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鐘後,江卿被喬毅拽下車,並把她的手機搶走。江卿掙扎着,但是於事無補。她的手被綁着,行動受限制,根本不可能對喬毅造成多大影響。
“你想做什麼?”
喬毅並不回答江卿的話。拿出他的匕首,瞄準江卿心臟的位置,就要往下扎。或許是求生的意志讓江卿多了幾分蠻力,她用力掙脫開喬毅的控制。可是反作用也使她往後退了幾步,一個沒站穩,掉了下去。
‘撲通’重物落水的聲音。
喬毅看江卿在水中掙扎着、掙扎着...然後慢慢地幅度變小、慢慢下沉、慢慢消失。最後,水面吞噬了她,歸於平靜。他笑了,很大聲的笑。拿起地上的手機,撥通魏旭的電話。“想救她嗎?把屬於我的錢拿過來。”
“錢,沒有。警察,別動。”魏旭拿着手機出現在喬毅面前。他的身後跟着詹傑、江宏,兩個人手裡都端着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喬毅。“江卿呢?”
“你們永遠不會見到她了。她死了,就在剛剛。”喬毅滿眼的笑意,絲毫沒有懼怕對準自己的槍口。他狂笑着說“我的錢沒了,總要有什麼東西來補償一下,她的命正合適。”
“混蛋”江宏的眼眶都要瞪裂了。收起手槍,上去就給喬毅一拳。“江卿到底在哪裡?”
“我在這兒。”溼漉漉的江卿出現在幾人面前。
“你怎麼還活着?”
“忘了告訴你。我不但會游泳,我也會潛水。我雖然不知道你會回來把我帶走,但是謝謝你帶走我,不然找你真的會浪費很多時間。喬毅,你對沈薇傷害,是時候做出償還了。”
喬毅突然一用力,推開給他帶手銬的江宏。撿起地上的匕首,朝江卿刺了過來。還好詹傑反應迅速,抓住喬毅的手腕,一使勁,匕首掉在地上。又狠狠提了他的膝蓋,一扭胳膊,把他壓在地面上。拿出手銬說“你被捕了。”
一週後,在醫院的養傷的沈雨戰也被帶回了警局。經過他和沈薇的交代,呂橋和劉嘉都是沈雨戰殺的,但是給徐強送銀行卡、佈置現場、拋屍的事情都是沈薇做的。但是詢問原因,兩個人都沉默不語。直到賴雯給他們倆看到U盤裡的內容、沈雨欣的QQ記錄,兩個人才真正的把一切都交代了。
人證、物證、口供,一應俱全。這個長達幾個月時間的案子終於結束了。只是沒有人感覺到結案的愉悅,大家都沉默地整理着資料、寫着結案報告。或許是這次案子的主人公就是自己身邊的人,讓大家忽然意識到自己守護着世間的光明,守護着萬千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但卻忽視了身邊人也許正在走向深淵。
刑警一隊集體放了三天假。最後一天,幾個人聚在了咖啡館,喝喝下午茶、聊聊天。畢竟好久沒有這麼清閒過了。
“沈薇、沈雨欣、沈雨戰都是孤兒院的孩子,三個人關係要好,互相保護着對方。可是身爲女孩子的沈薇和沈雨欣還是遭到了院長的黑手,並且被拍下了照片和視頻。這種日子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沈雨欣被好心人收養,便和他們倆斷了聯繫。直到他們得到沈雨欣的死訊,那時候他們一個上了大學,一個出了國。起初他們也相信了沈雨欣是自殺,只是後來他們從沈雨欣的養父母手裡得到了沈雨欣的日記本,找到了她的博客和QQ號,破解了她私密密碼。這才知道她的自殺源於喬毅長期的威脅。殺死喬毅,銷燬那些照片就成爲兩個人共同的目標。至於呂橋和劉嘉不過是因爲那倆個姑娘和沈雨欣是好朋友,即便雨欣死了,她們還是依舊沒事和雨欣說說煩惱。沈雨戰...”
“所以沈雨戰就幫她們殺了傷害她們的人?這不合理吧。”江卿咬着吸管,疑惑地問。
“姐,我....”
“卿卿姐,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沈雨戰...”
“沈雨戰說,他看出那兩個女孩字裡行間有對世界失望之意。所以爲了拯救她們,他決定殺掉他們。就像當年,他沒辦法阻止沈雨欣被欺負,也沒能阻止沈雨欣的死亡。幫助這兩個姑娘,就當做是一種對沈雨欣的彌補。”魏旭解釋道。
“要是這樣的話,我理解了。那麼薇薇呢?”江卿追問道。
“薇薇姐...”
“沈薇,並沒有參與殺人。她也是人死之後才知道。她至始至終想要殺得人只有喬毅。但是造化弄人,最想殺的人卻沒能殺成。”詹傑回答說。
“不是,不是說好了,我來說、我來說得嘛。你們、你們搶我活啊。”江宏抱怨道。
“你說吧,我們聽着呢。”賴雯眨眨眼睛,說。
“我,你們都回答得差不多了,我無話可說了。”
這時,服務員晶晶拿着一封信到江卿面前。“江小姐,這是沈小姐之前留在這兒的信。她讓我看見您的時候轉交給你。”
“好的,謝謝。”江卿在其他幾人的注視中,打開了信封。信很短,只有三段話。
‘卿卿,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在監獄了吧。其實我很想殺掉喬毅,然後離開,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這本來是我最初的計劃。可是再次和你生活了一段時間,我突然不想離開了。有你們在的時光,真的美好。可是,我不能放棄爲雨欣報仇的機會。所以,我要親手送他進監獄。當然,我也會進到監獄恕我的罪。
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小說嗎?因爲,我在小說內可以掌控所有人的人生。可惜的是我在現實卻掌控不了我自己的人生。那些骯髒的記憶永遠追着我,我逃不掉、也躲不掉。我以爲我遺忘了,可是沒有、從來沒有。我不明白爲什麼在逃跑地永遠是我?明明我是受害的人啊。明明我是應該被保護的人。我應該生活在陽光之下。他,他纔是那個應該被指指點點、被責罵、被厭惡的臭水溝裡的老鼠。該躲避地是他,不是我、不是我。只可惜,我清醒地有些晚了,但還好我沒有一錯再錯。
最後,拜託你一件事吧。我的小說差個結尾,幫我補上吧。我不希望我的小說和我的人生一樣,存着遺憾。讓書中的故事完美一些吧,雖然理想,總歸帶給人希望。’
一週後,鏡像咖啡館。晶晶抱着盤子,視線微微掃了一眼店長的手機屏幕。揶揄道:“你不是不喜歡看小說嘛。怎麼現在開始看起小說了。”
“朋友推薦。”店長淡淡地回答道。
“這個作者我認識,她以前經常來咱們店的。只是最近,不來了。”晶晶看了一眼沈薇之前坐的位置,那裡已經被別人佔據。
江卿,坐在沈薇之前的位置上。打開電腦,找到小說網站的作者專區。把最後一章內容粘貼上,又在結尾加上兩句話,然後點擊發布。
‘她錯了嗎?她沒錯,她只是想拯救曾經的自己;’
‘她錯了嗎?她錯了,她選擇了一條回不去家的路;’
江卿合上電腦,看着窗外人來人往,嘴角掛起輕鬆的笑意。‘薇薇,一定要記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