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5.第2275章 新年特輯:夢中舊憶

新年特輯【夢中舊憶】

凌霄不知道爲何這段時間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及往事,夢及外公和天星,夢及許許多多早已過去多年的舊事,但那些記憶卻恍若昨日般,不斷在夢迴中重現、清晰,歷歷在目。

或許整件事要從天星請他們吃飯那次說起。

永遠猜不透她的他,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天星想到要請他們吃飯。但那天吃了午飯後,蔣憶卻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不是說曾經只見過她一次嗎,爲什麼她看起來與你十分親近的樣子?”

是了,他的確只見過她一次。

不過那一次,僅僅只是看清了她的模樣罷了。

真正說起來,早年間,他其實見過她九次。最早的一次還要追憶到他的孩童時期,那段悲慘到令他不願追憶的過去,她的出現就似一道午夜陽光,照亮他原本灰色的世界。

他是喜歡她的,像期待一份關愛一樣喜歡着她。

可惜她那時不喜歡外公,終究是忙碌了一生也不曾留在魔窟,陪在外公身邊。

說起來,那段往事或許也只能記得這些了。

從他出生開始,記憶中的母親就是個殘暴不仁的人。她總是提及外祖母的死,總是灌輸對九重天的仇恨,自他記事那一天起,印象中唯一的場景就是一個重複靜止的畫面。母親拿着刀往他身上扎,一遍一遍的告訴他:“記住所有痛!記住所有恨!你身上流淌着魔族的血,遲早有一天會率領着魔界大軍殺上九重天手刃仇人,將這一刀刀全部紮在他們身上!讓他們也知道,什麼叫痛,什麼叫恨!”

所有人都說,他的母親早已走火入魔,卻不知他身上早已千瘡百孔。身爲十大魔將的父親雖然在法術上頗有造詣,但在面對母親的殘忍不仁時卻顯得軟弱無能,從不阻止母親對他造成的傷害,也從未想過改變這一切。他就這樣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根本不知母愛是什麼。

他們那時甚至沒有居住在魔窟,自行封印了一處居所在魔界城池中,與世隔絕的生活了許多年,直到有一天身着魔族服飾的黑衣蒙面女子突然闖入,才知曉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是了,那就是她,僞裝成魔族女子的天星,第一次出現在他生命中,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在灰暗的石屋中緊緊握住他的肩膀,擔憂的神色在他滿是血污的臉上來回打量,一遍又一遍的輕聲追問:“凌霄,是你嗎?”

他從未見過她,根本不知她如何知曉他的名字。

當她打算帶他離開時,父親才抱着剛剛出生的妹妹離開密室,將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一併交給她:“去找魔尊,請他留下這兩個孩子。一定要請他,留下這兩個孩子……”

那算是記憶中父親對他和妹妹的未來,說出的最爲關心的話語,時至今日早已想不起父親那時的神情模樣,只知她一手抱着妹妹,一手牽着他離開時回眸望去的眼神。

清亮的眸中彷彿有悔憾和愧疚,說不出還有什麼,遙遙映在他幼年時的瞳孔中,被寒冷的晚風層層壓下,驚了他舊日悽慘的記憶,吹醒他早已不曾期待的親情。

後來,她帶着他和妹妹去見外公,在那同樣寒冷的石窟中小心翼翼的將妹妹放在榻上,小心翼翼握緊他滿是傷疤的手,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未落下。只是回眸對外公說話時,話語間已透着幾分抱怨和不解,緊緊盯着他追問:“如果不是司命書中生出了他們的姻緣命數,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你怎麼就不阻止她,讓兩個孩子就這樣……”

終究,她是沒有說出可怕的話,只是深吸一口氣緩緩闔上了雙眼輕嘆:“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那時明燁沒有殺了墨語,今時今日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看着陌生的她,雙眼閉得那樣的緊,似乎不願讓淚水流下。

他不知道每次她落淚都會發生可怕的災難,只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人爲了他的事而傷心,難過到渾身發抖。

而後,他便看見外公緩緩走來,越過她身旁抓住了他的手查看他的傷勢。直到她有事離開之後,外公纔看着他毫無神色的眼長嘆一聲道:“你父親沒有提及此事,我不知曉你們的存在。既然來了,以後就安心住在這裡,我會教你們法術,直至你們可以獨當一面。”

“殺人的法術?”

那是他對外公說出的第一句話,帶着沒有感情的語調,甚至帶着些許恨,就像曾經能夠從母親的眼神中預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殺人的武器、復仇的利器一樣,讓他幼小的心靈早已蒙上了血色,根本不知溫暖爲何物……

但外公卻是搖頭,那樣風輕雲淡的神色,淡然的眸光不偏不移的看着他繼續說道:“法術不是用來殺人,而是用來自保。有時,也可以用來保護身邊任何一位你想要保護的人。”

說完這話,外公便偏眸看向了室外。

那是她先前離開的方向,一看便是久久的失神。

可惜,那時尚且年幼的他根本不知外公對天星的感情,只知外公的沉默隱忍,霽月清風般的人物,眼中卻總是蒙着一層薄薄的愁紗。

後來她第二次出現在魔界,他正在魔窟外練劍,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來的,離開魔窟時剛好和他撞個正着。

她就那樣驚慌失措的看着他,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清亮的瞳孔在夜色下發亮,一閃一閃的發光。愣了許久纔回過神來,眼角上揚着,輕輕伸手撫摸他的頭。

他看不見她面紗下的模樣,卻能夠感覺到她那時臉上洋溢的笑,左手一番就露出用油紙包裹好的各式糕點,輕輕放在他手上:“吃吧。裡面有山地的酥雲糕。自五行大陸消亡後,外面就沒有了,還是我拜託唐心教我做的。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你會做糕點?”

“誒,你知道我不會?”

幼年時他總是不擅與人交流,即便有心討好,說話也是一層不變的冷漠語調。未想她卻沒有生氣,反而有些苦惱的皺眉看着他瞧:“我是手藝不好,這方面總是笨,怎麼學都學不會。這已經是我失敗一百三十八次後的作品,藍辰嘗過之後只是點頭,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所以……你嚐嚐吧?”

那樣討好的神情,那樣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拾起一塊糕點放在嘴邊,也不好拒絕,只能張口吞下。哪知入口即化的香甜那麼快就充滿鼻息,素來不愛吃甜食的他頓時皺眉,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太甜了。”

彷彿夢裡還能想起那時糕點的滋味,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小小的失落和無奈,以及她後來尷尬的笑聲,輕輕落在耳畔,被夜來的寒風吹去,卻一直沉浸在他心底,喚醒他對親情最初的渴望。

“對不起啊,下次,下次我一定努力做好,一定不會再失敗了……”

那樣愧疚的語氣,就好似喂他吃下的是一顆毒藥。

後來她又走了,他依舊在寒風中佇立了許久,直到外公的身影出現在魔窟前,和他一樣失神的望着她離去的方向,心中就已匯聚了千言萬語,很想問問外公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魔界,爲什麼每次出現後又匆匆離去,爲什麼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一直陪在他們身邊?

可惜,那些年茫然不解的他到底是沒有問出這些話,卻從外公眼神中看出些許端倪。

他聽見外公迎風而立傳來的聲音,那樣的低緩且淺吟:“以後無論她帶來的是什麼,你都說好吃吧。”

“毒藥也說好吃?”

他想也不想便答,仰頭便見外公笑了:“若是毒藥,那便不是她了。”

是了,記憶中的她總是善良溫和的模樣,還有些膽小,絲毫瞧不出擁有什麼高深法力,也瞧不出是什麼厲害人物。如同第三次見她,他原本學了一套新法術打算使給外公看,好讓外公指點指點。未想剛剛走入魔窟,便瞧見她趴在桌上睡着了,外公那時就站在她身旁,手裡拾着長袍,緩緩輕輕的披在她肩上。

似乎不忍驚醒她,但她還是在那時睜開了眼。

在他的記憶中,外公雖然不是特別嚴肅的人,但做事卻十分認真,誰想那時她突然驚醒,與外公四目相對,外公停落在她頸項的手中卻突然多了一物,也不知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在她驚訝的眸光中緩緩舉到她眼前,嚇得她立即滾動在地,嗖的一下就躲得遠遠的。

那是一隻毛毛蟲。

嚇得她花容失色。

時隔多年,每每想起這件事往事,凌霄總是忍不住暗自發笑。外公那樣雅緻的人物啊,居然還會同人開玩笑,故意變出一隻毛毛蟲來嚇唬她,驚得她險些把衣服脫了,最終還是外公被她驚慌失措的舉動驚得背過身去,一眼就瞧見站在洞室外的他。

他記得那時外公離開的腳步走得極快,來到他身旁時還順道拉走了他。

就在疾行的腳步中,他忍不住盯着外公一直捏在手中的毛毛蟲問:“爲什麼故意變只蟲嚇唬她?”

從未見過外公那樣慌張,神色中似乎帶着幾分難以形容的閃躲。末了,外公終於停下腳步,黑眸緊逼的壓低了聲音對他囑咐:“別告訴她。”

呵,自己做錯了事,還不許旁人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外公到底是沒有想到她會嚇得這樣,在身後腳步聲傳來時,他看見外公眼眸低垂,有些侷促的不敢看她依舊驚慌的眼神,卻悄悄將手中的毛毛蟲給變沒了,聽她緩緩無奈的說:“太嚇人了,那麼大隻蟲怎麼會……你應該早些叫醒我的……”

嘖,爬上她脖子的哪裡是蟲子,分明是外公的手。

他又不是眼瞎,怎會不知那時外公是想撫摸她的臉頰?

忍不住瞥了外公一眼,卻瞧見外公的耳廓都紅了,像是不願被人撞破心事,那樣的緊張無助。

後來,在她離開之後,他終是忍不住問外公:“爲什麼不告訴她,您喜歡她?您可以將她永遠留在魔窟,不是嗎?”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是外公沉默良久後,聲音低沉給出的回答。

末了,又是一番思量,語氣裡帶着更多無奈和蒼涼。

“我已經沒資格,再喜歡她。”

那時,他不明白外公話中之意,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應該那人在一起,即便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也可以將她搶過來。如此簡單的事,卻令外公眼中佈滿憂愁,彷彿真如外公所說,他已經,沒資格……

後來,時隔多年,他又一次見她,依舊是夜涼如水的晚上。

他已經長大長高不少,而她依舊身着魔族女子裝扮,悄悄出入魔窟,後來在她腰間發現那枚別緻的腰牌,他便攔住她的去路,眸光幽深的盯着她腰間腰牌追問:“外公給你的?”

“嗯。”

“知道是做什麼的嗎?”

“他說,是方便我自由進出魔界的……”

竟不知外公也會說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了她,卻說爲了她方便進入魔界?

忍不住想罵她笨,外公傻,但話到嘴邊卻只剩一句:“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就收下,也不怕旁人議論。”

她反而好奇,緊張的盯着他的眼睛問:“是做什麼的?”

“就是……方便你自由進出的……”

負氣的轉身就走,她便在身後追逐,很快就走到他身旁,依舊好奇的盯着他道:“藍辰說只要穿上魔族的服飾,戴上屬於魔族的腰牌,以後我就不用總是隱身才能出入此地,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是是是,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她,外公怎麼說就是做什麼用的吧。難道他還要告訴她,外公給她的。是隻屬於魔後的腰牌?她是有多傻纔不知道這腰牌還有一半屬於外公?

可他那時到底是忘了,忘了問及她的身份,忘了問及她的姓名。記憶中她每次出現總是無法察覺氣息,那麼尋常的像個普通人界的女子,好性子、好脾氣,時不時就會帶些好玩的東西送給他和妹妹。即便見不到她,她也會留下東西讓外公轉交,寢臥內都快被她送的東西塞滿了,卻從未見她在魔界常住。

他總想,若是她可以留下就好了。

若是她可以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

可她到底是沒有留在外公身邊,第五次見她時,還是因爲妹妹外出遊玩時誤中邪毒,也不知是哪個歹人下的咒,當外公帶着妹妹前往天遠尋找解藥時,她已渾身是血的從瀰漫的毒霧中走出,將解藥輕輕放在外公手裡,便徹底暈了過去。

他本想替外公抱着妹妹,喂妹妹吃下解毒的藥草,不料還未給外公看護她的機會,從天而降的白衣天神就驟然現身,將暈迷不醒的她帶走。

“是他嗎?您曾說,她喜歡的人?”

外公沒有回答,垂落的眸光帶着無法猜度的愁色,緩緩扶起的是妹妹的肩膀,彷彿方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依舊理智的照料着妹妹的情況,再不去想她是怎麼離開的,被誰救走的。

但凌霄卻不明白,爲什麼外公不告訴她,他是喜歡她的。好在沒過幾天她再次出現在魔界,心急切切的去查看妹妹的情況。

那時他便站在屋外,在她離去之時,驟然問出一句:“你知道外公喜歡你嗎?”

頓住的,是她輕緩的腳步。可看向他的眼眸中,卻沒有絲毫驚訝。只是輕輕在笑,沒有半分猶豫的說:“我也喜歡他。”

喜歡。

卻不是他所說的那種喜歡。

他眉頭一皺,進一步逼問:“你就沒想過他或許是想和你長相廝守嗎?”

終於,她的神色有了變化,卻不是他所想的那種變化。

她只是困惑,不解,甚至帶着幾分疑慮的反問:“你不知道藍辰當初墮魔的事嗎?他是因爲墨語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很愛她的,知道嗎?”

知道什麼?

這段往事早已從母親憤怒的口中聽聞了無數遍,事關魔界與九重天的深仇大恨,可此時說來,卻只是一句知道而已嗎?

她不明白,始終不明白。

不明白外公那時爲何會墮魔,不明白外公爲何會走到這一步。

或許他曾經也不懂,但在外公死後,他卻全都懂了。

外公是愛她的,一直深愛着她,因她墮魔,因她死去,因她執掌魔界,只爲在身後護她周全!

可惜,她到底是不懂的,直到外公死後,她才漸漸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愧疚萬分的站在外公衣冠冢前,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夢醒了,人散了,就像劇終散場一樣落寞。

他睜開眼望着牀榻上垂落的雲紗,久久失神的回想那時的每一刻,每一幕,終是忍不住摟住身旁妻子問:“你說,如果她的星石真能鎖住每個人的魂魄,外公當初用魂魄修復她的星石,會不會魂魄依舊保留,如今還活着?活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依舊保護着她的安全?”

“唉……”

輕聲傳來的,是身旁人的嘆息。

蔣憶翻了個身,緩緩坐了起來,溫和的手掌輕輕落在他眼角,將雲紗外的光影掩了去,蓋住了他滿眼的探究和哀傷。

她就那樣靜靜看着他,在良久的沉默中道出一句:“知道你說這句話說了多少次嗎?從她將星石送給邢劍鋒,讓邢劍鋒轉交給我們的那一天起,你每天就會反覆唸叨至少兩次。而在這之前,你又總是念叨如何外公還活着就好了……”

她終是不忍,不忍驚動他心底的哀傷,只能沉默的聽他念叨,卻不得不在今晚說出她那日已經察覺的端倪,在此刻緩緩說給他聽:“天星雖然助人良多,卻是一個心思極爲細密的人。面對新月宮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對天父已經化身戰魂的事實,她這時早已自顧不暇,何苦非要和我們見面,非要約你和巧兒吃飯,你就從來沒想過,這是爲什麼嗎?”

想過。

怎會沒想過。

說到底,或許是善存大帝提及了什麼,或許是那夜她突然出現在魔界後想起了什麼。

但這些都與外公無關,即便有關,外公也……

可沉默中,蔣憶卻緩緩移開了手掌,趴在他肩頭輕聲說出一句:“別以爲她是出於愧疚,別以爲她是在試圖彌補什麼。她給予的一切早已勝過當年犯下的錯,若是彌補和愧疚,她不會那樣同你說話。”

“那是……爲了什麼?”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去查。”說到此處,蔣憶便笑了,“但別總同她說是爲了對付新月宮替我報仇才接近她,你答應過我這件事會交由我自己處理,我可不想替你背這個由頭。”

話音剛落時,蔣憶也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但他卻忍不住想,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提議。

前往天星身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在她沒有恢復記憶和法術的時候,還從她口中探究出更多的事,順便找到星石的下落,探究外公魂魄所在……

於是第二天,他離開了魔窟,換上一身現代裝扮,從邢劍鋒和景玲口中打聽她如今所在,隻身前往A大,用僞裝的新身份出現在她身後,看着她與新月宮的人冷靜周旋,忍不住笑着說上一句:“誰說這事需要男朋友?”

而後,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接過她的行李箱,帶着她遠離新月宮的監視和接近,一步步上樓,一聲聲驚動她眼中的探究,故作輕快的說:“昨晚我夢到了外公,他託夢告訴我要我保護你的安全。所以我來了,你,開不開心?”

他終究是期待的。

期待那份溫暖,期待那份親情,期待有那麼一個人如同長輩般關懷備至,看着他和蔣憶、和孩子走過此後的生生世世。

他需要她,需要她一直像一個長輩一樣關注他的生活。

只是,她真的會如他期待的那般,一直守護在他和妹妹身邊嗎?

回頭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漸漸歸於平靜的驚訝,看着她緩緩展露的笑顏,看着她輕輕衝他點頭。

“我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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