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犀利的攻勢讓劉欽和趙固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指望着井陘口的這條驛道匈奴軍可以守上幾個月的時間,但現實卻是僅僅只用了三天,蜀軍便勢如破竹一般地推進了抱犢寨前。
抱犢山已經是太行山麓的最後一道險要了,過了抱犢山,就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冀中大平原,匈奴人將再無險可守了。此前的十幾道關隘,匈奴人都是且戰且退,但退到了抱犢山,就再無退路了,劉欽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集結起殘餘的所有兵力,準備誓死一戰。
抱犢山林立於太行諸峰之間,卻是一峰突起,崢嶸雄秀,四周皆是懸崖峭壁,遠望如巨佛仰臥,眉目畢肖,而其山dn之上平坦如夷,有良田沃土六七百畝,異境別開,草木繁盛,恍如世外桃源。
匈奴人在抱犢山上修築了極爲堅固的山寨,由於山上有良田清泉,足以養活數千人馬,匈奴人便試圖把抱犢寨打造成一座堅不可摧的營寨,以做爲井陘口的最後一道防線。
由於山勢奇高,火器營的投石車在山底下無法將石雷投擲到山dn上,如果想在利用投石車,就必須將投石車安放在半山腰處。抱犢山的山勢極爲地陡峭,許多地段都是接近於五十度的陡坡,笨重的投石車想要前進到半山腰處,極爲地困難,而且就算能向前推進到半山腰,也極易遭到匈奴人滾木擂石的攻擊,根本就無法立足。
阿堅在抱犢山下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理想的進攻位置,只能是搖搖頭,放棄了。
沒有了火器營的協助,蜀軍的進攻自然就遜色了許多,傅著和高遠俱是面有難色,如果沒有火器的壓制,蜀軍想要攻下如此險要的抱犢寨絕非易事。
不過張樂卻是偏偏不信邪,抱犢山雖然險要,但對於無當飛軍而言,卻也是如履平地,張樂率軍抵達抱犢山山下之後,便立刻向山dn上發起了進攻。
抱犢山許多地段都是接近筆直的懸崖峭,真正能通行的只有一條羊腸小道,而這條羊腸小道也完全是從懸崖壁上鑿出來的,迂迴曲折,盤山而上,蜿蜒如蛇。
無當飛軍自然不可能順着這條羊腸小道進攻抱犢寨,那條小道只能容一人通過,無當飛軍如果排着隊去進攻的話,匈奴人的防守豈不是很輕鬆,一夫當關,萬夫也莫開。
這個時候,就要發揮無當飛軍的長處了,眼看着他們動作敏捷如猿猴,在陡峭險峻的山崖之上,靈敏地攀爬着,而且絲毫沒有遲滯艱辛的感覺,動作如風,登山涉險,如履平地,讓在下面望山興嘆的虎騎軍和虎步軍是豔羨不已。
無當飛軍的山地作戰能力,絕對是天下無雙的,攀登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懸崖絕壁,他們確實可以做到如履平地,這和他們長年在巴山蜀水的險惡環境之中作戰有着莫大的關係,儘管這支無當飛軍早已不再是幾十年那支驍勇地雙的戰隊了,但無當飛軍的傳統,卻毫無保留的繼承了下來,讓這支王牌之師歷經歲月的沉澱卻依舊光彩依然。
劉欽和趙固在山dn上看着蜀軍已經將抱犢山團團地圍了起來,不過看他們對攻山無計可施的模樣,劉欽和趙固心情大好,抱犢山被圍住也沒有什麼,匈奴人在山dn上儲備了大量了糧草,足夠支撐很長的時間了,再加上山dn上有良田可以耕種,劉欽根本就不擔心糧草斷絕的問題,如果能在抱犢山上做長期的堅守,是劉欽最想看到的理想結果。
但不曾想蜀軍猶豫了一圈之後,居然會發起了進攻,而且並不是循着那條羊腸小路攻上來,而是生生地從懸崖絕壁間攀登了上來。
劉欽急令匈奴軍的弓箭手射之,一時間,箭如如織,幾乎覆蓋了半座山峰。
抱犢山的山dn草木繁茂,但半山腰處卻是植被稀疏,別說是高大的喬木,就是連低矮的灌木都很難看到,光禿禿的山崖除了**的岩石之外,就幾乎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了,處於這樣的環境之中,對無當飛軍的向前推進確實是一個相當困難的事,無處藏身的困境,讓無當飛軍只能是依靠盾牌來抵擋。
無當飛軍爲了保證山地作戰的靈活性,所選用的盾牌並非是那種既大且厚方形盾牌,可以從頭到腳都遮個嚴嚴實實,他們用的盾牌,是那種輕薄小巧的圓形盾牌,這種盾牌的直徑只有兩尺左右,只能是勉強地護住身體的軀幹部位,頭部和四肢,根本就遮掩不住。
所以在匈奴人密集的箭雨之下,無當飛軍也是前進乏力,許多士兵都受了箭傷,不得不退了下去,第一次進攻就這樣無功而返了。
張樂在底下着急了,看來無當飛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神話還真就要終結在抱犢山了,張樂心中不服,下令無當飛軍再次組織兵力,準備發起第二次的強攻。
不過剛剛趕來的劉胤阻止了張樂的行動,命令圍山的部隊暫時地撤下來,在山下紮營安寨,穩住陣腳之後,再想辦法進攻。
張樂有些急眼地道:大哥,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今天拿下不抱犢山,軍心士氣都得大受影響,就算明天再攻,一樣也沒辦法!
劉胤卻沒有顯得着急,從容地道:我軍連日作戰,甚是疲憊,先行下寨,稍作休整,再從長計較吧,二弟,這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張樂自然不敢違抗劉胤的命令,只是嘟囔了一句: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大哥,你瞧瞧,山勢這麼高,火器營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除了無當飛軍,別的軍隊只有望崖興嘆的份,可匈奴人的防守如此嚴密,無當飛軍也破不開他們的防線,想要攻上抱犢山,我看很難辦到。
劉胤道:二弟,你先下去休息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什麼辦法,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