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8點鐘的太陽透過窗玻璃,刺痛了白樂天的眼睛,他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蓋住頭,再次進入夢鄉。
在手機鬧鈴無休止的吵鬧中,他再次拉下被子,露出腦袋,讓陽光撲上白皙的臉頰。他將身體往上移動,直到頭靠在牀背上,待了大約十分鐘,才把身體挪到牀沿上,蹬上拖鞋,走向洗手間。
洗漱以後,他拿出剃鬚刀,刮掉髭鬚,換上乾淨的衣服。從冰箱裡找到麪包片和火腿腸,在微波爐里加熱後,坐在餐桌旁邊吃邊翻看手機裡的通訊錄,想找到漢東省氣象臺胡成芳臺長的號碼。
桌上的麪包片和火腿腸已經被吃光了,通訊錄也被白樂天翻閱了三遍,沒有找到胡成芳臺長的號碼,他急得滿頭大汗,把手機猛地擱在桌子上。
這該怎麼辦呢?他撓撓頭皮,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睛望着前面。
他忽然想到,在他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面壓着一張胡臺長的名牌,上面有她的聯繫方式。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猶豫,昨天牛主任的話還如蒼蠅的叫聲一樣縈繞在耳邊,今天再去辦公室的話,會不會讓別人說閒話。
管不了那麼多了,幹大事哪能婆婆媽媽的,再說了,自己悄悄地走到辦公室,拿了名片就走,也不會有問題的。
想到這裡,白樂天站起身來,將手機揣進口袋,拿起公文包和車鑰匙,關上房門鎖好,來到電梯口。
不到二十分鐘,白樂天就來到了大氣所的院子裡了。他從車窗玻璃往外看了看,沒人!他趕忙走出汽車,跑向辦公樓。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一樓大廳,對着保安招招手笑了笑,沒有說話,保安心有靈犀般地回了一個假笑,露出幾顆參差不齊的黃牙。
白樂天順着樓梯,右手抓住扶手,腳手同時用力,走得飛快,如燕子搬輕巧,迅速來到五樓走廊。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他鬆了一口氣,繼續放輕腳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走廊裡鋪着深紅色的木地板,即使再小心,腳跟與地板碰擊也會發出輕微的聲響。
就在走過將近一大半走廊時,白樂天看到前面會商室的門打開着,陽光從房內映照到走廊裡,形成一團光圈,裡面沒有動靜,值班人員正在安心工作。他放下心來,加快腳步,沒敢擡頭往裡看,就從會商室門口飄然而過。
白樂天走過會商室,右手撫摸着胸口,猛吐了一口氣,拿出鑰匙,輕輕打開鎖,推開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他拉開椅子,俯下身子,兩手先托起桌面上透明玻璃板,然後左手撐住,右手手指放平伸進去,將靠近裡面一張淡藍色的名片摸出來,名片上印着胡成芳的名字、聯繫方式、職稱、工作單位和地址。
白樂天又看了一眼名片,確實無誤是胡成芳臺長的,捏在手指間,高興地甩了甩,放進褲子口袋裡。然後,他退步出來,關上門鎖好,依然像哄一個嬰兒般小心。
白樂天雙手插在褲兜裡,腳步像踩在棉花上,萬分小心地走在走廊裡。一旦悄無聲息地走到院子裡,今天的任務就很OK了。
在離會商室的門大約五米遠的地方,他彷彿聽到會商室裡有人說到“白樂天”這這三個字。於是,好奇心佔據了他的大腦,他放慢了腳步,豎起耳朵,慢慢靠近會商室那扇開着門。
“剛纔我好像看到白樂天從門口走過去了,你們注意到沒?”一個女裡女氣的娘娘腔說道。
“似乎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白樂天剛剛被領導攆走,怎麼好意思再回來呢,肯定不是他。”另外一個粗聲粗氣的女人答道。
“可不能這樣說,現在的小年輕臉皮厚着呢,不比城牆薄,只有咱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出,哈哈。”一個沙啞嗓子的女人說,嘴裡還發出“啵啵”的聲響。
即使白樂天沒有看到她的面容,也能想到她的嘴角已經撇上了眉梢,他的牙齒咬得緊緊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這倒黴孩子幹了壞事,心還挺大,臉皮還真可以喲。我看就是家教不嚴,他爹也不是個好東西。”一個男人慢條斯理地說道,口氣好像一個不被別人承認的聖人的一樣。
聽到這裡,白樂天如一頭暴怒的雄獅,怒吼一聲,一頭撲進會商室裡。
那場面你也許能想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