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酒鬼搖搖晃晃的坐下後,就開始大吵大叫。
“快開車,冷死了!”
“司機,你是不是聾了?”
司機又從駕駛室走過來,依然面無表情。
“你們,坐在左邊去!”
四個酒鬼,都是年輕人,染着紅紅綠綠的頭髮,本來就是桀驁不馴的年紀。
此時喝醉了更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司機。
他們掏出香菸,肆無忌憚的相互打鬧。
點燃香菸,頓時整個車內煙霧繚繞。
一個染着一頭紅毛的少年對着司機吐了一個菸圈,“是不是左邊都是鬼,右邊纔是人坐的位置!”
司機沒想到這幾位少年會說出這種隱藏的秘密,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專門等着坐這輛車的,聽說是個鬼車,哈哈,這車上坐的不都是人嘛?有個屁的鬼,我看你也是故弄玄虛,每一個站臺開着車門十分鐘,浪費大家的時間,你這車我們都觀察好久了,你故意拖延時間,就是消極怠工,假裝說一些神神叨叨的,告訴你,我們可是直播室的,現在的一切都在直播……”
司機此時看到說話少年背後一個人舉着手機,對着他正在攝影。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看着幾個青年人,“你們不坐過去,我就不開車了。”
“好啊,你開車我們也不坐過去。”
就這樣僵持着,雙方誰都沒有讓一步。
付洛雪此時更加苦惱。
“司機,麻煩你打開車門,我要下車。”
她再也不想帶下去了,自己下車打個的士,就算沒有的士,自己可以叫個滴滴。
“不行。”
司機沒有思考就拒絕,悄悄對着付洛雪說道,“這門在每個站臺不能開兩次,一生二死,再打開會讓不搭車的野鬼也跑進來,到時候更麻煩!”
“……”付洛雪沒想到鬼還有擠公交的!
那個後排的眼睛男突然站起來,“你們有完沒完,坐在左邊還不是可以直播,這樣鬧下去,車也開不了,大家都走不了。”
“你一邊待着,我們就是不想讓車走,我們偏要坐在這裡,倒要看看這裡有沒有鬼!”
付洛雪前面得女孩站起來,準備說什麼,被男朋友拉着坐下,“別說話,安靜的坐着,他們這是不作不死!”
眼睛男突然跑到車門哪裡,掰着車門,“那我就下車,這麼冷的天,待在這輛破車真是受夠了!”
車門被他拉的嘩啦嘩啦就像要掉下來。
司機趕緊去拉住他,“你幹嘛,胡鬧,我去開車,你坐好!”
他安撫好眼鏡男,又狠狠地瞪了幾眼四個青年,纔回到駕駛室。
車子又行駛起來,雨下的越來越大,而這才經過兩站。
右邊的四個青年一刻都不停,聲音很大,用手機拍攝着車裡的各自細節。
付洛雪對此嗤之以鼻,就一個普通的相機就像看見鬼?太年輕太天真!
李猜說過。活吞烏鴉的眼睛會終生看見鬼,另外在空地上挖一個小水坑,再放上玻璃,窺視其中.直到當天傍晚最後一道光線結束前,將可看見地獄的景象.
在下雨的天氣裡,挖一塊溼泥放在頭上,躲在牆角邊窺視經常出事的地方
在午夜子時,脫掉上衣,把胸口伏近地面一段時間,體內的八卦便會失靈,將可見到亡魂.
將清明節的露水收集起來,加入楊柳封住,三天內不可見光,之後將其塗抹於眼上,將可見鬼一段時間.
更有甚者移植剛死之人的眼角膜,也可以。
作爲直播,需要各種勘探頻率得儀器,磁場強弱,紅外,夜光,偏震鏡,濾鏡鏡頭等等。
付洛雪乾脆拿起耳機,聽着音樂,懶得理小孩子的惡作劇。其實他們年齡相隔不多,不過對於見鬼這種事,付洛雪可以輕蔑的告訴他們,“老孃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都多?”
雨下的很大,車子的發動機發出一陣陣呻吟,感覺就是一聳一頓的在前進。
付洛雪看着窗外,她不知道這車子是不是鬼車,既然下不去,不如看看雨水沖刷過煥然一新的世界。
忽然,她彷彿感覺自己旁邊坐着一個人。
有一種壓迫感,還有驟然而來的冷空氣。
她扭頭看去,旁邊的座位明明空空如也。
但是那種感覺就像有一個乘客坐在旁邊。
她知道了,這真的是鬼車。
這種感覺和周芝芝坐在自己旁邊一模一樣,那四個青年佔了它們的座位,所以,它們坐過來了。
但是她也不慌,畢竟一般的小鬼,也把她沒辦法,李猜說過,自己心亂則會讓鬼趁虛而入。
付洛雪甚至往旁邊挪了挪,低頭還說了一句,“你坐,我們互不干涉!”
她繼續聽歌,感覺旁邊得哪位也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看來還是很聽話的鬼!
車子又到了下一站,車門繼續打開,除了被大風帶進來的雨水,沒有一個人上車。幾個青年有些索然。
舉着手機的年輕人開始抱怨,另外一個發誓說道:“我爺爺奶奶都住在那個村子,村裡好多人都說過這是鬼車!”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天色已經黑透,此時,一個人在雨水中踩出一串水花,蹣跚而來。
他走的搖搖晃晃,瘦骨嶙峋,踩着雨水踏進車門。
付洛雪一直看着窗外,沒有留意,直到聽到一個聲音。
“讓讓,讓我坐在這姑娘旁邊。”
幾個年輕人差異的看着他,“老頭,你和誰說話?”那人沒有理睬他們,慢騰騰得坐下,扯動付洛雪的衣袖。
付洛雪扭過頭,嘴巴突然張大。
又是他。
那個被自己燒掉遺像的老人。
“嘿嘿,我們又見面了!”
“你……你不是在前兩站嘛?怎麼上車了。”
老人眼睛看着付洛雪,但是沒有半點光澤,就像……死人的眼睛!
“我們遊戲還沒結束啊!”
他說話的時候胸腹也沒有起伏,就像沒有呼吸一樣,喉結紋絲不動。
“你是鬼!”
“說了你很聰明,第一次見面你都猜到了,何必再問呢?”
老人突然靠在她的肩膀。
是那種脖子折成九十度的“依靠”。
“你講的恐怖故事不恐怖,還是看看我的恐怖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