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 25日,早晨九點,太陽蒙上了一層細紗,遠遠望去,氤氳朦朧,神秘莫測。
白樂天推開玻璃旋轉門,走進酒店一樓大廳時,看見愛麗莎正坐在大廳左側的沙發上看雜誌,她穿着鴨青色的休閒裝,一個青灰色的揹包擱在旁邊。
“嗨,愛麗莎,昨天休息的還好吧?”
“我還好,謝謝你,白博士。”愛麗莎站起身來,手裡抓着揹包,“現在去大氣所嗎?”
“是的,我們先去風教授的辦公室吧。”
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汽車便拐進了一個綠樹成蔭的院子,迎面是一座古樸的三層建築,紅瓦白牆、檐角高高翹起。
白樂天從駕駛室下來,給愛麗莎拉開車門,順着一條青磚鋪成的小路,兩人走進辦公樓的一樓。
靠近右側的一樓門廳裡,擺放着一張長方形桌子,漆成深黃色,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紅臉保安坐在後面的椅子上,大沿帽歪向一邊,嘴角耷拉着,昏昏欲睡。
桌子的正中間擱着一本翻開的本子,上面寫滿了來客信息。白樂天拿起旁邊的簽字筆,把愛麗莎的信息登記在上面,這時,保安一驚,眼睛砸吧了幾下,醒了過來。
沿着棕紅色的木製樓梯,兩人徑直走上三樓,來到三樓的最東頭的房間,上面寫着“風之語辦公室”。
一位燙着爆炸式頭髮的女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和莫名其妙的笑容。
白樂天掏出鑰匙,插進鎖裡,轉了幾圈,推開門,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辦公室裡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讓人感覺沉悶異常。
牆上貼着地形圖和天氣圖,茶几上的杯子,擺放得整整齊齊,牆角衣架上掛着深灰色的禮帽。
“看看吧,這就是風教授的辦公室。”白樂天無限悲楚地說道。
愛麗莎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到辦公桌前,仔細看了一遍,摸了摸筆筒裡的鋼筆,好像要把這一切裝進大腦中一樣。
愛麗莎的表情肅穆,動作很慢,極怕驚醒了別人似的。她走到天氣圖前面,手指輕輕撫摸。她拉開靠在東牆上的書櫃,裡面排列着各種書籍,都是風教授精心收集而來的。
“白博士,我媽媽說,讓我帶回一些爸爸的私人書籍,可以嗎?”愛麗莎回頭問道。
“既然是風教授的私人物品,你是他的女兒,當然可以。”
“謝謝,你先休息一下,我可能要花一些時間的。”愛麗莎指着沙發說道。
“好吧,你請便。”白樂天說着,走到沙發旁,坐進裡面。
愛麗莎站在書櫥前,非常專注,仔細翻閱每一本書,即使是很薄的記錄本,也不放過。她把所有的抽屜也都打開,裡面的物品都看了又看,一副唯恐漏掉什麼東西的神情。
大約一個小時後,愛麗莎從書櫥裡撿了幾本論文集,放進揹包又走到辦公桌後面,拉開抽屜看了看,裡面除了幾包咖啡,什麼也沒有。
白樂天按照柳青的交代,偷偷地記下了愛麗莎翻動並拿走的物品。
“白博士,我爸爸的資料就這些嗎?”愛麗莎說道,臉上有一絲的失望。
“好像就這些吧。嗯,他沒有別的辦公室。”白樂天答道。
“白博士,你是否知道,我爸爸一個月前收到來自美國的一封信,信裡裝着技術研究報告。”愛麗莎說,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聽風教授說起過,好像是湯姆森教授的研究成果。他很喜歡,看了好多遍。”
“那你知道信放在哪兒了嗎?”愛麗莎眼中閃着光澤。
“很抱歉,我不清楚。”
“嗯,那好吧。”愛麗莎臉上難掩失望之情。
“很重要嗎?我以後找到,給你寄過去吧。”
“也不是太重要,算了吧。”愛麗莎說道,她躲過白樂天的眼神,審視着房間。
突然,她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走到辦公桌後面。
搬開在一盆很高的綠植,後面露出有一個淺灰色的保險櫃,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白博士,你有鑰匙嗎?可否打開?”
“我沒有鑰匙,估計警方可以打開,我可以幫您聯繫。”
聽到“警方”兩個字,愛麗莎雙眼閃出一絲驚懼的光芒,眨眼間就消失了,忙說,“那就算了吧。”
從辦公樓走出來,太陽正燦爛,照在愛麗莎揹包金色的拉鍊上,閃閃發光。
“白博士,我爸爸的家,離這兒遠嗎?”
“不太遠,我們去吧。”白樂天說着,向停着的汽車走去,愛麗莎走在他身後,一聲不吭,好像滿腹心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