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就這麼死翹翹了,可惜了。≥≥diǎn≥小≥說,..o”張樂對黑鯊可沒什麼感情,死就死了唄,唯一有diǎn遺憾的是這傢伙還有沒有說出來的秘密,就這麼帶到墳墓裡頭去了。“他說的這個青鳥又會是誰?會不會他認識這個刺客,這個刺客就叫青鳥?”
“很有這種可能。”劉胤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黑鯊給他留下了一個大大的謎團,同時也給他提一個醒,不要以爲破獲了一個魏國的間諜組織就沾沾自喜,自己面對的敵人還很強大,強大到遠遠地超過他的想象,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還不落痕跡,這樣的對手才真正地可怕。
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阻止黑鯊再開口,黑鯊在第一次招供的時候,還是有所忌憚的,至少還有一部分的核心機密,黑鯊沒有吐露出來。關於青鳥,黑鯊在招供中隻字未提,他諱莫如深,顯然這個青鳥在魏國間諜組織中地位極高,等他臨死的時候,想說出來卻已經晚了。
黑鯊身爲魏國奸細的頭目,就算他這次全數招供,但真正把他移交給朝廷來處置的話,他肯定也是難逃一死,因爲刺殺天子一案,黑鯊身爲主謀,絕對是難逃干係。
念及此處,劉胤忽然地心念一動,黑鯊的死,未嘗不一個轉機。
黑鯊是主謀,魏雪舞是主兇,現在主謀已死,再沒有人可以來指證魏雪舞爲行刺的主犯,至於黑鯊手下的那些小嘍羅,所知有限,根本無法出來指認魏雪舞。
劉胤想要爲魏雪舞開脫,只有說服張樂趙卓那個知情人就可以了,至於做筆錄的,原本就是安平王府的管事,到時候重寫一份口供就可以了。
想到此處,劉胤揮退左右,對張樂趙卓道:“二位賢弟,今天我去了一趟東觀閣,特意地查閱了一下史料,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張樂趙卓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來,張樂道:“東觀閣?會有什麼驚人發現?”
“雪舞就是鎮北將軍魏延的遺孤。”
這回張樂真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不是說魏延被判謀逆,誅滅三族嗎?打那兒跑出這麼一個遺孤來?”
劉胤道:“我在東觀閣查閱了當年的全部資料,魏延被誅之時,滿門被抄斬,唯有其妻張氏在家將的保護下逃出了南鄭,倖免於難,資料中很明確地提到,當時張氏身懷六甲。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張氏當時懷的那個孩子就是魏雪舞。”
“那不就是說魏雪舞爲了報殺父之仇來行刺天子的嗎?”張樂道。
“不錯,魏雪舞親口供認,此次行刺就是爲了替父報仇。”
一直默不作聲的趙卓說道:“不管出於何種原由,行刺天子也是謀逆大罪,只要是報於朝廷,雪舞姑娘終究是難逃一死。”趙卓顯然看出來劉胤有私心迴護雪舞的意思,故而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
劉胤自然是心如明鏡,道:“二位賢弟,當年魏延謀反的那樁公案,朝廷上下也是傳得沸沸揚揚,你們可曾從父輩們的口中,瞭解一些真相?”
魏延被誅是在二十九年前,張樂趙卓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自然不會對此事耳聞目睹,但他們出身門閥世家,高官顯貴,未嘗不會從長輩的口中瞭解一些事情的原委。想要說服他們,首先就得讓他們同情魏延,這樣纔有機會。
張樂粗聲道:“魏延將軍造反之事,原本就是子虛無有,都是那個可惡的楊儀惡人先告狀,皇上和朝中的大臣偏聽偏信,才造就了這起冤案。要我說,那個楊儀纔是真正的該死,後來還口出狂言,說要我當初帶兵就該如何如何,謀逆之心,昭然若揭,合當棄市。皇上也真是,明知楊儀是奸臣,就該爲魏延將軍平反昭雪,拖了這麼多年,讓天下有識之士都寒了心。”
趙卓亦道:“先父在世之時,每憶及魏延將軍都嗟嘆不已,魏延將軍是季漢難得的勇將,半生征戰,功勳卓著,只可惜下場如此慘烈,落得個被滿門抄斬的下場。今日得知其有遺孤在世,真幸甚之至,在下倒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右丞大人可以法外容情,保全魏氏這diǎn僅存的血脈。”
劉胤忍不住多看了趙卓一眼,平時看趙卓沉默寡言行事幹練,沒想到他竟然是心慧細緻之人,劉胤方纔只是微微露了一diǎn爲雪舞開脫的心思,趙卓就已然猜到了,並率先提了出來。
於是劉胤順水推舟地道:“我也正有此意,魏將軍爲國盡忠,立下過汗馬功勞,卻蒙受不白之冤,於情於理,對應對她的後人網開一面。既然二位賢弟都有此意,爲兄這便下去安排,只是此事極爲機密,斷不可爲第四人知曉。”
張樂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兩個給你立個誓如何?”
劉胤瞪了他一眼,道:“張樂你個混球,我要是信不過你早把你給滅口了,還輪得着你在這兒聒噪。”
趙卓拱手道:“右丞大人放心吧,我等雖非英雄,但也知一諾千金,今日之事,絕不會向外人道之。”
劉胤拍拍他的肩,道:“卓兄弟,這老是大人大人叫着,多生分,從此以後,咱們就是兄弟,生死同心,患難與共,如何?”
趙卓目中閃過一絲異色,抱拳正色地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趙卓雖然也是名將之後,但趙家的地位明顯地比貴爲外戚的張家要低不少,他的父親趙統生前最高也只做到了行領軍虎賁中郎將,他的二叔趙廣到現在還只是軍前一個牙門將軍,能和宗室的劉胤攀上關係稱兄道弟,求之不得。
劉胤呵呵一笑道:“黑鯊的屍體,就勞煩二位賢弟處置一下了,愚兄先行告退。”
張樂趙卓二人應了,劉胤便轉身而走,還沒走到門口,劉胤就聽得張樂幽幽地來了一句,差diǎn沒有讓他眼一黑撞到門框上。
“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咱這大哥卻是重色輕友,真是交友不慎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