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認爲如何?”張樂見劉胤許久也沒有表態,只好問道。
劉胤平靜地道:“我知道現在是戰局最困難的時候,但我們困難,匈奴人也一樣困難,現在比得就是雙方的意志,如果我們先行退兵,氣勢上便要弱不少,就算秋後再戰,也未必能提升多少的士氣。所以,我希望前線的將士可以克服困難,頑強地與敵周旋,如果不出所料,十天之後,便會有一個破敵的良機。”
張樂愣了一下,轉而欣喜地道:“大哥你是說十天之後便可破匈奴人,到底是啥法子?”
劉胤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只是天機不可泄露。”
張樂有些失望,撇了撇嘴道:“神秘兮兮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大哥,你不是在忽悠大家吧?”
劉胤笑道:“你看我象一個大忽悠嗎?”
“象。”張樂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
劉胤有些錯愕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
“我在你們的心目的,難道就是這麼一個定位?”
張樂猥瑣地笑了笑,道:“我這麼說,大哥你是不是挺失望的,讓你光輝的形象大打折扣?其實我是瞎說,大哥你做爲三軍統帥,言出法隨,令行禁止,誰也敢有任何的意見?”
劉胤哼了一聲,這傢伙,還真應了一句,你認真你就輸了。劉胤確實已經想好了一個破敵之策,他一直在端詳地圖,爲的就是下一步考慮,雖然張樂是自己的義弟,沒有啥再有能比他更值的信任的人了,但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便越高。
“回去後告訴傅都督,請他務必要率軍再堅守十日,十日之後,一切自有分曉。”劉胤道。
張樂心中的好奇心一直在作崇,劉胤如果說有辦法,那他一般是不會說假話的,歷史的經驗一次次地證明,劉胤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想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招數,很顯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以前的行動,劉胤倒沒有搞得如此神秘,因爲他的許多動作,還是需要蜀軍諸將士的配合才能完成,所以劉胤沒有封鎖消息。
但此次不同,劉胤必須地嚴格的保守機密,也就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發生意外,劉胤暗暗地打定主意,把這神秘進行到底。
張樂無奈,只得拱手告辭離去,返回了前線。
傅僉此刻正引軍與匈奴人交戰,儘管傅僉有退兵的意圖,但未得到劉胤明確的指示之下,傅僉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必須要全力地赴。
但今天的作戰,一如既往,蜀軍想要突破匈奴人防線,何其之難?
對付匈奴騎兵,蜀軍步兵唯一的有效武器就是偏廂車陣,也只有偏廂車陣,可以抵抗得住匈奴人的進攻,否則,匈奴人的一次反衝鋒,步兵的陣型就有可能會被撕個粉碎。
所以在對付匈奴人的時候,要時刻地提防着匈奴人的反擊,在對戰偏廂車這方面,匈奴人也不是沒有辦法,第一次界休之戰時,匈奴人便捉做機會,祭出了投石機這種武器,並一戰而擊潰目標。
但蜀軍卻沒有歇着,馬上對偏廂車進行了改裝,儘可能地提高偏廂車的機動性性能,果然在第二次的界休之戰中,蜀軍大破匈奴兵,報了此前界休之戰的一箭之仇。
但這一次的較量卻又不同於以往,以前的歷次戰鬥,都是匈奴人佔據主動位置,蜀軍處於守勢,而此次戰鬥不同,是蜀軍處於主動位置而匈奴人處於防守位置。
這樣攻守逆轉之後,匈奴人繼續使用投石機便可形成對偏廂車的威脅,論機動能力,投石車自然是遠遠不及的,但只要蜀軍主動地進攻,就無法避免被投石機所摧毀。
但如果不使用偏廂車的話,僅僅依靠步兵的戰陣,是很難抵禦匈奴人的反撲的。匈奴人的反擊往往是毫無徵兆,有時他們會在蜀軍攻勢最爲猛烈的時候突然發起反衝稀,有時會在蜀軍退卻之時捨命地追趕擊。
不過匈奴人似乎有着一個劃定的作戰界線,而一旦越過界線,不管匈奴兵是否佔據有利的位置,都會立刻偃旗息鼓,向後撤退,不做任何的停留。
這種打法讓傅僉很是傷腦筋,在這個固定的作戰區域內,匈奴人都會協同作戰,互通有無,蜀軍很難尋找到破綻和機會。
張樂返了回來,首先去見的傅僉。
“文宣怎麼說,是否同意了退兵請求?”傅僉一見面就追問道。
張樂搖搖頭,道:“沒有。”
傅僉比較詫異,一般來講,劉胤都是不打無把握之仗的,現在信都的局勢對蜀軍並不太有利,面對天氣和守軍的雙重壓力,傅僉認爲還是稍退一下比較明智,但意外地是卻遭到了劉胤的反對。
“這是爲何?”
“文宣信誓旦旦地表示,十天,再有十天他便有破敵之策了,他要我們打好這十天的仗,剩下的他自會安排。”
“那文宣說有什麼妙計否?”
張樂搖搖頭,苦笑道:“他現在可是瞞得好緊,誰面前都不曾透露一下,我再三問之,他也是緘口不言,至於真假,真是不得而知了。”
傅僉思忖半刻,道:“文宣一向謹慎,想必此計關係重大,不敢輕易地透露。不過既然文宣說十天,那十天之後,肯定是會有好消息的,傳令下去,這十天之內,要輪流不斷地對匈奴人發起攻擊,儘量地把他們拖往。”
傅僉倒不懷疑劉胤的計策,以他對劉胤的瞭解,沒有十分的把握,劉胤是不會下這種斷言的,既然劉胤如此鄭重其事地出言,那就證明劉胤確實有手拿把攥的把握,這讓一直受困於當前局面的傅僉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至於十天的時間,傅僉倒沒有在意,反正已經打了一個多月了,再多打十天一點問題也沒有,只要能拖住匈奴人,給劉胤創造機會,再多些時日也是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