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柳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子慌亂起來。
難道白樂天沒有通過審覈,是不是他的資料出現了問題,如果他不能入境,自己連英文都不會講,這次任務就基本泡湯了。
想到這裡,柳青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只好再次走向取行李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自己的運氣吧,總要一搏的。
柳青望着行李轉盤,轉了一圈又一圈,大腦裡空空如也。
就在柳青鬱悶不已時,他的肩頭被人拍了拍,急忙轉身一看,原來是白樂天站在他身後。
“哈!嚇死我了,還以爲你被扣下了呢。”
“我也緊張得要死,他們問個不停,就像審訊罪犯一樣。”
“你後來被帶走了,爲什麼?”
“他們檢查了我隨身帶的東西,居然問我‘你妹妹爲什麼叫江雪?你卻姓趙,在中國你們應該都姓趙。’”
白樂天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接着說,“一下子就把我問住了,也怪我當初拿到資料時,沒有細心琢磨,好在我反應快,看到母親姓江時,接着回答說,我妹妹隨母親的姓,現在中國比較普遍。”
“你真棒!他們相信了?”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同意了我的說法,然後,又問了我幾個研究方面的問題,我回答得很好,就讓我通過了。”
“謝天謝地,有驚無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柳青仰頭輕聲說道。
說話間,兩人的行李轉到眼前,兩人提下行李,跟隨人羣,走向出口處。
他們經安檢後,穿過一條長長的大理石通道,看到前面是一個寬大的出口。
“會不會有人來接機啊?哥們。”
“不可能,老美哪像我們這般好客啊。我來過幾次,都是自己去的酒店。”白樂天嘟囔道。
“還不如我們‘好客漢東’呢,禮儀之邦就是好,我都想家啦,呵呵。”柳青調侃道。
“你拉倒吧,一會兒見了美國美女,你就拉不動腿了,矯情的柳......”還沒說完,白樂天猛拍了一下嘴巴,說,“打我這張不記事的破嘴,對不住了孔宇先生。”
隨着熙攘的人流,兩人拉着行李,邊聊邊走,直到快走出兩邊用白色欄杆和藍白相間的布帶豎起的警示線。
“趙先生,趙江楓先生!”兩人聽到幾聲銀鈴般的喊聲,擡頭往前看去。
一位美女正站在欄杆外面,身穿杏黃色連衣裙,惦着腳尖往裡張望,雙手舉着一張粉黃色大紙,上面打印着“趙江楓”三個大字。
白樂天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意識到這是接自己的,忙舉手對着美女揮動起來。
“你看吧,說曹操,曹操到,美女來了吧。”白樂天對着柳青笑着說。
柳青一愣,擡眼看過去。
這位美女中等身材,大約二十多歲,豐滿細挑,黃色皮膚,眼睛黑亮似寶石,頭髮像黑色瀑布垂下來,鼻樑高聳,嘴巴微翹,典型的亞裔美女。
兩人拖着行李,跟隨人流,步出了警戒線。
看到白樂天揮手迴應,那位美女高興地跳了起來,將手裡的粉黃紙拼命左右擺動。
看到兩人向自己走來,美女跑上前來,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是趙先生吧?我是颱風論壇的義工-----李煙嵐。”說着她仰頭看着白樂天,伸出了右手,一臉迷人的笑容。
“謝謝,我是趙江楓,這是我的助手孔宇。”白樂天指着柳青說道。
“嗨,你好,孔宇,我是李煙嵐,認識你很高興。”
“嗨!我也是。”
“你是華裔嗎?”白樂天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是留學生義工,來自YN國,也算是半個老鄉嘍,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呵呵。”她調皮做了個流淚的樣子。
兩人都被她滑稽的動作逗笑了。
柳青問道:“趙先生騙我啦,說這兒沒人接機呢。”
“對,一般沒人接的,都是客人自行到酒店,我看到你們的資料,說是來自華國漢東省,我去過那裡,就自己主動來找你們了。”
“嗯,原來是這樣啊,我們太幸運了。”張曉銘說。
兩人跟着李煙嵐走出機場大廳,來到航站樓外的廊道上,道上排滿了接機的出租車。
李煙嵐向一輛出租車招招手,出租車緩緩駛過來,停在三人跟前。
三人走下去,司機已經將後備箱打開,把行李擱在裡面。李煙嵐對司機說了幾句英語,大概就是到哪個酒店的意思,但是柳青一句也沒有聽懂。
兩人坐進後面,李煙嵐坐在副駕駛座上,司機發動引擎,車輛駛下航站樓的廊道,經過一長段下坡水泥路,進入一條八車道的寬闊油漆路。
司機扭頭對李煙嵐說了幾句話,看樣子是問去的目的地。李煙嵐嘟噥了兩句,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然後迅速掏出手機,劃開了屏幕。
“小姑娘是不是要接很多專家啊?我們住的皇后區第59大道格菲爾大酒店。”白樂天笑着說。
“哈哈,不好意思,讓您說中了。”一絲紅暈飛上李煙嵐的臉頰,更顯得她嬌羞嫵媚。
車輛堵在高架橋上,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流,汽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司機按下車窗,探出頭看了看,搖搖頭,抿起嘴脣。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盒香菸,手指一敲,彈出一顆細長的綠摩爾雪茄,塞在嘴裡,左手拿出打火機一甩,冒出一縷淺藍色的火焰,一股白色的煙霧從司機的牙縫裡冒出來。
李煙嵐右手扇了扇飄來的煙霧,“趙先生,您老家是哪兒的?我有個同學,他老家是金阜市鼓樓區的。”她隨口問道。
白樂天高興地一拍大腿,“我老家也是金阜市的,這麼巧。”
柳青聽到這裡,悄悄伸出左手,狠狠地擰着白樂天的大腿。
白樂天疼得一咧嘴,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