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隨當然不會因爲第一次的進攻受挫就灰心喪氣,本身攻堅戰就不是那麼好打的,更何況是轘轅關這樣的險要隘口。
很快地,蜀軍就又組織起來,投入到了第二波的進攻之中,如果說第一次的進攻多少是有些試探的味道,那麼在第二波的進攻中,寧隨可是傾盡了全力,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寧隨這次擔任先鋒,那可是姜維親自提點的,寧隨跟隨姜維多年,鞍前馬後,忠心耿耿,姜維令其爲先鋒,便是有提攜之意,要知道這次蜀軍進攻的可是洛陽,身爲先鋒官,是最有可能第一個攻入洛陽城中的,如果大功,姜維自己然記給自己的心腹之將。
不過這首功顯然也不是好拿的,做爲先鋒官,那得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攻城撥寨,一馬當先,如果連一座小小的轘轅關都拿不下來,又如何談得上去攻取洛陽城。
這次寧隨擔任先鋒官自然是信心滿滿躊躇滿志的,從襄陽北上,一路之上連奪數城,寧隨的氣勢正旺,可沒想到剛打到轘轅關,便給了寧隨一記悶棍。
轘轅關和蜀地的那些險關要隘比起來,那不是差了不止一個等級,寧隨在劍閣可是呆了很多時候的,見識過巴山蜀水的雄奇,自然不會把轘轅關放在眼裡。
但轘轅關的防禦力度之強還是出乎寧隨的意料,就算第一波進攻時寧隨並沒有投入太多的兵力,但關城之下橫七豎八躺滿的蜀軍士兵的屍體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寧隨怒火中燒,撥劍在手,喝令蜀兵集結起來,再一次地發起猛烈的進攻,寧隨牙關緊咬,發誓要踏平轘轅關。
蜀軍的第二波攻擊顯然要比第一波投入的兵力更多,所以這一次的戰鬥更爲地激烈,蜀軍漫山遍野,浩浩蕩蕩,在轘轅關的城樓上向下望去,蜀軍就如鋪地的蝗蟲一般,密密麻麻,不可勝數。
一路北進勢如破竹,卻被阻擋在轘轅關下,傷亡累累,蜀軍的怒火可想而知,所以再次發起進攻之後,蜀軍的攻勢如潮水一般,猛烈地衝擊着轘轅關的防線。
楊肇顯得有些手麻腳亂,不過轘轅關周密的防禦設施還是幫了他很大的忙,無論蜀軍的進攻有多麼的兇猛,轘轅關就如同是銅牆鐵壁一般,死死地擋在蜀軍的面前,讓他們無法逾越半步。
眼看着天色將晚,寧隨也只好放棄了進攻,後退數裡紮下營來,計劃等到明日再發起進攻。
到了第二天,姜維也率軍趕了上來,看到蜀軍還未曾攻克轘轅關,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喝問道:“寧將軍,一座小小的轘轅關,到現在還拿不下來,這打到洛陽還得需要多少時候?”
寧隨滿臉通紅,羞愧地道:“末將無能,今日末將率軍再戰,若還拿不下轘轅關,甘受軍法處置。”
姜維正欲開口,忽然有軍士來報:“啓稟大將軍,晉將杜預棄了南陽,率軍追來,現離我軍後衛部隊已經不足三十里。”
姜維神色爲之一凝,這個杜預追的好快呀,按理說杜預首先的上報司馬炎,得到司馬炎批准之後,纔有可能棄守南陽,現在看來,杜預壓根兒就沒有上奏朝廷,完全是他擅自做主放棄了南陽,還真沒有想到這個杜預竟然如此地膽大妄爲,要知道擅離職守可是死罪,何況是放棄荊州州城這樣的要地。
姜維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杜預前來送死,那便先成全了他,而且再取轘轅關未遲。”
杜預緊追不捨,姜維自然不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攻打轘轅關的戰鬥中去,當務之急,也必須得消滅掉杜預之後,纔有可能攻打洛陽,否則杜預象牛皮糖一樣地黏在後面,跟個附骨之蛆似的,很討厭很心煩。
當然,更重要的是,杜預這一支軍隊,也絕不是一支可以忽視的軍隊,杜預還擁有着七萬多人馬,如果被他逮着機會,狠狠地咬上一口,姜維也必然是承受不住,所以姜維不敢掉以輕心。
儘管回過頭來去對付杜預的話,進攻洛陽的計劃會受到遲滯,但姜維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徹底地消滅掉後顧之憂,方能集中全力去攻打洛陽。
其實杜預的處境現在也十分的尷尬,前面是姜維和鍾會的十萬大軍,後面又有蔣斌王舍的追兵不捨,當姜維的大軍掉過頭來準備對付的他的時候,情況則變得更加地艱難了。
杜預明白,如果和蜀軍在陽城一帶打野戰的話,自己肯定會吃虧,於是他趁蜀軍包圍圈沒有合攏之際,虛晃一槍,引軍望東北而走。
杜預的避而不戰倒是讓姜維微感詫異,按理說杜預放棄南陽,一路尾追蜀軍北進,目的只能是一個,那就是阻礙止蜀軍對洛陽的進攻。可現在杜預連和蜀軍交鋒的勇氣都沒有,如何能阻礙止蜀軍向洛陽的進軍?
寧隨向姜維請示道:“大將軍,杜預向東而逃,是否前往追擊?”
姜維道:“窮寇莫追,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拿下轘轅關爲急所,傳我軍令,勿追杜預,全軍集結,全力攻打轘轅關。”
杜預向東而逃之後,蔣斌王舍的軍隊也趕了上來,與姜維的大軍兵合一處,蔣斌王舍也向姜維請命想要追擊杜預,不過姜維沒有準許,讓他們和寧隨的先鋒營兵合一處,向轘轅關再次地發起進攻。
上次寧隨打轘轅關,也只不過是是帶了區區的一營五千兵而已,此番蜀軍再次進攻轘轅關,可早增加了五六倍的兵力,寧隨這一次是信心百倍,與蔣斌王舍一道,再次殺到了轘轅關的城下,並開始對轘轅關實施了猛攻。
不過寧隨剛殺到了關城下,就聽得城上吶喊聲四起,涌出了無數的兵卒,那氣勢可比當初楊肇守轘轅關時強大了不知多少倍,就在寧隨暗暗吃驚,還以爲是晉軍另派來的援兵,那知關城上現在出一人,不是旁人,卻正是杜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