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鬼派弟子考校最爲重要的就是道德,或許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對於道德敗壞的弟子下狠手廢掉,左善因爲品行不行,被師公葉孤衣廢掉,怕也是這個原因吧。
我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安倍惠子接着說道:“第二次花郭二人找上門的時候。東陵子被困古墓之中。古青青更是喪命。花郭兩人逼迫東陵子發下毒誓,絕不食用不死之藥。後離去。只是兩人沒想到的是。東陵子從古墓之中逃出來,被路過安倍家的海船帶回了扶桑。後來和我安倍家之間也起了衝突。後輾轉回到中國,在生命最後的盡頭。收養了弟子,並開創了鬼派,以玉尺傳世。花郭兩家對於不死之藥世代相傳,就是爲了找回靈藥。”
我聽到這裡,已經是歎爲觀止。
原來祖師爺東陵子的一生也有這麼多曲折。從皇城之中逃出來,寫成了舉世無雙的《集成》,收了兩個徒弟,到處抓殭屍,後到海島之上尋找靈藥。最後反而被自己的徒弟陷害,在海島幽居多年,耗費了一生之中寶貴的時間。
而最讓人扼腕嘆息的是,自己心愛之人誤會自己。
戴豪不想聽故事:“那古墓裡面的不死之藥有沒有被東陵子帶走?”
安倍惠子道:“這個時候是最好玩的時候。戴教授何必心急。你想想,若東陵子帶走了不死之藥。我還會把大家帶回這個海島嗎?”
戴豪道:“也是。”
安倍惠子道:“花郭二家先祖殺死了古青青之後。回到中原,反而告訴古青青的侄子,說是東陵子害死了古青青。兩人涕泗橫流,絕對是演技派。古家侄兒也是聽到一些消息,但對鬼派心生怨恨。是不是,古秀連?”
古秀連沉默不語,但沒有否認安倍惠子說的話。
郭決袖子一揮,罵道:“豈有之理。胡說八道。”錘爺更是叫囂着,要教訓安倍惠子。
花重陽已經氣得跺腳,詆譭花家祖先實在是該死,該死。
我玉尺握在手裡面,不讓他們打斷安倍惠子的講話,喝道:“天不藏奸。聽她說完。”
蒼天有眼,即便是等待千年的結局,還是會展現出原來的面目,是做了對不起良心的事情,誰辜負了師門,絕對是有一雙眼睛看着。
安倍惠子冷笑一聲:“郭決、花重陽,你們何必演戲。我直說一句話,就讓你們再也打不開嘴巴了。”
郭決冷哼了一聲,伸手拉了拉三金,好似在表示自己的三金不是吃素的,話可不能亂講,不然就對她不客氣了。
安倍惠子錐形臉分外動人,因爲說了不少話,停下來喝了一口水。
安倍惠子沉聲道:“郭決、花重陽。龍遊水是不是你們合夥害死的?”我手上玉尺光芒暴漲。郭決額頭上面開始流汗水。花重陽臉色本來就黝黑,看不出表情。
郭決道:“胡說八道。”
“這個時候你們還不承認嗎,真是沒有一點骨氣。還要我接着說嗎!”安倍惠子說道。
我已經七八成相信了安倍惠子。錘爺慢慢地擡手要殺人了。我念叨,倒。錘爺肚子裡面的三尸蟲發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把手槍落在身邊。
戴豪笑道:“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沒最後的結局,就把槍拿出來了。真是個好玩的故事。”
花重陽道:“沒錯。是我和郭決一起重傷了龍遊水。”花重陽承認了事實。
天南地北尋找了這麼長的時間。我終於找到了是誰害死了外公龍遊水。難怪外公不讓我給他報仇。一個是花家,在陝西是一個大財團,一個是郭家,是蟲術起家,這兩人聯手重傷了龍遊水。
我只不過是一個小朋友,在這兩隻怪物面前,絕對是翻不起大的波浪。
花長生驚恐萬分,喊道:“這是真的嗎?蕭棋,我……”我揮手止住了花長生:“這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確信一點。因爲我們是朋友。但是大仇不報,我良心不安。對不起了朋友。你和我之間還能不能做朋友,就看這件事情最後會怎樣。”
郭決冷笑一聲:“蕭棋。你還是太弱。太早知道真相對你不好。因爲你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你的末日來臨了。知不知道啊。安倍小姐,你害了一個無辜的年輕人。”
我警覺地看着郭決。他殺意頓起,身上的氣息也忽然大變。銀甲屍已經重新發動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撕下來,光腳赤着身子,露出黑色的內褲,頭髮更是舒展起來。
花重陽全身的骨頭也在作響,整個人變得恐怖起來。我只聽聞花重陽可以對付銀甲屍,可以和安倍家族一樣的吸食屍氣的方法。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急忙將玉屍往後拉,一連退了幾米,到了石屋最旁邊的一間。就是不讓花重陽將玉屍身上的屍氣給吸走。
小賤跟着我退後,汪汪地叫着,等着花重陽,之前被花重陽威脅數次,現在撕開臉面。小賤叫喊聲之中,眼珠子變紅,對着花重陽吸進體內的屍氣慢慢地變得大膽起來。
安倍惠子道:“他們二人之所以還留你的性命。只是因爲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幫忙。現在你們要在古墓裡面撕開臉皮打起來的話。我也沒有意見。但是古墓最神秘的部分我們永遠進不去了。”
安倍惠子這個時候把真相說出來,實質上是在分化來的幾方勢力。她好坐收漁翁之利。郭決和花重陽長袖一揮,暫且壓住了火氣。
古秀連一直沒說話,這千年之前的恩怨,古家只是一個相對而言的旁觀者,一千年過去了。再說什麼對錯已經不重要。關鍵是自己師兄飛天蜈蚣的死和我有十分重大的嫌疑。就這一點,古秀連根本不會和我站在一邊的。
而戴豪是獨立的一方。如果真如安倍惠子所言。花郭兩家先祖忽然發難,那長生的靈藥肯定只夠一個人使用,所以纔會忽然發難,目的就是爲了自己得到長生之藥。
現在站在這裡的人,花家花長生錘爺古秀連加上安倍惠子這邊的幾人,外加戴豪加起來,十幾人。只有一個人的神藥那豈不是死的死傷的傷。
郭決強壓住火氣,道:“怎麼進去。”
安倍惠子道:“在西邊有一道門,需要七屍站穩之後,用力將石門打開。那時候古墓沉睡的秘密將會開啓。”
安倍惠子說完,就指着西邊壁畫上面,走過去輕輕一拍,果然露出一個巨大的石門,石門上面的轉輪很奇怪,剛好準備了七個用於推動的石柄。
郭芙蓉道:“我是香屍。原本香氣淳樸,雖然是失敗的成品,但是還有些力氣。”
郭芙蓉站在石門第一石柄,雙手握緊。
郭決道:“銀甲屍,沒有幾百年不會出現一隻。他比銅甲屍還要厲害,幾乎可以成爲殭屍之中的王者。只有千年難得一見的銀僵和旱魃才能戰勝它。說它是王者,幾乎沒有殭屍有反對意見的。”
郭決話說完,就讓穿着褲衩的三金走過去,褲頭下的青春,已經逝去了,看樣子是活了很多年。他是銀甲屍,他年輕過,他自由過,他爲自己代言。
花重陽說道:“我天生九陰之命。學習吸食屍氣的正宗法門,專門對付殭屍。體內積攢的屍氣,已經百年之雄厚。我既是殭屍又可以說是殭屍的剋星。”
花重陽說完,走過去拿住了第三根石柄。
戴豪獨臂一揮道:“地養屍,還是蕭大師你來介紹吧。”我看着形勢,已經不允許我退縮了,喊道:“戴忠戴將軍。河北保定人,因日寇入侵往南逃亡。後投入軍隊入緬甸對日作戰,死於金三甲。經葉孤衣養屍,成爲地養屍。可以從大地之中得到綿延的力量。是殭屍界之中少見的靈物。”
戴忠動作遲緩上前將石柄握在手上了。
古秀連說道:“我師父古熱腸乃是一代著名道士,行俠仗義。救生民於水火。殺殭屍十一隻,捕捉餓死鬼母。後歷經浩劫,入深山專心煉丹養蟲。”古熱腸原本是個好人,只是經歷一場浩劫後,性子大變,心灰意冷而遠遁深山,古熱腸本質上是一個好人。
古熱腸把自己煉成了殭屍,肯定有一番功力纔會煉成。站在了第五石柄上面雙雙握住。
我道:“謝小玉是個美麗的女孩!”我讓她也握住了石門上面的石柄。
最後還剩下一個,依舊是郭家不化骨。不化骨其實性子古怪,有時候幾乎和常人一樣,殺傷力驚人,有的嫉惡如仇,專門對付殭屍,有的陰狠毒辣,專門害人。茅山派之中曾經有個道士死後成爲不化骨,依舊除魔衛道,後來性子大變,難以控制,被門派中人追擊絞殺,時,五名茅山派的弟子爲此而死。
足見不化骨的的驚人力量。
七屍可以說幾乎代表了殭屍界之中最高的水平。我手上的玉尺已經鳴叫了有一會,就是因爲這七屍身上的屍氣太過厲害,而且同時發作,所以剋制百鬼百殭屍的玉尺發出了境界。
小賤的眼珠子也越來越紅,從眼角流出了紅色的鮮血。
安倍惠子讚道:“這七屍幾乎可以代表了華夏殭屍界最高水平。有他們的力量,打開這最後石門肯定沒有問題的。”
戴豪饒是一代大豪,看着這場景,額頭也在流汗水,手壓在腰上的牆上。錘爺看着花長生,低聲說道:“老太爺不會有什麼事情吧。”這七屍裡面。花爵爺是異類,他以人的姿態站在在當中。反觀“九陰吸屍……”之逆天可想而知,把一個活人變成怪物,可以和頂級的殭屍站在一起。
當年的安倍脣對屍氣貪婪,怕就是渴望這樣情形的發生。
衆人站立不住,只能退到一邊。
安倍惠子幾個東洋人退到一邊。七屍雙手握着石柄,忽然之間石門之上,滿是奇怪黑色的花紋,樣子古怪,竟然從來沒有見過一樣,花紋似乎很貪婪,在吸食七屍身上的屍氣。
殭屍暴喝的聲音傳來,石柄緩緩地轉動。這最後的石門終於被打開了。一道寒風吹來,從裡面席捲而來的紅色屍氣吹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