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老舊的魔法燈斷斷續續的散發着餘暉,牆壁上掛的尖刺項圈、捆綁面罩、腕骨粉碎器……不難看出,這是一間專爲犯人設計的刑房。
此時,房間中央,一個頭戴尖頂帽,眼眶深凹的瘦小老人,正被綁在一張鐵座椅上動彈不得,雪白的山羊鬍因爲太久沒清洗變得如同枯槁,右眼的單片眼鏡也裂開了幾道口子。一個圓頭圓腦的銀色機器人像垃圾一樣被扔在了角落,黯淡無光的眼睛和滿身的蛛網看得出它已經被放在那有段時間了。
而這個被綁住的老人,就是已經消失了兩個月的亞伯拉罕!!
咔
一扇銀色大門兀地出現在昏暗的刑房,門扉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青人,一張大衆臉任誰看了都不會留下什麼深刻印象,一頭刺蝟般倒豎的金髮讓他看起來還帶着幾分少年的叛逆。
“師弟,看看你自己,這麼多年不見,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噁心的糟老頭子,而我卻依然這麼年輕,你還記得自由奔跑的感覺嗎?那種感覺簡直太棒了,哈哈哈哈……”
年青人帶着嘲諷的語氣大聲嘲笑着鐵椅上的亞伯拉罕,從他的話裡聽的出來,這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青人竟然和亞伯拉罕是同門師兄弟。
“金,你把我困在這裡,每天都來說同樣的話,你不覺得煩嗎?還是說,你的大腦也和你那被改造過的身體,變成了一團只知道重複昨天的鐵疙瘩?”
儘管現在形勢人強,但在吵架方面,亞伯拉罕可從未服過誰。
果然,名爲“金”的年青人一聽這話,臉上的笑立馬凝固。
“亞伯拉罕,你有什麼資格評論我的研究?流態合金絕對是改變世界的偉大發明,有了它,我就能永生不死的活下,最終達到鍊金師的極致。而你,只能慢慢老去,最終化爲一撮飛灰,留不下一絲痕跡。”
“呵呵,金,你還是這麼固執。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規律,你利用那個什麼流態合金強行改造自己的身體,甚至爲此犧牲了那麼多無辜的居民,這麼多年難道你都沒有一絲悔過嗎?”
“哈哈哈,悔過?哪一次技術的飛躍不需要人來堆砌,那些平民知道什麼?他們只知道一邊享受着我們給他們創造的便利,一邊對我們肆意詆譭。這種人與其讓他自然死去,還不如爲了我的研究貢獻出他們卑微的生命。”
亞伯拉罕看着宛若癲狂的金,眼神有些黯淡。
“金,鍊金師的意義就在於改變現有的生活方式,讓生活朝着更有利於人們生存的方向發展。無論是鍊金裝備又或是鍊金藥劑,這些都不過是爲了讓人們體驗到鍊金術帶來的便利,從而認可我們。你爲了自己的研究,反而來殘害民衆,這不是與我們的初衷背道而馳嗎?”
“放屁,你知道什麼,只要我的研究完全成功,帶來的好處將影響千百萬年,誰還會記得那些卑微的生命,而我的名字,將永遠爲世人所記住,永不磨滅。”
一想到那種萬人景仰的場面,金的臉上不由露出的瘋狂的笑容。
“金,這麼多年了,你不一樣還是沒有成功嗎?別再錯下去了,跟我回去吧。”
“不不,已經很接近了。只要讓流態合金真正‘活’過來,到時候它們就能完全取代脆弱的人體,即使被打成了碎片,依然能馬上重組。到時候我就是真正的永生不死。”
亞伯拉罕長嘆一口氣:“金,如果老師知道你現在的樣子,你說他會有多痛心。”
“別和我提那個老頭子,不久之後,他也只能匍匐在我腳下。”
“唉,你走吧,我們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亞伯拉罕閉上雙眼,不再理會金。
“哼,你就繼續頑固下去吧。這次遺蹟開啓吸引了這麼多不怕死的傢伙過來,我有的是素材來做實驗。到時候我要你親眼看着我邁向永生。”
銀色的大門合上,金也跟着一同消失,房間再次陷入了沉寂。
“可悲可嘆可憐可惜啊~”
亞伯拉罕長長的嘆了口氣,思緒回到了幾十年前。
50年前,十幾歲的亞伯拉罕和金還只是兩個無家可歸,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閒的小混混。兩人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獨立之後又一起混跡街頭,關係自然不一般。
金從小就異常機靈,腦海裡總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想法,而亞伯拉罕則中規中矩,一副十足老實人的模樣。本來亞伯拉罕以爲自己和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結果在他們出來的第二年,幸運之神眷顧了他們。
殿堂級鍊金大師——凱利哈克修斯·桑切斯,四處遊歷時路過多哈尼克茲,然後就那麼湊巧的碰到了在街上爲下一頓的歸屬發愁的兩人。
桑切斯一眼就看出金的不凡,立馬拿出靈魂測試球測試金的靈魂強度,結果這一測就測出了一個靈魂強度達到了藍色的天才。於是老頭子當即就要收金爲學生,然而因爲亞伯拉罕的原因,金並不願意跟着桑切斯走。
於是桑切斯只好破例一同收了亞伯拉罕,後來測出亞伯拉罕的靈魂強度也有青色時,桑切斯還挺意外,不過有了金在,亞伯拉罕的光芒也就完全被掩蓋了下去。
桑切斯將所有本事交給了兩人,而金也確實沒讓他失望,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門外漢變成了小有名氣的熟練級鍊金師,而亞伯拉罕這時候纔剛剛步入學徒這個領域。
兩人在多哈尼克茲站穩了腳跟,桑切斯便離開繼續雲遊。二十年後,三十多歲的金早已經成爲鍊金工會的首席長老,亞伯拉罕也達到了掌控級得以成爲長老中的一員。
人們都說這兩兄弟會是鍊金工會的未來,誰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年青人,三十年前卻讓多哈尼克茲掀起了一陣“反鍊金師”、“讓鍊金師滾出多哈尼克茲”的浪潮。
也正是這場風波,讓多哈尼克茲的鍊金師驟減,好多鍊金師爲了躲避風頭,永遠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