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血紅一片,這血紅色太震懾人心。透過這一片血紅,可以依稀看到遍地的殘屍。
“是屠殺……”阿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對族人的屠殺。”撲克臉冷靜地說,眸子裡也像是被染了紅色一般。
“是……國王下的命令嗎?”
“爲什麼要屠殺?”俞悅像是受到衝擊似的,怎麼也站不起來。阿慎好不容易將她扶穩。她突然站住了,“我們去看下一個壁畫,說完不顧阿慎阻止,直接跑到百米開外。
“姑娘就是麻煩。”阿慎抱怨一聲,立馬追上去。
很快,撲克臉只聽到阿慎大吼一聲,“你放開她。”
撲克臉舉着燈臺很快趕到,俞悅的身後站着一個人,渾身溼透了,頭髮溼噠噠地貼在頭皮上,臉泛着青白色,看上去像是剛從水裡爬上來的水鬼。
俞悅還未從壁畫的衝擊裡緩回神,任由他拖攥着。
“巴圖爾,你到底想做什麼?”阿慎認出他來。
“哼,哈哈,你們到底還能認出我,在下面暗渠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們問我想做什麼?”
“你小子,跑地還真夠快的,不過你能躲過那大水,也算你運氣。”阿慎想要扯開別的話題分散巴圖爾的注意力。“原來你真的會說漢語,我們都被你騙了。”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撲克臉冷靜地問。
“那天晚上?哈哈……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巴圖爾伸長脖子,露出雪白的牙齒,“我偏不告訴你。”
撲克臉抓準時機,想要動手。
忽地,遠處的拐彎處火光搖曳,人羣的影子投到拐彎處的牆上,黑壓壓的一片。巴圖爾猙獰地笑,“來了,來了!”說罷,拖着俞悅連連退到前面的通道里去了。
阿慎剛想追,就被撲克臉攔住,“來不及了。”火光已經越來越近,撲克臉拖着阿慎,進了最近的通道。
“我們和俞悅走岔了!”阿慎埋怨。
撲克臉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讓阿慎不要說話。他吹熄手上的燈,靜靜地靠在牆上。眼見火光越來越近,牆上倒影出列隊行走的人。他們走地很慢,行走的步伐還很詭異,前進三步,退後一步,再原地轉個圈,跪下叩頭後起身再走。
撲克臉瞧住對面牆上斜斜的人影,探出頭去。
“那是……狐狸面具?”阿慎的嘴立刻被捂住。
撲克臉搖搖頭,讓阿慎不要說話。
那一行人以極慢的速度往前行走,很久以後,才走到撲克臉旁邊,撲克臉和阿慎隱在通道里。靜靜地看着他們儀式一般怪異的服裝和動作。他們身穿白色長袍,頭戴狐狸面具,兩人一橫排,在通道里延伸,看不到盡頭。就在阿慎焦灼難耐的時候,隊伍突然停下了。
撲克臉在阿慎耳邊輕輕說,“快走。”,阿慎回過神來的時候,撲克臉已經飛快地往通道的黑暗裡走去。
“怎麼回事?”阿慎極力壓低聲音問撲克臉。
“他們來了。”
阿慎一回頭看,只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兩個狐狸面具正朝這裡飄過來,他嚇地立馬加快了速度,沒想到才走沒幾步,前頭的路就被封住了。
“媽呀,媽呀,撲克臉你快想辦法。”阿慎情急之下只得抓住撲克臉的袖子不放。
“一人一個。”撲克臉話音剛落,阿慎的手腕一酸,吃痛鬆開。眨眼間,撲克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其中一個狐狸面具旁邊。
兩個狐狸面具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雙雙倒下。
“不是說好一人一個嗎?你自己把兩個都打暈了,我還打什麼?”阿慎撩起袖子,逞能地走近一看,“這不是兩個人嘛。
撲克臉順手摘掉他們的面具,“是人。”
“哎,撲克臉你看你看。”阿慎指着通道光亮處。四個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擡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穿素白長裙,雙手合十,跪坐在木臺上。
“她……她不是你的老相好嘛?!”
“是她?”撲克臉靜靜地看着通道外面的隊伍依然慢慢地往前進。
“想不想去弄個究竟?順便把你的老相好救出來。”阿慎拖着一個狐狸面具的腳,往角落裡去,還不忘擺擺手,“不準偷看我換衣服。”
等撲克臉把衣服換好,阿慎捅捅他,我剛用你的衣服把那兩個人綁了,反正他們短時間之內也不會醒過來。防範於未然吧。”
撲克臉和阿慎從通道走出,順着隊伍慢慢往前走。
“你們兩個。”身後有人叫住了他們,撲克臉和阿慎只得停下。
阿慎點頭哈腰。那人顯然愣了一下,到底沒看出什麼問題,“你們,到最後去,不得靠近公主。”
阿慎透過狐狸面具,看看撲克臉。兩人心領神會地往最後走去。
“你說,剛纔他說的公主,是誰?該不會是你的相好吧?”阿慎還是忍不住跟撲克臉搭話。
撲克臉卻仍然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跟着隊伍走。
“這得走到什麼時候。”隊伍不斷進行叩拜轉圈再叩拜,行進地非常緩慢,這讓阿慎苦不堪言,“撲克臉,你可不可以衝到前面把所有人都打暈,然後我們帶着你的老相好遠走高飛。”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架着兩個人。阿慎一看,罵了一句,“他們竟然抓到俞悅和巴圖爾了。這樣吧,你對付這一大隊人,我對付那兩個救出俞悅好不好?”
撲克臉對阿慎的天馬行空不予理睬,卻也好像沒有看到俞悅一樣,目光堅定地盯着前方。
“巴圖爾?”
瑪依莎見巴圖爾被捆着從她身邊經過,按捺不住,爬到木臺邊緣。
巴圖爾早已被制服,正昏迷着。
“停!”瑪依莎大喊一聲,隊伍剛停下,瑪依莎就跳下木臺,衝到巴圖爾身邊。巴圖爾經過這一系列波折,早已渾身是傷,衣衫襤褸。
“巴圖爾都那副鬼樣子了,真虧她能一眼認出來。”阿慎湊到撲克臉耳邊說。“不過這關係還真是讓人搞不懂。”
“公主。”
“把他們放了。”瑪依莎命令道。
可以看出來,手下的人左右爲難。
“大祭司,我命令把人放了。”
“公主,太陽墓已經準備妥當,如果這一次我們還是無法完成祭禮,我們就沒辦法回去了。”站在隊伍最前頭的老人,他沒有帶面具,氈帽上插着三根雁翎,神色平靜地對瑪依莎說。
瑪依莎猶豫了一瞬,懇求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請放了他們。”
大祭司看了看巴圖爾和俞悅,沒有首肯,“先押到隊伍最後面。公主,等儀式結束,我自然會放人。”
兩人得了命令,不管瑪依莎是不是同意,徑直把巴圖爾和俞悅押到阿慎和撲克臉這裡來了。
“看來那個公主,也沒什麼權利,說句話還要看個老頭的眼色。”直到押送的人走近了,阿慎才閉口不言。
隊伍繼續向前,撲克臉和阿慎都安安靜靜地跟着,時不時回頭確定一下俞悅的狀況,俞悅沒過多久就醒了,反抗了幾下,眼見掙脫不了,只得任由自己被押着跟在隊伍後頭。而巴圖爾,可能是因爲受傷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說不定已經醒了呢,只是裝個死。就跟剛纔在暗渠裡一樣,準備找機會開溜。”阿慎瞟瞟巴圖爾,露出厭惡的神情。不過他的表情在面具後誰也看不到罷了。
“這是要去哪裡?”阿慎總是逮住各種機會和撲克臉湊上幾句,然而撲克臉一路上未發一語,這讓阿慎多少覺得有點不爽。阿慎越是不爽越是想要挑逗撲克臉說話。“是不是就是他們剛纔說的太陽墓?”
阿慎說話聲音很輕,但俞悅還是聽到了。“你們要去太陽墓?”“你們是誰?爲什麼要去太陽墓?”……
俞悅說話聲音很大聲,絲毫不顧忌自己還落在別人手裡。
“這個蠢女人。”阿慎暗暗罵了一句,卻不知道怎麼阻止。
“別吵了!”抓住俞悅的那個人開始不耐煩。
“你們帶我到太陽墓去幹什麼?!”俞悅開始歇斯底里。
“我說別吵了!”……
“哎,這位大哥,別發飆,這公主還在前頭呢,讓前面聽到會以爲你連個女人也管不住。”阿慎出言安撫。“這位小姐,太陽墓又不是隻有考古學家去,你還是安靜一點呆着吧。”
俞悅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看住前頭那個戴着狐狸面具的人。阿慎心領神會地輕輕一笑,手肘捅捅站在旁邊的撲克臉,遞過去一張布條“喂,兄弟,這位小姐實在太吵,把她的嘴堵上,別整天擺着一張撲克臉在後面瞎嚷嚷。”
撲克臉順手接過阿慎手裡的布條,輕輕堵上俞悅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