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隆確實是走的比較匆忙,不但是大宗笨重的輜重物資全給丟棄了,就連糧草都僅僅是每人帶了大約五六天的口糧,其他的糧草,則全部扔在了大營之中(最後的三國718章)。
不過馬格隆也沒有過於心疼,反正這些糧草是盧水胡人提供的,數量也不太多,僅僅能滿足馬蘭羌人半月所需。
這無疑也是盧水胡人控制馬蘭羌人的一種手段,彭護給馬格隆的人馬提供的糧草只能滿足半月之需,一旦馬格隆心懷異志,彭護便隨時可以掐斷糧草供給,讓馬格隆陷入絕境。
想到這一點,馬格隆是冷哼了一聲,想必從一開始彭護就已經是算計上他了,所謂的兄弟,不過是個笑話而已,馬格隆在彭護的眼中,是一個日防夜防的賊而已,此刻馬格隆離開,也是一無所戀的。
爲了避開盧水胡人的追擊,馬格隆刻意地沒有走大路,而是選擇了較爲偏僻的小路,沿着涇水河谷,向東南而行。事先馬格隆就已經探明瞭,現在齊萬年部正在渭河北岸集結,強渡渭河,準備攻打長安,如果馬格隆沿着涇水南下,就可以和齊萬年部會師與渭北。
不過相比於大路,這條小路要坎坷的多,道路狹隘不說,而且坑坑窪窪,曲折難行,馬蘭羌人雖然多數是騎兵,但受道路條件所限,速度根本就提不起來。
馬格隆比較着急,但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和走大道相比,走小道則低調的多,沒有那麼招搖,相較而言,安全一些。不過馬蘭羌人逃遁的消息肯定會傳到彭護的耳中,彭護一定會派兵來追的,如果馬蘭羌人走得太慢,遲早是會被盧水胡的騎兵給追上的。
在前面打前站的馬格成突然地策馬回奔,徑直地來到了馬格隆的面前,急急地道:“大哥,前面發現有一處盧水胡的人的駐防點,人數有數千。”
馬格隆心中一緊,還真是怕啥來啥,原來此處是彭護早些時候爲了防止蜀人從側翼迂迴包抄而設下的一道關卡,人數雖然不太多,但是據險而守,短時間內想要攻破,也是非常之難的。
“大哥,怎麼辦?”馬格成十分焦慮地道,儘管這個關卡駐防的盧水胡人並不多,但易守難攻,真要是打起來,馬蘭羌人未必能很快地拿下這個關卡,而一旦驚動了盧水胡大軍,再想走恐怕就難了。
馬格隆倒是比較沉穩,想必這個時候這個關卡的駐軍還不知道馬蘭羌人的真實意圖,馬格隆決定先蒙一把再說。
馬格隆親自縱馬趕到關卡前,高聲地道:“守關的是那位將軍,可否出來說話?”
負責守關卡的是盧水胡的一位千夫長,看到馬格隆,並伸出頭來,道:“你是何人?來此何事?”
“某是馬蘭羌首領馬格隆,奉彭大王之令,繞道此處追擊蜀人,還請將軍可以讓一條路出來,莫要耽誤了軍情。”馬格隆不動聲色地道。
千夫長倒也知道馬格隆是何許人也,不過他鎮守此處,自然是奉彭護的命令,於是道:“既是大王差遣,可有軍令否?”
馬格隆道:“蜀軍今日剛剛撤離,某也是奉了彭大王口頭之令,不敢有絲毫耽擱,急着進軍,故而未拿軍令,將軍可差人回涇陽大營覈實,不過倘若是耽誤了追擊蜀軍的軍務,那也只有將軍自己和彭大王解釋了。”
那千夫長不禁有些遲疑,雖然說他帶兵駐守此處是奉了彭護之令,沒有彭護的軍令一律是不準放行的,但馬格隆言之鑿鑿,卻也不容他不信,如果因爲他的緣故耽擱了追擊敵人的行動,恐怕是吃罪不起。
所以那千夫長想了一下,吩咐手下打開了寨門,道:“馬首領既有要務,那還是先行出關吧。”
馬格隆呵呵一笑,單打盧水胡兵打開寨門,一口氣便可以衝出去。
但就在此時,右側的一條岔道上,突然地衝出了一彪人馬,來勢極快,捲起了陣陣的塵煙,爲首一員大將,正是彭護的親信大將彭蕩仲,他看到那千夫長已經派人打開了寨門,遠遠地暴喝一聲:“且慢!”
馬格隆悚然一驚,那些盧水胡人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彭蕩仲馬快,轉眼之間就衝到了近前,衝着馬格隆冷笑一聲:“想走?沒門!”
彭蕩仲帶來的人數可不在少數,從另一條路衝到了關卡的前面,立刻將關卡前的道路封了個死死的。
馬格隆故作驚愕地道:“彭將軍,你……你這是何意?”
彭蕩仲冷笑道:“某倒想問問,馬首領你這又是何意?”
“在下聽聞蜀人連夜逃走,故而來不及稟報大王,便起兵追趕,唯恐蜀人逃遠了,追之不及。”說辭馬格隆肯定是準備了一套的,至於信不信就不由馬格隆來決定了。
彭蕩仲繼續地冷笑道:“原來馬首領是爲了追敵呀?只不過蜀人是逃往了東面的臨涇,馬首領不向東追擊,反而是往東南方而走,卻不知馬首領幾時可以追得上劉胤?”
馬格隆爲之語塞,不過他可不會輕易地敗在嘴仗上面。“彭將軍有所不知,劉胤撤兵,豈能無備,在下此番從東南方向迂迴而進,就是爲了避開蜀人的防禦,現在臨涇城完全空虛,正是我們進軍的大好時機,迂迴而擊,必可大獲全勝。”
彭蕩仲可是彭護身邊的重要親信,熟知內幕,對馬格隆牽強附會的解釋根本就不相信,他高高地舉起彭護的手令,冷冷地道:“大王有令,速召馬首領晉見,怎麼樣,馬首領,還是隨我回去面見大王吧?”
馬格隆犯了愁,很顯然彭蕩仲和那千夫不在一個檔次上,想糊弄一下千夫長,很簡單的事,但要想糊弄過去彭蕩仲,根本就沒有機會,此刻去見彭護,完全會被安上一個逃跑的罪名,就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現在,馬格隆別無選擇,只有拼死殺出一條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