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隆派使者去向彭護求和,表達了自己願意率部歸降盧水胡的意向(最後的三國712章)。
對此,在盧水胡內部高層之中,形成了兩種不同意見,一種是考慮有條件地接受馬蘭羌的歸降,將馬蘭羌的勢力併入到盧水胡之中,另一種則是截然相反,認爲馬格隆不可信任,如今勢窮而降,將來久必爲禍,不如現在斬盡殺絕,以絕後患。
而且主張拒降的派系佔據了絕大多數,他們都是剛剛和馬蘭羌人經歷過一場浴血廝殺的將領,對馬蘭羌人懷有極大的仇恨,對馬格隆的突然投降很是意外,也不會認爲馬格隆有什麼誠意,歸降盧水胡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將來蜀軍撤退之後,很難保證馬格隆不會再次反水。
盧水胡王彭護眼光自然也比手下這些將領看得遠,蜀軍長途奔襲,一舉端掉了馬蘭羌人的老巢,很顯然這一次漢人是動真格的了,以前對付諸胡,漢人的手段也就無非派兵出來恫嚇一番,根本就沒有過深入胡地,雙方的交手也僅限於一些小的摩擦。
結合此前蜀軍在粟邑滅掉了匈奴郝散部,彭護認爲,此次劉胤對諸胡反叛的態度是零容忍,採用重拳出擊的手段,目的只有一個,將叛亂的諸胡各部連根掘起,徹底消滅。
想到此節,彭護不禁有些膽寒,早就聽說了劉胤是一個狠角色,能千里奔襲,從強大的曹魏手中奪下關隴雍涼,絕非是一般的雄才大略可以比擬。按理說,這樣的人物不該招惹纔是,但彭護當時看到諸胡起事風起雲涌,也讓他頗爲心動,所以他也就動了自立之心,現在看來,或許這是一個錯誤,而這個錯誤,很可能會給盧水胡帶來的是滅族滅種之難。
劉胤滅掉了郝散,端掉了馬蘭羌的老巢,那麼誰將會成爲他的下一個目標?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劉胤的大軍進入新平之後,已經沒有任何的力量能阻止他進入安定郡了。彭護可以不在乎馬格隆的生死,畢竟雙方這麼多年以來積怨很深,此番馬格隆主動來犯西川,可謂是舊仇未去,又添新恨,彭護巴不得將馬格隆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如果彭護現在拒絕接受馬格隆的歸附,馬格隆毫無疑問地是死路一條,但馬格隆敗亡之後,他的下場,不也正是彭護要步的後塵嗎?
想要對抗劉胤,彭護必須要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那麼馬格隆無疑中一支可以借用的力量,彭護沒有理由不對馬格隆伸以援手。
漢人有一句成語用的好,那就是“脣亡齒寒”,馬格隆就是脣,彭護就是齒,嘴脣沒了,光剩下牙齒,可就擋不住冷風了。
所以彭護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力排衆議,接受馬格隆的歸附,雙方聯起手來,共同對抗劉胤。
在傅著火燒馬蘭山之後的第三天,劉胤也率大軍主力趕到了漆縣,如此順利地解決了新平郡之叛亂,倒有些出乎劉胤的意料,很顯然,這正是馬蘭羌和盧水胡兩者火併的結果。
不過從安定郡傳回來的消息,卻讓劉胤有些失望,馬蘭羌和盧水胡並沒有繼續地廝殺下去,而是很快地媾和了,很顯然蜀軍的強勢來襲讓他們意識到了危機的來臨,暫時地捐棄前嫌,共同抵敵。
雖然有些意外,但這也絲毫阻擋不了劉胤前進的步伐,在漆縣稍作停留之後,劉胤便率大軍沿着涇河河谷西進,直指安定郡的郡治臨涇。
彭護攻不下臨涇,此刻劉胤的援軍又大舉殺來,不得已他只能是放棄了圍攻臨涇的打算,退守涇陽,依託盧水胡的老地盤,準備和蜀軍打持久戰。
蜀軍當然不會因爲收復臨涇就休兵罷戰,雖然已經入了冬,天寒地凍的,但爲了徹底地解決西北隱患,劉胤決定克服困難,在隆冬來臨之際,給予盧水胡和馬蘭羌一次沉重的打擊,一勞永逸地解決西北邊患。
羅憲的右軍團此次西征帶來的是青龍、白虎和玄武三個騎軍,朱雀和麒麟兩個軍留在了馮翊駐守,劉胤便令羅憲率右軍團三個騎軍從正面直取涇陽,自己率中軍團虎騎虎步兩個軍從側翼迂迴,與彭護展開最後的決戰。
爲了守衛涇陽,彭護也是調動了盧水胡幾乎全部的兵力,蜀軍騎軍浩大而進,與盧水胡軍戰於涇陽河谷。
這是一場雙方騎兵的大較量,雖然蜀軍在裝備上佔據着優勢,但盧水胡仗着人數多,雙方捲入了大規模的混戰之中,人嘶馬鳴,戰況激烈,雙方互有傷亡,一時之間勝負難分。
這時,傅著和高遠率虎騎軍和虎步軍從左右兩個側翼加入了戰團,戰場上的形勢陡然地發生了變化。
虎騎軍如一柄尖刀,直刺盧水胡軍的要害,犀利地攻擊很快地被突破了盧水胡軍的防線,殺得盧水胡人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而虎步軍卻如一把鈍刀,雖然不及虎騎軍那樣的鋒芒畢露,但陣型齊整步步爲營的壓迫式打法,嚴重地衝擊着盧水胡人的陣形。
在蜀軍裡應外合的強力衝擊之下,盧水胡人陣型大亂,漸有不支之狀。
這個時候,馬格隆率馬蘭羌人殺了上來,對蜀軍的展開了反包圍作戰。馬蘭羌人的加入,讓盧水胡人的壓力大減,開始展開了瘋狂地反擊。
蜀軍的優勢在於整體力量,裝備優良,陣形齊整,而盧水胡人和馬蘭羌人的優勢在於悍勇驍果,單兵作戰能力,在涇陽河谷的這次大戰,雙方陷入了絞殺苦戰,戰鬥一直從清晨鏖戰至黃昏,殺得是天昏地暗,卻也難分勝負。
看到天色將晚,劉胤也只得下令鳴金收兵,彭護見狀,也下令退兵,於是雙方偃旗息鼓,各自後撤十里,安營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