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洛早些年侯補武官,在京城呆過,雖然羽林軍的那些將領他不一定全認識,但似乎每個人都有一些印象,如今這個“楊平”校尉卻是完全陌生的很,不禁讓龐洛是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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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鹹馳馬入城,衝着龐洛哈哈大笑道:“某自江東而來,當然面生的很!”
一口地道的東吳腔,讓龐洛當時就驚愕地立在當場,很快地他就意識到了,轉身就走,邊走邊喝道:“吳人襲城了——”
張鹹已經入城,自然是無所顧忌,看到龐洛要逃,縱馬便追了上去,手起刀落,由肩至背,一刀就將龐洛給斬成了兩斷。
可憐龐洛下城來本就是步行,更是全然無備,爲迎接入城的“羽林軍”,他就連兵器馬匹都未準備,事起倉促,他轉身欲逃,可雙條腿如何能跑得過四條腿,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張鹹一刀給斬了。
城門令本來也是隨同龐洛來迎候羽林軍的,一看龐洛被入城的“羽林軍”給殺,不禁是嚇得面如土色,癱倒在地,整個城門口處,登時亂作了一團。
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的蜀軍立刻手執兵刃圍攻了過來,不得不說涪城的守軍是極爲頑強的,在主將已經陣亡的情況下,居然沒有四散潰逃,反而是發起了有組織的反擊。雖然陣型比較散亂,但蜀軍無人肯後退一步,喊着爲龐洛報仇的口號,向張鹹這邊殺了過來。
這一點張鹹倒不害怕,他的目的就是詐開城門,只要進入城內,一盤死棋那就下活了。至於幾個毛毛兵,張鹹就連眼皮都沒擡下。
張鹹之所以能被陸抗重用爲先鋒,自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掌中一柄重達四十九斤的砍山大刀,有萬夫不擋之勇。此時入城的除了張鹹之外。只有數十名親兵護衛,面對潮涌而至的蜀軍,張鹹是嗤之以鼻,不退反進,拍馬綽刀,直向涪城城內殺去。
張鹹的馬快刀沉。一路橫衝直撞過去,連踢帶砍,竟然在蜀軍的人潮之中,踏出一條血路來。
有張鹹衝殺在前,蜀軍想要關閉掉城門已經是不可能了。吳軍正源源不斷地從涪城的南門殺了進來,很快吳軍就佔據了人數上和氣勢上的優勢,向涪城的另外三座城門及城中的大街小巷滲透而入。
守軍的精神可嘉,但卻無法挽回敗局,很快地三千吳軍精銳之師全數殺入城中,將涪城奪了下來,守城的一千多蜀軍,大部分戰死陣亡。降者廖廖無幾。
張鹹控制住涪城的局勢之後,立刻向陸抗發出得手的訊息。陸抗與留平、步闡本已行至距涪城幾十裡處,聞之大喜。立刻是揮兵而進,入距涪城。
吳軍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就拿來下了川北重鎮涪城,陸抗趕到涪城之後,欣喜不甚,連聲稱讚張鹹,要給張鹹記頭功。
張鹹卻是連聲推辭。道:“此乃大都督之功也,若非大都督令某喬裝改扮。冒充蜀軍羽林軍的話,涪城豈可唾手而得?”
陸抗微微一笑道:“此乃天亡蜀國。興我東吳之兆也,今我軍輕取涪城,蜀中大局盡在掌握,成都劉禪必定是惶惶不可終日,劍閣姜維,腹背受敵,恐不能久持,蜀亡之日不遠矣!”
涪城失守的消息的就如同是一枚重磅炸彈,在蜀中引起的轟動絕不亞於一場八級的大地震。
消息傳到成都之後,朝野一片譁然,劉禪聽聞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如同是五雷轟頂一般,涪城可是成都的北大門,涪城失守,成都就等於是門戶洞開。前幾日剛剛接到郪縣方面的戰報,諸葛瞻陣亡殉國了,諸葛尚扶柩返京,劉禪就如同是當頭棒喝,初聞消息之時驚得是呆若木雞。
劉禪對諸葛瞻的倚重是無以加復的,整個御林軍的領軍之權,整個朝廷內閣的大任,如此重中之重的位置,劉禪沒有交給旁人而是交給了自己的女婿諸葛瞻,顯然不光是信任這麼簡單。此次東征討吳,劉禪更是毫不猶豫地對諸葛瞻委以重任,對他滿懷着期冀,指望着他可以拯救蜀漢於危亡。
但諸葛瞻出師未捷身先死,卻是讓劉禪始料未及的。諸葛瞻出殯之日,劉禪是放聲痛哭,肝揚寸斷。
諸葛瞻的葬禮規格自然是最高的,劉禪甚至以諸侯王之禮來安葬諸葛瞻,諡號爲忠義公,就算是當年諸葛相父去世,都不曾有過如此的禮遇。
至於閻宇,劉禪對其是恨之入骨,鞭屍曝首,當街示衆,滿門抄斬,夷滅三族。
諸葛瞻的死,對劉禪的打擊很大,可以說劉禪的主心骨沒了,他所有的倚靠落空了,劉禪感到了絕望。
但更糟糕的消息是接踵而來——涪城失守了!
劉禪瞬間就垮掉了,成都現在幾乎就等於是一座空城,而從成都到涪城三百六十里的路程之上,幾乎無可禦敵之兵,涪城失守,給劉禪的感覺,彷彿是天塌了一般。
還是經過黃皓的力勸,劉禪這纔算是緩過點勁來,黃皓提出了讓駐守郪縣的劉胤立刻回援成都,劉禪忙不迭地答應了,派出使者立刻趕往郪縣。
朝廷的使者還未趕到郪縣,劉胤就已經接到了涪城失守的消息。
初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劉胤也是心中一震。吳軍在郪縣城下受阻,劉胤倒是想到了陸抗可能會繞道攻打成都,但陸抗偷襲攻取涪城,卻大大的出乎了劉胤的意料。
按劉胤的想法,如果陸抗改道的話,似乎應該首選南路,這樣的話基本上可以避開郪縣的守軍,而且從遠近角度上考慮,南路也比較近一些。可陸抗卻反其道而行之,沒有選擇比較近的南路,而走了更遠的北路,直接攻陷了川北重鎮涪城。
涪城可是當初鄧艾準備攻取的目標,鄧艾的大軍偷渡陰平,目標就是涪城,現在陸抗也選擇對涪城下手,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