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長安北三門的攻擊要比第二天的攻擊更爲激烈,開始的階段倒也同第二天一樣,只投入牀弩、投石車和弓弩部隊進行遠程攻擊,不過隨着戰鬥的進程,攻城部隊也投入進去,開始使用雲梯對北城牆發起攻擊。
牽弘和王頎親自在第一線上督戰,指揮右軍和後軍對長安北三門發起有力地攻擊。
這個命令自然是劉胤下達的,隨着南城牆地道中火藥填裝的完成,馬上就要進行爆破了,爆破摧毀城牆之後,陽安營和無當營、虎步營都將相繼地投入戰場,如果魏軍在南城佈署有重兵的話,蜀軍進入長安城內之時,巷戰便會進行地十分艱苦,爲了減輕南城蜀軍的攻擊壓力,這個時候就必須要適當地加強北城的攻勢,最起碼將魏軍的注意力吸引到北面去,使南面出現一個空當,給蜀軍的入城作戰提供一些幫助。
牽弘和王頎接到命令之後,自然是不遺餘力地發起了攻擊,一時間長安北城牆下,蜀軍如蟻而聚,密密麻麻地攀附着整座城牆,殺聲震天,攻勢如潮。
司馬望今天一天一直呆在北城牆上督戰,蜀軍的攻擊在那兒,他就出現在那兒,原本還以爲蜀軍今天的攻勢會同昨天一樣,以平淡收場,但日頭偏西之後,蜀軍卻突然地發力,發動了最爲猛烈的攻勢,讓原本有些散漫的守城魏軍猝不及防,北城牆的防守一度陷入被動,呈現芨芨可危的狀態。
面對蜀軍如潮水一般的攻勢,司馬望身邊的參軍臉都白了,急急地建議司馬望調其他三處的守軍前來增援。
司馬望卻很冷靜,沒有輕舉妄動,別看蜀軍的攻勢如潮,但現在卻搞不清蜀軍是不是在佯攻,如果擅自調動其他三處的守軍,必然使得其他各處防守兵力薄弱,如果蜀軍趁機對其他三處的某一處再突然發起強攻的話。開勢可就不太妙了。
所以司馬望並沒有調動其他三處的兵馬,而只是調動了城中的預備隊來協防北城牆,同時嚴令其他三處城牆加強戒備,不得有絲毫鬆懈。要嚴密關注蜀軍的動向,一旦發現蜀軍有異常動作,第一時間內要投入防禦戰鬥之中。
“啓稟少主,火藥已填裝完畢,何時爆破。請少主示下!”火器曲的軍侯從地道里鑽出來,快步跑到劉胤的面前,向劉胤稟報道。
按照一般的戰爭片,發起總攻之前,總指揮都會擡腕看看手錶,可惜這是三國時代,沒有什麼手錶來供劉胤裝裝,後面的親兵倒是有揹負沙漏的,這個時代計時還得依靠沙漏。不過劉胤倒沒去看沙漏,他擡頭看了一眼太陽。現在大約是下午三點左右,按古代計時現在已是申時了。
由於長安城足夠大,北城那邊的戰況這邊幾乎聽不到,但劉胤卻可以想象地到,牽弘和王頎在北城發動了強攻,必然給守城的魏軍造成一定的困擾,就算南城牆的守軍沒有被調到北門去,但至少現在魏軍的注意力已經完完全全被吸引到了北城,現在在南城牆實施爆破,正適當其時。
“立刻爆破!”劉胤下達了爆破的命令。
“諾!”火器曲的軍侯拱手奉令。轉身跑至地道口,不過這次他沒有入d,而是衝着地道內的火器曲兵下達了爆破的口令。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等待着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劉胤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魏雪舞,發現她目光緊緊地盯着長安城的城牆,臉色浮現出蒼白之色,劉胤悄然地握住了她的左手,觸手溫涼如玉,柔若無骨。他淺淺地一笑道:“雪舞。不用太緊張。”
“文宣,你確定會成功嗎?”魏雪舞面帶關切之色,詢問道。
劉胤從容地微笑道:“放心吧,火藥的威力你已經是見過的,長安城的城牆再堅固,也絕對抗不住三千斤火藥的爆破力。”
魏雪舞點點頭,不過她的目光依然很凝重,單枚的竹筒手雷她是見識過的,威力的確驚人,但火藥用於攻城作戰,她還真的沒有見識過,三千斤的火藥,整整地裝了六大車,魏雪舞親眼看着它們被送入到了地道之中,不過長安城的城牆如此地宏偉雄壯,是淡是這些火藥所能撼動的,不光是她,就連劉胤身邊的其他人,心中都沒有底。
能不能實踐劉胤三天之內攻克長安的許諾,就唯系在這些火藥之上了,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了城牆之上,默默地等候着奇蹟的發生。
由於地道長達數裡,這邊命令下達之後,傳到城牆底下的引爆點也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地道內的火器曲的士兵大部分已經撤離了,只留下了負責引爆的士兵,而且導火索留的也足夠長,足以保證點火的士兵可以逃離地道。
時間在一息一息之中過去,死死地盯着一個目標,衆人的眼睛都有些發睏了,就在許多人眨眨眼的工夫,地底下突然地傳來了一聲如悶雷般的驚天巨響。
“轟隆隆——”
那聲音委實太大了,震得在場諸人耳膜嗡嗡作響,腳下的大地也明顯地顫動起來,感覺如同是浪裡行船一般,大地也浪涌了起來,搖得衆人天旋地轉。
如果說相隔數裡外的人都感受到了大地的巨震,那麼長安南城牆上的魏兵就如同站到了驚濤駭浪之中,整個的城牆出現了劇烈的晃動。守兵們的第一感覺就如同一股強大氣流,將他們連同城牆一起拋向了半空,緊接着城牆又前後地晃動了起來,幅度非常的大,守兵們站在城頭上,好似站在了汪洋大海滔天巨浪中的一葉孤舟上,被狂風和巨浪裹挾着,絕望而無助。
整條的城牆在巨震之後,坍塌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號稱天下最堅固的城牆轟然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