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圖上看,這兒應該是位於我國東北角的方位。超子和卓雄輪番駕駛,除了加油的時間,連就餐都是在路上進行,而老王一直拒絕透露任何信息,只說到了那兒便知道了。
車子已經下了高速,走了一段路的國道,漸漸地就成了鄉村小道,到後來乾脆就沒了路,也就更加別提有人煙了。好在這車子性能不錯,過個小河,上個小坎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查文斌有點暈車,覺得難受起來。
打開窗戶透了口氣,外面的風透心的涼,灌進肚子裡渾身一個哆嗦便醒了過來。
車子一直行進到實在無法前進的時候,老王通知各位準備下車步行,這時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八九點,太陽都已經出來了,曬的人有些絲絲暖意。據老王說只要翻過眼前這座山,便有一個寨子,晚上要想喝口熱的,就必須抓緊時間在天黑前到達。
超子看着那座白雪皚皚的深山,心想着該不是老頭你在忽悠我吧,那上頭能有人住着?再說了這地方連個孤魂野鬼恐怕都沒有,能有人?
北方的雪不同於咱們南方的,那邊的雪是幹雪,因爲溫度低,即使弄到身上了也不會因爲那點體溫而融化打溼衣服,反而只需要和拍打灰塵一般輕輕抖抖便可以去除了。 ”“
不過這兒的雪看樣子應該是年前下的,山腳下倒也還好,零星的一堆接着一堆,但那半山腰起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跟那鏡子似地,也瞅不見個路。
眼下裝備是齊全的,車子裡該有的東西都有,連防止致人雪盲的護目鏡都備着,一人跳了一個備着重重的行囊開始向山頂出發。
超子和卓雄那是呆在雪域高原的,橫肉臉天生就力氣大,體力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查文斌把,雖然比不上那哥仨,但是好歹自己也是修道這麼些年,還會些拳腳功夫,勉強能跟得上。老王可就慘了,年紀到底大了,這山路崎嶇,不少地方還有一層薄冰,即使穿着登山鞋,也不敢大意,速度自然就被拖了下來。
不過這一回他可是名正言順的領隊,也只好咬着牙齒堅持,兩個多小時候,勉強爬到了半山腰。大會兒這一路可都沒休息,再往上爬就是雪線了,這山說陡峭那倒不至於,就是一個字:高!
要說蘄封山是半截在雲裡,這山那就是全部在雲裡,因爲它有個名字叫做:通天峰!
古代的帝王經常會登泰山祭天,在王公貴族的眼裡泰山高,高到離天都很近,也就離天上的神仙更近。爲了顯示自己對於上蒼的崇敬,也爲了祭祀祈福活動的虔誠,所以帝王們往往就會在特殊的日子裡登山祭拜天地。
通天峰,顧名思義,直通天際!北方的山不像南方這般這般險峻,但是它大。一座山脈連綿不絕,蔓延開來幾十上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長。因爲這兒又產落葉類樹木,山腳下的土壤極其肥沃,所以在這些綿延的大山之中隱藏着多少我們未知的故事。
查文斌早就看過這裡的山勢,兩個字:氣魄!
有山有水的地方必有龍,有龍就有氣,有氣就可以誕生一個王朝。作爲中國這條東方巨龍的龍首,呼吸吐納的同時也讓這兒的每一寸土地都佔滿了靈氣。
休息了一陣子,仰望山頭,接下來的路可就沒那麼好走了。每人手裡都拿着一根登山杖,最主要的是拿來測試雪的厚度。好在這兒的人爲活動並不是很頻繁,所以滿山還都露着半個身子的松樹。打頭的是超子,一手抓着那些樹幹,一手撐着登山杖,腳步一個深一個淺,後面的人也都跟着他走過的痕跡前行。
雪中行走不比平地,每一步都要花費更多的力氣,行進的速度自然再次慢了下來。這一眼看過去除了白還是白的鬼地方,真不知何時是個頭。
超子悶聲不響的領路,他不能停,他一停後面就會掉氣,那隊伍可就失去了精神。嘴裡哈着熱氣的他一腳踩下去,嗯?不對,腳下有情況。
這裡的雪是幹雪,一般的地踩下去也能下到小腿肚子,這這一腳才踩了個鞋幫。超子試着用力蹬了幾下,很硬,好奇之下便用手去撥弄。
上層的雪很快就被掃去,漸漸地露出一塊麻石來,表面有着明顯的打磨痕跡,憑着考古隊呆過的那兩年經驗,他一眼便認出這裡有情況。
“嘿,你們快過來看,這兒有東西,我猜八成是個碑。”超子轉過身去朝下面喊道。
無聊的旅途中有新的發現總是能格外的激發人的好奇心,連查文斌這回都沒能列外,幾天來壓抑的氣氛已經讓他覺得十分難受,這會兒也加快了步子朝着超子那圍了過去。
腳下的積雪很快就被扒拉開了,真如超子所言,這是一塊殘碑,看材料應該是花崗岩,可是這附近並不產這種石頭,所以應該是從外地打磨好了運送過來。
可能因爲年代已經依稀有些久遠,上面的文字十分模糊,並不是那麼好辨認。老王從包裡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查看了一番,揮着手朝着查文斌說道:“文斌啊,你過來看看,這上面刻的字我怎麼得都覺得有點熟悉,你看是不是有點像……”
查文斌原本並沒有過多的在意,聽老王這麼一說,也就蹲下身子去看看。這一看不要緊,額頭上的眉毛立馬就鎖到了一塊兒。
他把身子湊的更近了,閉上眼睛,用手撫摸着那塊殘碑,用心去感受手指上傳來的不同的節奏,慢慢的腦海中出現了幾個零碎的字跡,把這些字符拼湊到了一塊兒之後,查文斌說道:“是的,又是這些字符。”睜開眼睛之後,查文斌看着老王,他倒是挺自然的,撥弄着自己的放大鏡,查文斌不變聲色的問道:“老王,既然我選擇了來,你也應該透個底。你可以不用告訴我們你的身份,但是這次行動的目標是什麼?你又掌握了多少資料?這些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是對我的兄弟有一個起碼的交代。”
老王可能料到查文斌遲早會問這個問題,兩隻手放在嘴邊不住的哈着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兒的資料也是組織上給我的。自從上次青城山過後,組織上才告訴我還有一棵神樹的存在,並把位置鎖定在了這一塊。據說前些年也曾派人來尋過,但帶回來的消息要麼是毫無價值,要麼就是乾脆失蹤。我手頭上僅有資料就是這頂上有個小寨子,住着十來戶人家,其它跟你們一樣一無所知。”
超子邪惡的看着老王,嘿嘿乾笑兩聲:“王叔啊,想不到你這喉嚨還真有點深,不過這一回您要是把我們給賣了,那我腰桿子裡您送的傢伙事可就會走火了。”
老王聽着臉上也是白一陣紅一陣,其實他自己是真不想來找查文斌,可是組織上對他在青城的能力十分認可,這種事也得講個緣字,有些人還就能找到那扇門。
查文斌又從包裡拿出一支毛筆來,沾上硃砂,沿着那些模糊的字跡描了起來,不多時,一串古怪的圖案就顯現了出來。長舒一口氣之後,說道:“果真有些關係,超子、卓雄你們看這和我們在蘄封山見到的那些文字是同一個類別,由其是你父親研究了這麼久也沒個頭緒。這是一種出自遠古的文化,一個消亡的時代,如今在這相隔十萬八千里的東北再次出現,可惜這兒被雪蓋着,要不然還真能發現點什麼。”
這些文字像蟲又像畫,構造十分複雜,不是單純的象形字,這時超子突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大塊頭兄弟,你應該一直生活在蘄封山,可認得這些字?”
橫肉臉正在啃着乾糧,把腦袋甩得像撥浪鼓一般,嘴裡含糊的說道:“我不識字。”
超子撇了一眼,丟下兩個字:“吃貨!”
查文斌看了一眼山頭,還有不少路,不能再耽擱了,說道:“把這埋好,做個記號,我們先上去,不然天黑就完了。”
隊伍動了,遠遠看去像是一羣螞蟻在一塊白色桌布上緩緩的移動着,向着山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