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2003年到來了

2000年11月萬聖節檔期《記憶碎片》上映的前夕,王揚在自家客廳答應了投資克里斯托弗-諾蘭夫妻的新作計劃,以6500萬改編傳記小說《霍華德-休斯:秘密人生》,製作一部講述這位大亨前半生的傳記片《休斯先生》。

當時的諾蘭只是一個在聖丹斯等電影節獲得了很多好評的新銳導演,但是那些的導演不在少數,他從來都沒有證明過自己的“賺錢能力”,所以業界都以爲《休斯先生》計劃只是火焰電影爲了《記憶碎片》造勢的一場炒作。不過事實證明沒有,成立五年過來,火焰電影只搞病毒營銷,卻從來沒有炒作。

也正是在出色的病毒營銷之下,800萬購片費的《記憶碎片》最終全球大賣8411萬票房,成爲當時一個不大不小的商業奇蹟。

現在媒體們在盤點聖丹斯電影節“十大脫穎而出電影”的時候,昆汀-塔倫蒂諾的成名作《落水狗》通常都排在第一,第二是神童導演的《性、謊言和錄像帶》,接着《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殺手悲歌》、《瘋狂店員》……還有《記憶碎片》和《死亡幻覺》,兩部懸疑片都靜靜地存在火焰電影的影視庫裡。

《記憶碎片》的成功讓諾蘭的潛力盡現,但片商們都覺得他應該繼續拍攝驚悚懸疑類型的電影,而不是什麼劇情傳記片。比如愛爾康娛樂、第八單元等幾家小獨立製片公司聯合投資的翻拍片《白夜追兇》,就邀請過他執導,當然他忙於《休斯先生》的製作沒有成行;片商最終也把《白夜追兇》的導演話筒交到喬納森-戴米的手上。

在用半年完成劇本、劇組、搭景等前期籌備後,《休斯先生》又拍攝了接近5個月時間,再加上後期特效製作、剪輯配樂等,纔在2002年5月正式完工,也把6500萬花得一乾二淨。

宣傳的工作一直都在開展進行,火焰電影給它開出的宣傳預算是2500-3000萬,再加上其它拷貝等的雜項費用,把總成本控制在了1億美金。

這也意味着單純指望票房收入的話,需要全球2.5億才能收回成本,但火焰電影的票房目標沒有這麼高,只要全球票房能達到2億就已經非常滿意了。因爲還有其它的周邊收入,如果這是一部經典傳記片,從DVD、原聲CD等地方再賺一筆加起來足夠回本的錢,不算是問題。

而火焰電影卻得到了一部6500萬成本經典電影的版權,以後十年間在電視點播、租賃等版權費用上,它會提供一筆長期穩定、一點一滴的收入。這種長遠生意是衆多公司賴以生存的法寶,每年靠着這些一項一項的版權費,都足夠維持公司的運營開支,似乎保證了不會負債和倒閉,除非一筆大投資虧到內褲都不見了。

在發行部制定的宣傳方案中,這部電影的宣傳重點不在於導演諾蘭,而在於主演霍華德-休斯的金-凱瑞,也不知道諾蘭是怎麼說服他答應出演的,但媒體和影迷們從一開始就感到很驚訝,霍華德-休斯的確是一個怪人,但並不是那種用雙手把自己嘴巴扯出一個大窟窿的傢伙。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其實金-凱瑞一直就謀求着轉型,他在喜劇上已經有了足夠多的成功,然後自然就想要那些金燦燦的獎盃了。劇情片《楚門的世界》給他帶來一個金球獎劇情類最佳男主角,喜劇演員安迪-考夫曼的傳記片《月亮上的男人》又讓他那個放滿MTV電影獎的櫥櫃多了一樽金球獎喜劇/音樂類最佳男主角,但他想要奧斯卡。

只是在一週前揭曉的金球獎提名名單上面,《休斯先生》並沒有得到一個提名,彷彿宣告了結束衝擊各種獎項的旅程,也許是因爲《第九區》和《宿醉》的6項提名已經達到了一家獨立電影公司的“名額上限”,《休斯先生》只是被選擇性忽視了。

不過也並不能說《休斯先生》就這樣完了,畢竟金球獎沒有技術性獎項,評委數量也和奧斯卡相差甚遠。

12月27號星期五,隨着週末的到來,《休斯先生》正式在北美2675家影院大規模上映。作爲火焰電影的董事長和明星身份,王揚攜手傑西卡前去參加電影的首映禮,給諾蘭、金-凱瑞等人助陣。

雪蘭劇場的放映大廳裡座無虛席,響着帶有淡淡沉重的古典配樂,觀衆們靜靜地看着大銀幕的影像,畫面的色彩風格很是灰暗,有着一種大蕭條時代的格調。扮演霍華德-休斯的金-凱瑞穿着燙得筆直的西裝,從黑色小轎車上走下去,往雷電華公司大樓走去。

諾蘭等電影主創都坐在前排,王揚和傑西卡則是坐在後面一些嘉賓區的位置,但觀影視角反而更好。傑西卡忽然饒有興趣地湊頭輕聲道:“揚,如果你也整天把衣服燙得直直的,就更像霍華德-休斯了。”王揚轉頭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銀幕上,說道:“我成不了也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開飛機。”傑西卡笑了笑,也繼續看電影。

她這麼開玩笑,是因爲有一些媒體說神奇揚是霍華斯-休斯那樣的傳奇人物。當然神奇揚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沒有家族的大筆遺產;但是超年輕神奇導演、最年輕的億萬富翁,還有在科網股泡沫破滅後,對新興博客的獨到投資,都有着休斯的風格。

Blogger網站已經被《財富》雜誌評選爲“2002年最酷的網站”,這個名頭代表了前景和價值,是微軟、雅虎、谷歌等公司搶着收購的產品。事實上Blogger的註冊博主早就突破了一千萬,現在高速增長至1500多萬,也用後臺管理軟件功能實現了收入,而且正準備着一次全面大升級,更自由更強大的模版編輯功能、博客相冊、博客羣組等服務……它正在成爲互聯網上舉足輕重的網站。

“還有我纔不要成爲一個瘋子。”王揚又轉頭看向傑西卡。

霍華德-休斯因爲有着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中晚年變成了一個怪人,用牛奶瓶裝尿、紙巾盒做鞋子……結婚離婚三次,沒兒沒女,晚年很是淒涼。他70歲的時候在飛機上去世,因爲多年失眠折磨導致面容無法辨認,甚至要FBI用指紋鑑定,才確定那個老頭是霍華德-休斯。天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那樣子的?

“我要生一堆孩子呢。”王揚伸出右手,手掌按着傑西卡黑色晚禮服下的平坦肚子,笑道:“現在先預訂兩個,一個小女孩、一個小男孩。”傑西卡莞爾地輕笑了聲,見他說罷注意力回到銀幕上,她拍了他的右手一下,在心裡嘀咕了句:“但是你還沒有做一件事情。”

她望着前面的大銀幕,卻漸漸有些走神,眼前浮現出了一隻漂亮的銀色戒指……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2小時15分鐘的電影全部播放完畢,在憂傷的音樂聲之中,銀幕上滾動起了演職表,雪蘭劇場的觀衆們頓時都鼓起掌來,王揚也用力地拍着雙手,微笑看着前方起身致謝的劇組主創們,這是一部很好的電影,非常有時代風味,也把霍華德-休斯性格扭曲的形成、內心的痛苦表達得淋漓盡致。

首映禮結束後,《休斯先生》劇組主創們、嘉賓朋友等人便來到了酒店舉行一場晚宴,熱鬧的宴會大廳裡衆人各自笑談走動,桌上豐盛的食物和酒水隨意而拿。

王揚、傑西卡正和諾蘭夫妻聊着,他手持着高跟玻璃杯,抿了一口微甜的葡萄酒,笑道:“克里斯,你給我們帶來了一部佳作。”西裝革履、梳着側分發的諾蘭一臉淡淡的微笑;身穿紅色長裙服的艾瑪-托馬斯臉上有些歉意,似是說笑地道:“但是可能票房不怎麼樣。”

“不不,現在先不要說這個。”王揚聞言微搖了一下腦袋,這部電影的確太過文藝,沒有那種普通票房大賣特質,但他相信也不會有多低,那是一部能讓人津津有味地看完的好電影。

其實他知道無論《休斯先生》最終是賺錢還是虧錢,只要諾蘭夫妻渴望繼續完成下半部的製作,他都會點頭答應。如果從商業角度上來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諾蘭的潛力和能力去到哪裡,火焰電影和這位天才導演保持着最好的關係,是十分有利於未來發展的,就算現在虧掉一些錢也是長遠投資而已。

而從電影角度,他感覺到諾蘭這一部電影就像在試手,在鋪墊和積累着什麼,全面成熟的下部,很大可能會成爲叫好賣座的經典,自然就不存在虧損了;最後從一名普通觀衆的角度,他想要觀看下部。這三個理由都是他無法拒絕的原因,他笑道:“克里斯,這麼說吧,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嗯,我知道。”諾蘭點了點頭,心裡很是感謝,但是誰想做一個票房毒藥導演?反正他不想既能票房大紅,又可以講述自己想講的東西,纔是他的目標。諾蘭有點疑惑地皺着眉,問道:“我最近都在想,怎麼在商業和藝術中取得平衡?怎麼才能做到?”

王揚想了想,怎麼做到?有着宣傳方面的影響,電影本身的話……他聳了肩膀一下,認真道:“BE-COOL,我是這麼覺得的。”傑西卡微笑地看了他一眼,諾蘭一臉思索,王揚繼續說道:“電影的名字要酷、海報要酷、故事設定要酷,畫面構圖酷,拍攝技術酷……一切,當把這些全部都做到,那肯定是一部商業片;可是它講的主題是大家說的藝術。”

他搖晃了一下杯子又喝了一口酒,道:“我的意思是,一個主題可以由一幫像傑克-尼科爾森的老頭在瘋人院弄出來;也可以由一羣美麗的傢伙在緊張刺激的打鬥爆炸中弄出來,當然前者專心做一件事,可以達到極致;後者沒有那麼深刻,但是更適合大衆觀看,讓他們着迷、思考、感受、上雅虎谷歌搜索他們想要知道的……”

深刻主題用商業形式去表達、打開觀衆的思索空間,這兩點諾蘭都已經想過了,在《記憶碎片》也嘗試過了後者。但是前面那一句很簡單的話,卻讓他渾身好像觸電一般,心臟猛地加速跳動,什麼樣的商業形式?除了敘事方式和剪輯手法,又如何讓觀衆們的腦筋動起來?

諾蘭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BE-COOL、BE-COOL……”故事設定、畫面構圖、拍攝技術……電影名字海報很多模糊的思路忽然變得清晰,他不禁興奮地哈哈一笑,滿臉“誇張表情”,一時間沒有了沒有長期的紳士風範,他大笑道:“是的,要酷要特別你是對的。”他又是哈哈一聲,道:“沒錯對,對抱歉先失陪了,我要去好好想一下。”

他滿臉沉浸在思索快感的笑容,說着便轉身往洗手間那邊走去,這麼簡單爲什麼現在纔想通了呢他一邊走一邊捶着手掌,自言自語笑着:“BE-COOL,哈哈……”

“噢,他真是……”艾瑪-托馬斯望了嘮嘮念念着徑自走遠的丈夫,抱歉笑道:“先失陪了,我去看看他是怎麼了。”說罷,她拿着手包快步追向諾蘭。

傑西卡的黑色雙眸中充滿莫名的驚訝之色,看着王揚,好奇地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耍酷嗎?”王揚握着酒杯一攤手,也沒有想到諾蘭的反應會這麼大,笑道:“我不知道,我隨口說的。”

有時候就是一個人在一道門外面徘徊很久了,然後突然別人無意中給了他一把鑰匙,他打開了那道門走了進去。至於門的後面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纔會知道。

“但你這樣理解也可以,就是耍酷吧,商業片你能耍到觀衆覺得你很酷的話,你勝利。”王揚說着往擺滿食物的長桌走去,飲了半杯酒,肚子感到有些餓了。傑西卡跟在他後面,翹着嘴角笑道:“揚,告訴我我也想做導演”

上映後的第二天,大部分影評人和影迷粉絲都給了《休斯先生》一個好的評價,它在IMDB上得到了主頁面8.0的分數,對於一部首映的文藝傳記片來說不算高,但足以打上優秀電影的標籤;爛番茄的大衆影評人新鮮度85%,知名新鮮度則是82%,而觀衆喜歡度76%。

它的時代特徵細節、金-凱瑞等演員的表演,和“七嘴八舌但井井有條”的敘事風格都受到了稱讚;不過作爲文藝片,《華盛頓郵報》的喬-湯姆森稱:“它很好地講了一個故事,但也只是故事,克里斯托弗-諾蘭似乎被神秘的霍華德-休斯迷倒了,他整部電影都在塑造人物和講他們的往事,卻忘記了要告訴大家點什麼。”

也許觀衆們就是喜歡把故事講好,還有着霍華德-休斯、金-凱瑞的人氣支撐,《休斯先生》的票房成績並沒有艾瑪-托馬斯想得那麼糟糕,當12月27-29號這個2002年最後的週末落下帷幕,《休斯先生》在2675家影院收下了第四位,首周有望收到3000萬票房,已經完全達到火焰電影的預期了。

畢竟一部電影通常都會放映20周,《休斯先生》的北美票房很有機會能收到7000萬-1億;再加上目前還沒有上映的海外市場,全球達到2億並非遙不可及的數字。

而佔據着這個週末票房排行榜冠軍位置的電影,繼續是收下第二位也繼續是爆笑的《宿醉》,它瓜分走了北美3449萬票房;首周正式上映的《逍遙法外》,以3005萬的成績奪走了季軍。此後便是《休斯先生》、《貼身情人》、《曼哈頓灰姑娘》……

31號是2002年最後一天,世界各地都有慶祝新年到來的倒數活動,紐約的時報廣場有,沙漠綠洲上的拉斯維加斯大道也有。

此時在夜幕之下,大道兩旁的高樓大廈燈光璀璨,長長的寬廣大道上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前來參與新年狂歡的遊客,他們都一臉快樂笑容,手持着香檳酒,等到過一陣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整個賭城的人都會同時乾杯,飲下這慶祝新年到來的美酒。

相比起去年,今年選擇前來賭場狂歡的遊客數量大幅上升,也許是受到了《宿醉》的影響。在密集的人羣之中,不時都有笑喊聲:“這次爲了維加斯”、“給2003年”……

身處大道上的王揚和傑西卡同樣也拿着香檳,這時他們只見前方一羣六、七人的年輕人,他們都高高舉着香檳瓶,其中一個金髮白人男生笑喊着道:“讓我們一口氣喝盡這一杯讓我們大醉一場爲了維加斯、爲了朋友們、爲了《宿醉》……爲了新年快樂”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看到他們碰瓶痛飲,王揚和傑西卡也舉起小瓶香檳碰了碰,一起笑喊了聲:“爲了《宿醉》,爲了新年快樂”喊罷,兩人便仰頭咕咚地飲了一大口。五彩繽紛的光線下,看到她脣邊有些酒水,王揚伸手幫她擦了擦,笑道:“真像一個酒鬼”傑西卡也伸手幫他擦嘴角,雙眉微彎地笑道:“你也是”

“10,9,8——”這時候拉斯維加斯的上空突然從隱約可聽,急速變爲震耳欲聾地響起了新年倒數聲,大道上所有遊客都一臉笑顏望着掛在大樓外牆的戶外大電視,放聲喊着倒數:“7,6,5——”王揚和傑西卡挽手地擡頭望着天空,等待着煙火的出現,也和周圍衆人一起笑喊着,“4,3,2,1新年快樂——”

邦轟——隨着煙花升空綻放的巨響,漆黑的天空頓時出現了各種美麗的火焰,藍色、紅色、黃色、綠色等七彩絲線交織在一起,像一把雨傘般散開又落下;邦轟一聲,一個紅色大圓球形狀的火團把整個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晝;邦轟——

“哇嗚哇嗚——”大道上的遊客們瘋狂地高聲叫嚷着,到處都有人笑着碰杯喝酒,笑聲紛雜:“夥計,喝完它”、“哈哈哈,看我的”……王揚和傑西卡也再次咕咚地喝了一口,看着對方的灼熱眼神,便相擁地親吻了起來,他們又走過了一年

2003年,正式到來了

“哇我才發現喝着酒KISS的感覺很好,可以同時品嚐兩種酒”王揚鬆開了她,回味般很美地“唔”的一聲。傑西卡一翻白眼,笑道:“蠢雞尾酒可以讓你同時品嚐十種”王揚噢的拍了拍額頭,傑西卡又興致勃勃地道:“接下來我們去哪裡?你說一個晚上可以做多少事情?”

左右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人羣,聽着這些歡樂嘈雜的笑聲,王揚大聲笑道:“很多很多很多——看看我們的瘋狂之夜能搞出點什麼事情吧先到賭場”傑西卡手中的酒瓶向前一揮,喊道:“出發”

明黃色的燈光之下,酒店賭場比外面的大道還要熱鬧,各種賭博娛樂設施和賭桌邊,都圍有大呼小喊的客人們,籌碼硬幣不停地揮灑。來到賭場的兩人也是其中一份子,21點?德州薩斯撲克?梭哈?大輪盤?都不是,王揚拉着傑西卡來到傑夫-馬說的“那纔是賭博”的吃角子老虎機跟前,既然要賭錢,那就做一個十足的賭徒吧

“耶穌給我把錢吐出來,給我出來……”咬着牙的傑西卡又往老虎機塞了一個硬幣,雙手拉下了拉桿,就不停緊張地拍打着機身。王揚看着她的瘋狂樣子,很想問一句“事實上耶穌允許他的教徒賭博嗎?”

但是兩人都慢慢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只見老虎機的卷軸轉動了一會後逐個停下來,一個第三格依然滾動着,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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