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不答反問:“不知道祝姑娘從我們綢緞莊的名字,想到了什麼?”
祝蘭臺低頭沉思一會兒,擡頭問:“你們東家,莫不是京城的權貴之家?”
“差不多。”那小廝說起自家主子時,一臉的恭敬和自豪,“只不過,我們東家是京城最大的權貴。”
鳳崇聞言渾身一震,京城最大的權貴,那就只有當今的聖上了然而這也是讓鳳崇疑惑不解的地方,當今聖上是肅宗李亨的長子——代宗李豫,他可不記得祝蘭臺何曾認識了這位大人物祝蘭臺也是一臉的僵硬,強笑道:“你還真會開玩笑,當今聖上,我可沒那個榮幸可以見到。”
那小廝也不着慌,慢條斯理地解釋道:“祝姑娘是沒有見過當今聖上,不過祝姑娘應該見過跟當今聖上最爲親近的人吧?”
難道是李亨?
除了李亨之外,鳳崇和祝蘭臺不作他想,因爲唯一曾對祝蘭臺無禮的京城最大的權貴,就只有已經仙去的肅宗李亨想到這裡,鳳崇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若說李亨活着的時候跟祝蘭臺說什麼太真情事這些亂七八糟地事就算了,怎麼如今李亨已經仙去兩年有餘了,還是糾纏着祝蘭臺不放?
“你這話說得我可有些不明白了。”祝蘭臺憤然起身,指着那滿桌子的貴重禮品怒氣衝衝地說:“不過有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那就是‘無功不受祿’所以這些東西,還是請各位帶回去吧,我們‘鳳氏’可無福消受”
那小廝笑着朝鳳崇和祝蘭臺打了個恭請辭,不過並沒有打算收回那些禮物,笑道:“不過,這些禮物我們可不能帶回去。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會是什麼下場,我想祝姑娘應該很清楚吧,難道祝姑娘忍心看着我們回去就身首異處?”
那小廝以爲,以此相要挾,祝蘭臺必然會被迫收下禮物。然而,他算錯了,祝蘭臺可不是他期待中的捨身救敵的大英雄。
冷笑一聲,祝蘭臺斜睨那小廝一眼,說:“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說完,祝蘭臺臉色又冷了幾分,指着桌子上那些布料和蓋着紅綢布的托盤,有些冷冽地命令道:“這些東西,還請你們一點不剩地給帶回去”
那小廝見祝蘭臺來真的,面色一變,但是很快就鎮定如常。快步走到桌子前,那小廝一把掀起該在托盤上的綢布,霎時間滿滿一托盤的珠寶在衆人面前閃閃發光不管是貓眼兒、祖母綠,還是珍珠和紅、藍寶石,個個個頭都很大,光澤誘人。
見鳳崇和祝蘭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小廝心裡頗爲得意,一邊甩着手裡的紅綢布,一邊得意洋洋地問:“怎麼樣?這下祝姑娘你還是要堅決拒絕嗎?”
那小廝以爲,祝蘭臺看不上那些綾羅綢緞,是因爲“鳳氏”不缺那些東西,可是眼前這滿滿一托盤的碩大的珠寶,可不是“鳳氏”現在可以拿的出來的“祝姑娘,現在‘鳳氏’早就不復以前的繁華,你在這裡委屈自己又是何苦呢?”那小廝苦口婆心地勸解道:“如今的鳳家別說是拿出這滿滿一托盤的奇珍異寶了,就是拿出眼前這十來匹上好的錦緞,也是很難,你又何必……”
那小廝還沒說完,鳳崇就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我們‘鳳氏’如今如何,不勞你費心。再說了,我娘子是什麼樣的品性,難道就憑你這點區區禮物就能夠收買她嗎?她……”
“您還真當自己是以前風光無限的鳳氏家主呢”這下輪到那被鳳崇打斷話頭的小廝對鳳崇冷嘲熱諷了,“‘鳳氏’早就不復以前的輝煌,你這個鳳氏家主也不過是口有頭銜而已”
見鳳崇想要反駁,那小廝搶過話頭,極盡嘲諷之能事。指着一旁緊盯着那托盤裡的珠寶沉思的祝蘭臺,那小廝嘲弄地看着鳳崇,說:“你還是先看看祝姑娘的表現再說大話吧,她似乎對那些珠寶真的很感興趣呢”
鳳崇順着那小廝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祝蘭臺正在緊盯着滿滿一托盤的珠寶,杏眸裡閃爍着跟那些珠寶一樣晃眼的光芒。心裡一顫,鳳崇搖搖頭,甩掉腦袋裡那些不該有的對祝蘭臺的懷疑,告訴自己要相信祝蘭臺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不然早在來西的路上,祝蘭臺就就放棄自己了。
這麼一想,鳳崇頓時信心倍增,一臉鄙夷地看着那說大話挑撥離間的小廝。
不過鳳崇還沒來得及反擊什麼,那小廝就得意洋洋地朝沉默中的祝蘭臺施了一禮,告了聲別,管也沒管身邊的鳳崇,就領着一幫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鳳氏”。
見外人離去,那些原本躲在後面的人這才走出來,一臉憂心地看着鳳崇和祝蘭臺,還有滿桌子的珍貴禮物。
鳳雲天走到鳳崇身邊,拍了他兩下,算是無聲地安慰;談芸姑則走到依舊一臉沉思的祝蘭臺身邊,默然無語。
就在大家都唉聲嘆氣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祝蘭臺突然旋風般地衝到鳳崇身邊,一把拉起鳳崇就往後院跑。衆人只覺得面前一陣風過,然後就只來得及看到幕簾從高處落下的情形。
“他們不要緊嗎?”談芸姑憂心忡忡地問。
鳳雲天盯着那些微搖晃的簾幕看了一會兒,嘆息一聲,勸慰道:“各家有各家的秘密難事,我們就是着急也幫不上忙,等着他們自己冷靜地處理好之後,我們看看再說吧。”
說完,鳳雲天讓大家各自散去,而他也陪着談芸姑繼續去刺繡做衣。
然而,“京貴綢緞莊”的夥計這一鬧,再加上祝蘭臺剛纔的表現,很快“鳳氏綢緞莊”就瀰漫着這樣的謠言——只怕鳳氏的當家主母,很快就要拋棄“鳳氏”,投奔“京貴綢緞莊”了吧不管外人怎麼誤會和想象,後院的書房裡,祝蘭臺卻正在一臉發光地跟鳳崇討論他們未來的路。
“娘子,你拉我到書房來,是有什麼私密的事要商量嗎?”鳳崇疑惑不解,不過他堅信,祝蘭臺是絕對不會拋棄鳳家,更不會拋棄他的“你對那滿滿一托盤的珠寶,有什麼看法?”祝蘭臺亮眼放光地問。
鳳崇心底不受抑制地一顫,勉強鎮定地說:“什麼有什麼看法?我能有什麼看法?”
敏感地覺察到了鳳崇話裡的怒氣還有一絲恐懼,祝蘭臺這才驀地反應過來,她剛纔對那滿滿一托盤的珠寶眷戀不捨的樣子,有多麼地讓鳳崇擔憂和焦慮。
偷偷地在心底樂了一下,祝蘭臺故意嬌嗔道:“什麼叫‘你能有什麼看法’啊那燦爛奪目的珠寶放在那裡是多麼地耀眼,簡直堪比天上的星子那樣地奪人眼目若是一生都有享之不盡的珠寶,每天都被包裹在那珠寶的燦爛輝煌之中……”
“嘩啦啦——”
祝蘭臺感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原本坐在書案後的鳳崇一下子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一揮手就將書案上的東西 全部掃落在地。就在祝蘭臺以爲自己不小心徹底惹惱了鳳崇這頭優雅的獅子,準備撤離一些自求安全時,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就被鳳崇摁倒在已經空無一物的書案上。
心裡一驚,祝蘭臺下意識地想要擡頭起來,只覺得肩膀和腰腹間一沉,整個人又倒在了書案上。祝蘭臺一擡頭,就看見鳳崇不知道什麼時候跨坐在她的腰腹間,雙臂摁住她的肩膀,整張俊臉隨着下傾的身子壓了下來。
心裡知道鳳崇又要用特別的方式來“懲罰”她剛纔對那滿滿一托盤的珠寶的垂涎了,祝蘭臺一下子漲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臉,但是心底浮現出的那一絲絲渴望,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鳳崇“懲罰”她的時候,總是比平日裡正常的**賣力了許多,也刺激了許多,這讓祝蘭臺忍不住面紅心跳。
就在祝蘭臺即將全部淪陷在鳳崇火辣辣的貼近的時候,側臉看到的窗外明晃晃的日光,還有身下因爲鳳崇的欺壓而更加明顯的硬質感,讓祝蘭臺瞬間清醒了過來。
雙手巴在書案的兩邊,祝蘭臺一邊努力地想要從鳳崇的跨坐下抽回自己的腰身,一邊磕磕巴巴地說:“這,這可是大白天的,你就,不能這麼yin亂……而且,而且這裡是書房,還是辦公的書案,萬一,萬一……”
祝蘭臺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早已埋首在自己頸間的鳳崇低啞地笑了幾聲,那噴出的溫熱的氣息拂過她快速挑動的脈搏,祝蘭臺忍不住渾身一震戰慄。
“我說親親孃子,你要是再這麼努力地勾引我,我可不敢保證不把你的這一身衣裙撕碎,讓你衣衫不整地出去見人。”頓了一下,鳳崇又輕笑道:“而且,我們又不是沒有在白天做過,你不記得了嗎?那要不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提醒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