟。
“王二。”柳嵩林輕聲喊了一聲,試圖走過去叫醒他。
卻在這時,那一排其中有個勞工迷迷糊糊睡醒了。
勞工看到柳嵩林,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口中嘟囔了一句然後又躺下了。
柳嵩林心驚膽戰,趕緊過去搖醒王二。
王二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人叫醒,下意識張口想說話。
柳嵩林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貼近他耳旁道:“別說話也別驚慌,我是大哥,來救你來了。”
王二詫異的看向他,待隱約看清一個輪廓時,他滿含淚水的點點頭。
二人躡手躡腳的離開帳篷,出去時那個士兵還在打盹,柳嵩林帶着他一路飛奔回了礦地。
顧琅月看到柳嵩林順利將人帶出來,心中激動難以言表。
“快走。”顧琅月領先在前面,進入地下通道。
王二見到這裡還有個女的,不僅疑惑道:“大哥,這位是……”
“回去細說。”柳嵩林簡潔說了一句。
三人進入地下通道,此時上面的火已經滅的差不多了,士兵也陸陸續續迴歸了正常崗位。
上面人影晃動,三人在底下等了一會兒,直到巡查的士兵離開,顧琅月才率先從底下爬了上去。
顧琅月一眼望去,巡查的士兵似乎多了起來,並且加強了嚴守。
“快點。”顧琅月催促了一聲。
沒想到就在柳嵩林上來時,不遠處一個士兵朝這邊看了過來。
“什麼人!”那士兵大喊一聲。
顧琅月頓時帶頭跑了起來,柳嵩林同王二緊隨其後。
那士兵頓時醒悟過來,大喊道:“來人啊,快追!”
身後十幾個士兵追了過來,顧琅月絲毫不敢停歇,一路往小樹林奔跑。
夜色如墨,上玄月皎皎,隱約的光將幾人的身影投在地上恍恍惚惚。
那邊輓歌同尤青等的焦急,就在這時聽到了匆忙的步伐聲。
輓歌下意識往前小跑了幾步,一眼看到了神色緊張朝這邊跑的顧琅月,再往後便是柳參將同一個男人。
“郡主回來了!”輓歌激動的喊了一聲,尤青也是面色一喜,上前迎了過去。
然而還不待站定,顧琅月就拉着輓歌:“快走,後面有人追我們。”
二人頓時面生緊張,隨着顧琅月一路跑在前頭。
這裡的國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定下的界限,只要敵我雙方貿然前進就算進犯,所以此時幾人只要翻過這個山頭那些士兵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顧
琅月真是使出渾身解數,但終究吃不下這個體力虧,她氣喘吁吁的停下:“你們,你們先走吧。”
後面的士兵窮追不捨,火把的光線漸漸逼近。
柳嵩林焦急的看了一眼,拉起顧琅月:“不行,我們怎麼能丟下你。”
顧琅月擺擺手,喘着粗氣:“不用擔心,我們分頭行動,明早軍營那條小溪集合。”
這樣跑下去她不行,但另想辦法逃脫她還是可以的。
“可是……”
“好了,別廢話了。”顧琅月語氣加重,打斷了柳嵩林,她推了他一把:“快走。”
柳嵩林依舊猶豫不決,要知道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顧琅月都是他的恩人,如果顧琅月出了什麼意外,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正在這時,尤青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定,拿出一瓶藥給顧琅月:“我相信你可以,這是用於跌打損傷的藥,萬事小心!”
顧琅月微微一笑,接過藥瓶,“還是你懂我。”
至此,顧琅月同他們分頭逃離。
那些士兵自然是順着直線軌跡追蹤,顧琅月則沒有翻過山頭,從另一邊直接行走在山上。
她一邊歇息一邊跑,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眼看着那些火把漸漸同自己遠離。
夜色裡孤身一人行走山頭,說不怕那是假的,顧琅月向來膽子不大,她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山洞,抽身便躲了進去。
先在這兒藏一會兒,等那些士兵們撤了再走。
她坐了下來,眼睛閉上疲憊的靠在山壁上,手卻下意識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什麼東西?”顧琅月坐了起來,把那個東西拿了起來,放到眼前查看。
藉着稀疏的月光,她艱難的辨識手上的這個東西。
圓圓的,硬硬的,還有兩個窟窿……
“臥槽!”顧琅月觸電般扔掉那個東西,一下坐了起來。
她哆哆嗦嗦扶着牆退出了山洞,心裡被恐懼佔滿,剛剛那個東西竟然是半截骷髏頭顱!
被那半截頭顱嚇得,顧琅月再也沒心思待下去,朝着山下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顧琅月全身都沒了力氣,全憑下意識的邁出步子。
山路崎嶇不平,期間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直到最後已經感覺不到身上哪裡摔破了。
好在終於到了山腳,進入了樹林。
她坐下來休息了會兒,看着黑漆漆的樹林,只要穿過樹林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顧琅月,加油!”顧琅月給自己打起,重新站了起來,朝樹林裡邁了進去。
晚上的樹林裡蚊蟲有許多,但奇怪的是顧琅月並沒有覺得身上哪裡有蚊蟲叮咬。
許是被驚動到了,樹上的夜鳥三三兩兩醒來,伴隨着恐怖的叫聲拍着翅膀離開。
顧琅月膽小的縮了縮,停下四處看了看,感覺沒什麼危險,才繼續走了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顧琅月覺得兩條腿都有點麻木了,她突然聽到身後似乎傳來了一些動靜。
顧琅月試圖停下,結果那個聲音就消失了,她走一下那個聲音便又響起來。於是她走一下動靜響一下,她停一下動靜就消失一下。
就在這時,顧琅月停住猛然轉身。
身後的動靜似乎一愣
,隨後在黑漆漆的樹林草叢內,顧琅月看到了一對定住的綠光。
顧琅月登時全身一軟,這他媽又是什麼幺蛾子。
被捉個現行後,那對綠光慢慢變得兇狠起來,逐漸逼近她。
顧琅月猜測這是一頭孤狼,至於它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她無從得知,但是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對付了他。
那就是……
跑!
顧琅月猛地轉身,瘋狂的跑了起來,如果這要是被它纏上,幾乎就是玩完的節奏了。
但她心知,自己今天可能要栽在這兒了。
那頭狼似乎一愣,隨後也在後面瘋追上去。
一人一狼,一個爲了逃命,一個爲了填飽肚子保命,所以爲了能活下去,彼此拼命穿梭奔跑在黑夜的樹林裡,。
然而顧琅月最終因體力不支,膝下一軟,栽倒在地。
後面那匹狼瞬間便撲向顧琅月,一口咬向她的喉嚨。
好在顧琅月反應快,擡手擋住,那狼只咬到了她的手臂。
揪這一下子也有夠她受的,顧琅月狠狠一腳踹中狼腹,爲自己爭取了些站起來的時間。
如果這個時候她身上有把槍該多好。
捱了剛剛一下,那匹狼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就這樣盯着顧琅月同她對峙。
敵不動我不動,顧琅月緊張的注視那匹狼,雙方就這樣互相僵持着。
就在這時,那匹狼突然微微向前動了一下。顧琅月一緊張,擺出了個迎戰的架勢,那匹狼許是有些忌憚,又停了下來。
“嗷嗚~”那匹狼突然揚起脖子嚎叫了一聲。
顧琅月被嚇了個激靈,暗道不好,這傢伙是在叫幫手過來。
於是在那匹狼嚎叫第三聲的時候,顧琅月毫不猶豫迅速上前,一腳踢在了那匹狼的喉嚨處。
也就在這時,一個細頸白瓶從顧琅月身上滾落下來。
狼吃痛,頓時呲牙咧嘴,卻是一愣朝着那白瓶嗅了嗅,隨後又回過神來般再次朝顧琅月撲去。
狼的舉動令顧琅月的眸子暗了暗,她側身一躲,拔下頭上束髮的簪子,然後那隻手臂卻被狼一口咬中。她吃痛用另一隻手拿過簪子,狠狠紮在了狼的身上。
狼頓時鬆口,但卻並未退下,而是改口朝顧琅月的脖子上咬去。
顧琅月慌措之餘,跌倒在地。
狼順勢撲上,顧琅月立即右手握拳,重重打在狼的頭上。
這一拳可謂是卯足了力氣,狼叫了一聲,連連後退。
然而顧琅月不給彼此喘息的機會,起身一腳朝它踢去,豈料被死死咬住了小腿。
“嘶……”顧琅月疼的倒吸一口氣,試圖踢開,但那匹狼卻前肢纏上她的腿,怎麼甩也甩不開。
那狼呲牙咧嘴甩着腦袋咬顧琅月的腿,顧琅月不敵,被拖倒在地。
狼頓時鬆開她,一個躍身縱到顧琅月身上。
顧琅月再也沒了力氣,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喘着氣,那狼一對綠眼居高臨下的冷視着她,毫不猶豫張開血盆大口朝她脖子咬去。
就在這時,顧琅月突然雙腿一鉗,右手用盡力氣將簪子插進狼耳中。
狼痛的發瘋,不斷髮出尖銳的嚎叫,滿口尖牙噴着臭氣,瘋了般咬顧琅月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