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警官、魏法醫,你們想問什麼,我會盡全力配合你們。”江卿說。
“是這樣的。”詹傑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打開筆記本,說:“你是唯一一個跟兇手見過面後成功逃出來的,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記得兇手什麼明顯特徵。”
“當然。你等一下。”江卿從枕頭底下拿出平板,遞給詹傑。“因爲當時兇手用手帕捂住我臉的時候,我與他是面對面站着,他的相貌我看得還算清楚。爲了怕自己忘記,我醒來後就把兇手的大致面貌特徵畫下來了。你看看。”
詹傑接過平板,遞給身後的魏旭。他繼續詢問江卿。“沈薇說你當初很堅定兇手在金銘酒吧,你是怎麼知道兇手在那裡。”
“是有人告訴我的。”江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是誰?”魏旭把平板遞還給江卿,衝詹傑點點頭,問道。
“是網絡上的一個我的粉絲他私信給我的。準確來說,是他在我們報社那天發的短訊下邊評論的。我看到他提及肖清的案子,就用我自己的賬號私信了他。”江卿盯着魏旭,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說。見兩人瞅着她不說話,她語氣加重了些,也跟誠懇了些說:“我沒開玩笑,是真的。我之前不知道肖清的事情,而且我在網上沒有查到有關肖清案子的信息。所以我去了疆銘大學,得知肖清也是在朱華所在的酒吧做服務生。我就相信了那個網友說的話。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我決定去金銘酒吧碰碰運氣。況且,那個人給我發了一張模糊的照片。”說完,她再次拿起平板,找出聊天記錄的截屏和那張照片。“如果你們需要的話,就拿走吧。”
魏旭和詹傑對視了一眼,互相交換了一下信息。詹傑對江卿說:“不用拿走,你的平板裡的信息,我們需要拷貝一份。”
“你對一年前,滿天星酒吧的爆炸案有什麼印象嗎?”魏旭問。
“記得。當年這件事的報道是我寫的。那個事是因爲一個叫肖晴的小姑娘使用煤氣不當,導致煤氣泄漏,最後引發爆炸。在那場事故中,這個小姑娘也不幸離世了。怎麼了,這件事與案子有關嗎?”
“這件事...”魏旭還沒等說完話,詹傑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好,我知道了。你們先去,我們馬上就到。”詹傑掛斷電話,對魏旭說:“他們找到兇手的藏身處了。”
“找到兇手了。”江卿問道。
“嗯。”詹傑點點頭,對江卿說:“你先好好休息。”
“魏法醫...”
詹傑看了一眼江卿,又看了一眼魏旭,說:“樓下等你。”
“魏法醫,你注意安全。”江卿猶豫了一下後說。
“嗯。”魏旭背對着江卿,輕應了一聲。
Ⅹ市廢棄塑料廠內,肖鋒正躲在一個廠房的角落裡喝着酒。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已經超過12個小時了,他都沒有離開塑料廠,也沒有回家,唯一一次出門還是凌晨去附近24小時便利店買點吃的和啤酒。他在等,等待一個時機。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手撫摸着上面笑顏如花的姑娘,喃喃自語道“女兒啊,爸爸給你報仇了。可惜讓那個記者跑掉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殺了她的。她們都該爲你的死付出代價。”說完,將酒瓶裡的酒喝完,把酒瓶狠狠摔在地上。仔細地將照片揣進懷中,拿起一旁的車鑰匙,走出了廠房。
半個小時後,四五輛警車出現在廢棄塑料廠。十幾名警察手拿着槍,三五分開搜尋各個廠房。
“頭兒,西邊廠房沒有。”“頭兒,南邊廠房沒有。”“頭兒,辦公樓沒有。”
詹傑擡手看了一眼手錶,按住藍牙耳機說:“仔細地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詹傑,你看這兒。”魏旭大喊道。他指着地面上的車印記,說:“這裡停過一輛車,看距離似乎是一輛麪包車。”
“你是說兇手開着麪包車離開了。怎麼會?”
“頭兒、魏法醫,你們快來東邊廠房,有發現。”是江宏。
兩個人大步朝東邊廠房跑去。剛進廠房就看到江宏拿着一個密封塑料袋比劃着什麼。
“怎麼樣?”詹傑問道。
“頭兒、魏法醫,你們看,這個袋子很有可能是殺害肖清和朱華的兇器之一。”
魏旭拿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另一個塑料袋,說:“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兇手是怎麼讓死者處於含有一氧化碳的封閉環境中的。現在我知道,兇手將死者裝進塑料袋中,先抽出一部分空氣,再灌入一部分一氧化碳氣體。循環幾次,這樣就不需要封閉環境了。塑料袋本身就是一個封閉環境。”
“不止這些。”江宏補充道。“你們看這裡,這裡有拖拽的痕跡。還有那個角落,有一小堆酒瓶和一個已經空了的裝有煤氣的罐子。說明這裡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江宏,快叫痕檢的人進來,讓他們仔細檢查一番現場。然後把現場所有的物證都帶回去。”詹傑說。
魏旭在廠房內走了一圈,視線停留在一排排落好的箱子面前。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箱子上抹了一下,厚厚的灰塵。“你們看這兒,這裡少個箱子。”
“少個箱子?哪裡少個箱子。”江宏疑惑地問。
“這兒。你們看,這裡所有的箱子上面都有很厚的一層灰塵,證明很久沒有人動過這些箱子了。可是唯獨這個箱子上面灰塵很薄,而且很不均勻。這說明上面曾有東西蓋住過它。看形狀,是個箱子。”魏旭解釋道。
“他拿箱子幹什麼?”詹傑摸着下巴,眉頭微蹙道。突然,一道光穿過頭頂,他猛然想起什麼。
於此同時,魏旭也恍然大悟過來。他和詹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