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狹路相逢

014 狹路相逢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週末的下午,貧民區的很多人往往都是在牀上度過的,出門不僅要遭紫外線輻射,而且不免要花錢,一個午覺睡過整個下午真是健康又省錢的休閒活動了。

樓梯間都沒有人。易小刀在前,百合在後,兩個人儘量裝作輕鬆地從九樓往下走。南華市的規定,建築在九層以上的,必須要安裝電梯,所以房子的主人剛好修了九層。

走到七樓,易小刀將兩個普通的黑色垃圾袋丟進了樓梯間的垃圾桶,這些垃圾會在第二天早上被房東拿到樓下的垃圾堆裡去。

走到二樓與三樓之間的轉角處,易小刀聽到樓下房東在大聲說話。要是平時,他也不會在意,但這次他下意識地把頭湊到樓梯間的窗口朝下看了一眼。一樓入口處的雨棚雖然擋住了部分視線,但易小刀還是很清楚地看到那輛被擋住一般車身的車子是一輛警車。

易小刀趕緊用手勢示意百合停下。戶籍警早就下樓了,這會兒應該早就走遠,而且戶籍警還沒有牛到能夠開警車來登記暫住證。

百合也發現了異常,閃到角落裡,慢慢探出頭從窗口向下看。

房東的大嗓門證實了易小刀的猜想。

“你講咩啊?這裡都是打工仔,莫殺手啦!”房東本來是將粵語的,大概警察聽不懂,所以他只好操起粵式普通話。

一個壓低了的聲音說:“你小點聲兒。我們這也是爲了羣衆的安全着想,上樓去看看就下來。要是確定沒有罪犯,你也可以放心了。”

但房東似乎不買賬:“我同你講,我這裡沒有殺手,你再亂說害我房子租不出去,我找你算帳!十多分鐘前纔來過一批警察,現在又來,警察怎麼了?警察就可以隨便擾民啊?”

原來是因爲房子租不出去,又碰到警察來辦事,房東才這樣大爲光火的。

易小刀不敢遲疑,拉起百合趕緊順原路朝九樓爬去。幸好房東心情不好,否則輕易放了警察進來,勢必要在樓梯裡遭遇了。不用想,樓下的警察肯定就是來抓百合的,遭遇的結果不是百合被警察打死,就是百合槍殺警察。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他都難脫干係。

樓下傳來另一個警察的聲音:“警察執行公務,你有義務配合!你現在百般阻攔,我可以懷疑你窩藏了罪犯,並妨礙公務!”

這個警察的聲音雖然也不高,但像鋼鐵一樣冰冷,房東立刻沒有聲音,然後聽到開門的聲音。

“你們兩個留在這裡,你們三個,跟我一起上樓,一戶一戶地搜查。我感覺,兇手很可能就藏在這座樓裡。”剛纔的那個聲音說。

他壓低了聲音,已經回到六樓的百合沒有聽到一點聲音,但易小刀卻聽得清清楚楚。這一方面是因爲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樓下,另一方面也得利於他與生俱來的敏銳的聽覺。

樓下細碎的腳步聲快速朝樓上而來。易小刀正要朝七樓前進,突然停住,一把抓住百合的右手,不等她出聲,徑直伸手朝她的褲袋摸去,將那把手槍掏出來,丟進樓梯角落裡的垃圾桶中,提起周圍的垃圾將手槍蓋住。

關上房門,百合才壓低聲音質問易小刀:“爲什麼把我的槍扔掉?”

易小刀反問:“難道你還真的打算和警察火拼一場嗎?”

百合極力壓低的聲音都無法掩飾她的憤怒:“難道你要看着我束手就擒嗎?”

“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易小刀將手裡的提包塞進牀底下,轉念一想,又把提包拿出來,放到衣櫃裡。接着說:“這次來的肯定是重案組的警察,你以爲他們都是保齡球,你一槍就能撂倒一堆?而且一旦發現你的蹤跡,武裝直升機十分鐘之內就能趕到,借你一百雙翅膀你都飛不掉。”

百合頓時無語,南華市的警力她也大致瞭解,十分鐘之內調集大批武警和武裝直升機趕到現場並不是難事。那時,唯一的辦法就是挾持易小刀,但一個殺手落到靠綁架逃命的份上,還不如死了算了——而且警方的狙擊手還不一定會讓她綁架得逞。

“那現在怎麼辦?坐在這裡等警察來抓我嗎?”百合皺着眉頭問。

易小刀也在低頭想辦法。剛纔那個懷疑是領隊的警察已經明確下令要逐戶搜查,按照警方一般的做法,會將人手分爲兩隊,一隊從一樓開始搜查,一隊從頂樓開始搜查,天台將是最先被搜查的,馬上就會下到九樓。時間又過了幾十秒,現在警察大概已經到天台了。

他們沒有機會再出去,這棟樓佔地面積不大,一層也就是六戶,站在樓梯間一眼可以看到走廊的全部狀況,一走出去肯定被發現。

最後,易小刀咬咬牙,決定冒險一試,二話不說拉起百合的右手朝洗手間走去。

“你幹什麼?”百合用力一甩手,竟然沒有甩掉,心念一轉,臉上一片緋紅,趕緊用左手抓住門框,肩頭傳來一陣劇痛。一鬆手,被易小刀拉進了狹小的洗手間。

“你想幹什麼?”她本來想大聲質問的,但說出來卻比蚊子的聲音還小。

易小刀一臉嚴肅,說:“接下來的十分鐘將是你人生的轉折點,如果你想活命,最好連一絲聲音都不要發出——如果你也可以給鼻孔安上消聲器的話。”

百合睜大眼睛,看着易小刀,不知他將會幹什麼。

易小刀側耳一聽,目光四處搜索,然後停在百合的胸部:“你的心跳太重了,這不是殺手應該有的心跳。”

百合連耳根都紅了,她很想解釋說自己不是因爲害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

“好了,上去吧。”易小刀說着,一把抱起百合修長的大腿,將她高高舉起。

……

今天第一更。最近太累了,基本都是凌晨兩點睡、七點起,一上班就想睡,嗯,得改變一下了。

廢話不多說,還是老規矩,大家用力所能及的行動支持蕭蕭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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