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之夢-10-13 0:23:52 本章字數:4528
是像杜三兒這樣缺心少肺的主兒,在聽到王素珍聲淚訴之後,也禁不住一把擊在了方向盤上,大罵一聲:“***,還有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呀!你怎麼不告他***們呢?!”
隨着他的這一猛擊,車喇叭出了一陣長鳴,把旁邊經過的幾個行人嚇了一大跳,有幾個人衝着車子投來了怒視的目光。
“看什麼看?!你丫的不服氣是不是?!大爺我這會兒正不爽呢?!”杜三兒擡起頭,看到了車窗外行人不憤的眼神,嘴裡罵罵咧咧地就要拉開車門去收拾人家。
“三兒,你別胡鬧。”吳永成一把拉住了正在激動之中的杜三兒:“這有你什麼事啊!”
此時的吳永成心裡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想到,自己來到桓畢地區快半個月了,可爲什麼這麼大的一件事情,自己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呢?!這不應該呀!這其中會不會還有什麼蹊蹺?!聯想到剛纔趙全寶的態度,應該說沒有什麼隱情的話,他趙全寶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自己面前這麼放肆呀!
再說了,自己這會兒也是光聽了王素珍的一面之詞,也就不能確定她說的,是不是與事實的真相一個樣,這也得自己回去之後,再作一番仔細的調查。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呀!
杜三兒憤憤地甩開吳永成的手,瞪起眼睛衝着吳永成吼道:“我說哥兒們,你不是官當得越大了,膽子就變得越小了吧?!我可是記得你在上學的那會兒,就被一個小小的保衛幹事,欺負得你連頭都擡不起呀!可那會兒你還是一個小小的學生,現在難道還想這麼看着這部公道地事情,置之不理嗎?!哥兒們,你可要想清楚啊,現在的你可不是那會兒夾着尾巴地你了,大不了咱不做他地那個破官!有什麼不得了地呀!”
“閉嘴!”吳永成臉色鐵青帝低聲喊了一聲:“杜三兒,你把我吳永成看成了什麼人了?!你看我是那種爲了保住自己地烏紗帽,就縮頭縮尾的人嗎?!”
王素珍雙眼淚花閃閃地望着吳永成和杜三兒兩個人。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杜三兒被吳永成訓斥之後。不服氣地把頭往一片一扭。那意思是說:得。那好吧。哥兒們就看着你怎麼料理這件事情。
吳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然後才接着問王素珍:“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後來是怎麼出來地。”
王素珍擦了擦眼淚。繼續往下說。
當桓畢地區檢察院羈押王素珍半年之後。讓其在繳納了二十萬元取保金後。才讓她辦理了取保候審地手續。
不甘心地王素珍。在從看守所出來之後。馬上就開始了不停頓地上告。
而此時,丹陽市合作銀行地“金融危機”開始顯露,某些人又藉機誣陷王素珍,反誣她挪用、貪污了“合作銀行”的大量資金。
一九九五年的四月,丹陽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將王素珍再次羈押。
但在徹查一個月後,沒有現王素珍在這方面有任何地問題,於是,丹陽市公安局出具了“你的行爲,不構成任何犯罪”的決定,將王素珍無罪釋放。
對於這一次地羈押,丹陽市公安局既沒有對王素珍說什麼道歉的任何話,更沒有提什麼國家賠償地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的王素珍,卻顧不上追究自己所受到的這些無妄之災了,她重新開始收集證據,爲自己的再次上訪而做準備。
可這次留給她的時間很少,在她出來不到一個月地時候,桓畢地區檢察院又將王素珍再次羈押——這次卻是沒有告知她任何地理由。
在看守所裡,有人給王素珍遞進紙條:“閉住你的嘴,離開桓畢地區,我們黑白兩道通吃。”
“哼哼,吳永成沒有想到在你們那個桓畢地區,倒真是‘山高皇帝遠’,連一點王法也沒有了。”杜三兒再次冷笑了起來。
吳永成陰沉着臉,擡起手微微擺了擺:“三兒,你先彆着急,讓她說完。”
杜三兒悻悻地撇了撇嘴,拿起儀盤上方的一包煙,一賭氣拉開車門、跑到外面去抽菸了——哼,眼不見心不煩,反正這是你吳永成地盤上的事情,你愛管不管呢?!丟人也不是丟我杜三兒地臉面。只是這件事情最好別讓我聽到你吳永成再當了縮頭烏龜,否則的話,咱杜三兒也就沒你這號地哥兒們了!
吳永成自己也點燃了一支菸,猛然吸了一口之後,重重地吐出煙霧,好像要把心中的那沉悶都要使勁地吐出來似的。
王素珍看到吳永成這個神態,也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找對人了,定了定神繼續訴說着她的苦難往事。
這次回來的王素珍,就沒有往次那麼幸運了——她在被“三抓三放”長達近一年的時間後,這次竟以“挪用公司資金”地罪名,被判刑一年,雖然說是緩期兩年執行。
當王素珍從看守所出來後,現自己唯一地房產,包括私人貴重物品等,一起被拍賣了,甚至連已故丈夫的房產,也被非法處置!
至於說國光集團所屬企業,早就被搶地搶、賣的賣,無一倖存了!
出來之後的王素珍,沒有顧得上爲自己地不幸而傷心,她得知道自己和丈夫辛辛苦苦創辦起來的這份家當,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於是她馬上就找到了自己地律師,通過律師王素珍瞭解到:在她被羈押期間,國光印刷版材公司在貸款未到期的情況下,桓畢地區中級法院違法判決“提前還貸款”,逼迫工廠停產。
桓畢地區中級法院與丹陽市合作銀行,串通對該廠搞“假拍賣”,評估八千萬地工廠,以五千萬拍賣給了皮包公司香港蒙託公司(該公司在未支付一分錢訂金的情況下,長達一年地時間,也沒有支付一分錢地拍賣價款),然後蒙託公司與丹陽市合作銀行私下籤訂協議,將廠子又以九千萬的價格,抵押給了丹陽市合作銀行,從中獲得
萬元地貸款之後,逃之夭夭,不知所終。
至此,這家桓畢地區最大地民營企業,就此被完全侵吞、折騰光了。
這一次王素珍學乖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再繼續還停留在桓畢地區的話,說定下一次還會有什麼“莫須有”的罪名安到自己的頭上,於是,爲免遭再次迫害,她只得遠離家鄉、到外地打工。
此間,許多好心人幫助她,諮詢法律專家後,她感到,黨和國家正在建設社會主義法治社會,自已的冤案定會昭雪!
一九九五年地六月,王素珍重新回到桓畢地區,開始爲自己、爲國光集團維權四處奔波!
她到桓畢地區檢察院、到丹陽市公安局、丹陽市人民銀行、桓畢地區中級法院、以及已經改了名地桓畢地區光源印刷版材有限公司,找當年的那些辦案人員和當事人。
這些人在王素珍上門之後,無一例外地顯示出慌亂之色!
他們你推我,我推你,從這個部門,又推到了那個部門,就是不肯接手。
就連法院和檢察院這個時候,也開始推諉了,他們聲稱:“這純屬政府行爲,你還是到找行署的有關部門去吧”。
既然是政府行爲,那王素珍就找政府。
她千方百計找到了桓畢地區的地委書記李德安,可李德安卻說道:“事情的前後經過我不太清楚,這一直是行署那邊地導在過問的。你找路興民同志反映一下這個情況。”
可路興民卻推說“當年是政府行爲,有點過激。”。
但在說到最後的處理結果應該怎麼善後的時候,路興民就拒不認錯,更不糾錯了,他的最後說辭是:“如果解決了你的錯案,那麼多錯案咋辦?”
桓畢地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究竟是執政爲民,還是執政爲官?!權不爲民所用,情不爲民所繫,利不爲民所謀,這還是**地政府嗎?
G省委書記、省人大主任李光達對國光集團、及王素珍冤案高度關注,先後四次批示,但到了桓畢地區相關部門,卻如同泥牛入海。
此時地王素珍她一點也不氣餒,一步步地蒐集和保存各種證據,繼續向省各有關部門、中央各部委走訪投書。
她相信案件總有一天會大白天下,特別是在公民合法財產權益、民營企業的合法權益日益受法律保護,國家反腐倡廉力度、人權保障力度不斷加大的今天。
她爲自己不停地打氣,以此來堅定自己的信心:國家不會不管這種不公平的事情地,國光集團的冤案,也一定會得到徹底糾正!
“你是什麼時候來到北京的?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乘坐的這輛車呢?!”
當王素珍說道這裡的時候,吳永成更冷靜了。
本來在吳永成聽到王素珍之前的話語地時候,他還以爲是自己又遇到了一個帶着“紅帽子企業的不幸遭遇了呢!
可在王素珍接下來的哭訴中,吳永成明白了自己這次面對的可能不僅僅是僅僅牽涉到了一起有關民營企業展起步階段戴“紅帽子“地問題,這其中可能更牽涉到了更多的黑幕——諸如說,桓畢地區地領導,在這起事件中所扮演的各種角色。,涉及到地種種利益。
就拿桓畢地區現在的地委書記李德安來說吧,在吳永成地印象中,這位比自己年齡大許多的長,一貫就是以一位憂國憂民地父母官出現的。
但在王素珍剛纔的描述中,就像王素珍剛纔所說的那樣的話那樣,李德安無疑也扮演了一個不太光彩的角色——最起碼也是一個碌碌無爲的昏官——他作爲桓畢地區的最高黨政領導,居然用自己不知道行署那邊領導的所作所爲,來掩飾自己的不作爲。
這些話可能可以欺騙那些不懂體制內情況的普通老百姓,可對於那些稍微懂得一點官場知識的人來說,那簡直是哄三歲的小孩了——什麼時候行署專員的權力,能大得過地委一把手啊?!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大事上?!
在前幾年的桓畢地區來說,像國光集團這樣大型的民營企業,不僅是不多,而且是太少了!
作爲一個憂國憂民的地區一把手來說,李德安絕對不會耳目閉塞到了如此的地步,更不能聽之任之的——除非他在其中也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麼一想的話,吳永成就對王素珍這次“偶然“與自己所乘坐的車輛相撞,就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了。
甚至於,在這個時候,吳永成認爲這很有可能是桓畢地區某些人,專門針對自己到桓畢地區之後的所作所爲,而精心設置的一個圈套。
你想呀,吳永成來到京城之後,並沒有乘坐專機在桓畢地區的那輛二號車,也沒有使用G省駐京辦事處的任何一輛車子,只是在極偶然的情況下,把杜三兒這個送上門來的倒黴蛋,抓了一個“壯丁”——他的車子又是桓畢地區的人們所不熟悉的軍牌,王素珍難道說會預博先知?!她就能知道吳永成會在這個時候,乘坐這輛掛着北京軍區的小號牌車子,回到G省駐京辦事處嗎?!
面對着吳永成的咄咄逼問,王素珍的臉上沒有顯示出一絲的慌亂來。
只見她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散落在眉間的那一縷頭,輕輕地撥開,細聲細語地對吳永成說道:“吳專員,說句實在話,我來找您反映我的這個情況,也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那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自從您來到桓畢地區之後,我也一直在聽人們對您的評價。從大家的口中,我得知您是一個一心爲民的清官……”
“你不用說那些話,你就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吧,我是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現在在北京?又怎麼知道我就是乘坐的這輛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