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兒曾經四處爲你找那些珍貴的藥材和當世名醫,只怕這幾年下來,浪兒對於藥材看診還是頗有經驗的。莫不如,就讓浪兒跟在陳大夫身邊鍛鍊幾年吧。”鳳海天的要求很低,至少不知真相的文墨就認爲鳳海天爲鳳浪謀了一個最沒有前途的差事。
鳳崇只覺得心底一口血氣涌上來,直想破口大罵。勉強壓抑住心底的怒火,鳳崇擠出一絲微笑:“藥材鋪一直是娘子在管理,我想這事還是要先知會娘子一聲吧,免得她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只要讓浪兒跟在陳大夫身邊學習就好,不需要給他分配什麼重要的差事的。”鳳海天豈會不知道鳳崇這話只不過是託辭,是怕鳳浪跟祝蘭臺朝夕相處,再生出什麼事端來。可是,這正是鳳海天所期待發生的事。
“而且,長嫂如母,我相信,侄媳一定會‘好好地照顧’浪兒的。”鳳海天意有所指,將“好好地照顧”幾個字咬得很重,笑得一臉的欠揍。
鳳崇直想給鳳海天一拳,但礙於文墨也在身邊,只得將怒氣壓了又壓。
文墨這才察覺鳳海天和鳳崇之間不對勁的緊張氛圍,正要開口說什麼來緩解氣氛,就見一抹火紅的身影衝進來,怒聲怒氣地對着鳳海天咆哮道:“我纔不要在鳳家的什麼店鋪謀差事呢您就別白費心機了”
文墨擡頭望去,只見一張微黑的面龐,那一雙狹長的鳳眸閃動着怒火,分外地生動,也分外恐怖。下意識地往後一仰身,文墨直覺自己在接下來發生的這場混戰中的局外人身份。既然是家事,他還是少惹微妙,文墨心底默唸。
“浪兒你怎麼對爹如此說話”大約是覺得有外人在,鳳海天覺得鳳浪的態度對他父親的權威是極大的挑釁,不悅地斥責道:“百行孝爲先你怎麼能如此目無尊長”
鳳浪纔不在乎鳳海天怎麼想呢,反正除了間接害死他**的薛瀅曾經照顧過他之外,鳳海天根本就沒有對他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大咧咧地自顧自地坐下,也不管鳳海天的斥責和鳳崇與文墨的驚訝,鳳浪拿起酒壺,仰面灌了自己一陣烈酒,微黑的臉上漸漸地顯出一些紅暈。放下酒壺,鳳浪的一雙鳳眸烈火因爲酒精的作用,燃燒得愈加地熾熱,有些灼人。
文墨見此,往後又退了退。
“我的事你從前不管,現在也不需要你管”鳳浪嘲諷地看了鳳海天一眼,接着喊人又上了幾壇酒,直接扔了一罈給鳳崇,直接也拿起一罈,跟鳳崇的一碰,眼圈有些紅了:“我對不起你……”
鳳浪說完,仰頭就灌起自己酒來,像是除了喝酒,什麼都不能表達他的情緒一般。
鳳崇想要勸解,但是想到目前鳳海天、鳳浪、祝蘭臺和他四個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便默不作聲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文墨則根本是被鳳海天和鳳浪這對父子之間詭異的氣氛煞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鳳浪完全沒有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裡,鳳海天怒氣沖天,一拂袖,離開了。剩下鳳崇和文墨兩人,看着豪飲的鳳浪吞口水。
鳳海天一走出包廂,立刻就卸下臉上的怒氣,眼裡閃爍着算計的光芒,徑直走向秀色樓的密室。既然第一套計劃因爲鳳崇和鳳浪的不配合而沒法實施,那他就只能實施第二套計劃了不管怎樣,鳳海天都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給鳳崇致命的一擊密室裡,如煙早就一早得到了傳話,忐忑不安地靜待在那裡。
“來了。”鳳海天走進密室,在書案後坐定,擡頭看向如煙,問:“知道我來找你什麼事嗎?”
如煙驚恐地搖頭,她自知之前被鳳崇決絕地捨棄,已然沒有了可以自恃的資本,便驚恐萬分起來,生怕鳳海天一個不高興,就把她像當初的翠娘和長治一樣,亂棍打死,然後扔到山裡喂野獸。
“他在外面喝酒,你知道吧。”鳳海天嘲諷地一笑,沒想到如煙竟然對鳳崇那麼癡情,即使現在的她連當鳳崇棋子的資格都沒有了,還是暗地裡派人打探鳳崇的消息。
只可惜,如煙找錯了,竟然找了一個見利忘義的貪錢怕事之徒,鳳海天不過是隨便給了他些散碎的銀子,他就把如煙交代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跟鳳海天交代清楚了。
如煙渾身一顫,雖然鳳海天沒有說那個“他”到底是誰,但是如煙也猜得出,百分之百是鳳崇吧。鳳海天一向這樣,在她們面前一律將對手鳳崇稱作“他”,恨鳳崇恨到連鳳崇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
心底明白只怕是自己派去打探鳳崇的人被鳳海天給揪了出來,如煙知道隱瞞也只是徒勞。但是想到鳳海天那可怕殘忍的手段,如煙還是忍着懼意,撒謊道:“我不知……”
如煙還沒說完,就覺得脖子被人緊緊地掯住,幾乎喘不過起來。擡頭,如煙就見鳳海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迅速地傾身越過桌子,一隻大掌狠狠地抓住她的脖子。
“最好別跟我耍花樣。”鳳海天陰冷地說:“我可不像是鳳崇,懂得憐香惜玉,覺得你沒用了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你”
鳳海天說着,手上的力度加大。
如煙面色憋得通紅,肺裡的空氣幾乎全被擠了出來。可是如煙不敢去伸手打開鳳海天的手,就像是鳳海天說的,他不是鳳崇,不懂得憐香惜玉,只要有人敢忤逆他,鳳海天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置對方於死地,因爲鳳海天堅信,只有死人才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
滿意地從如煙的眼裡看到了驚恐和屈服,鳳海天放開手,退回身重新在椅子裡坐下。
如煙好不容易得到了空氣,蹲下身去猛烈地咳了一陣,趕緊跪下,向鳳海天叩首:“二爺您放心,我再也不敢對二爺心存兩唸了。求二爺責罰求二爺責罰……”
見如煙磕得額頭都開始紅腫起來,鳳海天滿意地揮揮手,示意如煙起來:“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跟着我,盡心盡力地替我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如煙立刻感恩戴德地磕頭謝恩,然後唯唯諾諾地站起來,低頭等着鳳海天的吩咐。
“他如今在跟人喝酒,一會兒我會想辦法讓他醉得沒法離開,然後將他弄到你的房間去。剩下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鳳海天說着,斜睨了兩股簌簌的如煙一眼。
如煙心裡一驚,這鳳海天的意思,是想讓她將鳳崇拐到牀上,然後發生關係,賴上鳳崇嗎?但是,這樣對鳳海天有什麼好處?
見如煙不回答,鳳海天眉頭一皺,陰冷地哼了一聲:“怎麼,你是不會,還是不敢?又或者,你不願意?”鳳海天說到最後,嘴角那抹陰狠的微笑越來越重。
如煙見鳳海天一臉想要殺人的樣子,趕緊跪下磕頭,連聲道:“我會我敢我願意”
鳳海天滿意地點點頭,嘲諷道:“我就說嘛,你可是秀色樓公認的媚術最厲害的人,牀上功夫向來不差,雖然我沒有親身實踐過……”
如煙一聽這話,立刻渾身抖了抖,她不能夠想象,壓在自己身上的是鳳海天,那個陰毒狠絕的男人“哼”見如煙一臉如避蛇蠍的樣子,鳳海天不屑地哼了一聲:“別胡思亂想了你以爲你這種千人騎枕的女人我會看得上嗎?我還怕髒了我自己”
雖然鳳海天話裡全是對如煙的侮辱,如煙聽了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若是鳳海天真的要對她怎麼樣的話,如煙情願自我瞭解“你先去準備一下,回頭到你房裡等着就成。”鳳海天吩咐道。
如煙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但是走了兩步,又站定,回身,有些驚懼地問:“不知道,我這麼做……”
如煙還沒說完,鳳海天就不屑地嗤聲,打斷她的話:“怎麼?要跟我談條件嗎?”
見鳳海天一臉的嫌惡的樣子,如煙立刻搖頭,轉身就要奪路而逃,先保住小命要緊,而且,她也願意將自己徹底地奉獻給鳳崇,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哪怕只是*宵一度的露水情緣。只要想到馬上就要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鳳崇,如煙就覺得滿足。
誰知,鳳海天卻開口道:“跟我談條件你還沒有資格不過,若是你此事辦得好,我包你順利嫁給鳳崇就是”
如煙一聽,如同是碰上天上掉餡餅的事一般,歡天喜地地對鳳海天感恩戴德一番,激動地離開了。
見密室的門緩緩地合上,鳳海天忍不住冷笑,這下,他看鳳崇還怎麼逃得出他的手掌心既然鳳崇攔着,鳳浪不願意,不能夠從祝蘭臺身上下手,那他就直接從鳳崇身上着手他倒要看看,明天早上,一大堆的人看見鳳崇和如煙赤身裸體地交纏在一起,鳳崇要如何向祝蘭臺解釋,如何不將如煙迎娶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