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穿水手服的男人應了一聲,帶我們穿過船艙,來到一個比較豪華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片刻,一個面容極其嚴肅的男人拉開了房門,臉上帶着一股威嚴,看年紀應該已經有40來歲,身材微微有些發福,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風霜,顯得閱歷豐富,城府極深。
“上校,我們找到兩個倖存者。”水手畢恭畢敬地解釋着。
“哦,”上校打量了我和屠蘇幾眼,“你們進來吧。”
“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裡?中國人?”上校把我們請到椅子上坐下,面帶笑容地詢問道。只是我怎麼看都有些笑裡藏刀的意味。
“我叫弒哲,他是莫雲。”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屠蘇搶先回答了上校。
莫雲?我朝屠蘇看去,他卻並不看我,眼神淡然,好似剛纔什麼話都沒有說。
“哦,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如果是中國人,好像跑不了這麼遠吧。”上校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表情耐人尋味。
“旅遊的。喪屍爆發的時候,就在下龍灣。”屠蘇盯住上校的眼睛,容不得質疑。
上校也看着屠蘇,兩個人目光接觸,好似武林高手在互相探對方的底子一般。片刻,上校緩緩地挪開眼睛,不經意地笑笑,站起身來:“那兩位先在船上住下吧。我們也接納了不少的倖存者。”
“這船去哪裡?”屠蘇並不動身,語氣依舊冰冷。
“太平島。那裡有個軍事基地,現在改成了倖存者集中營。”上校做了個“請”的手勢:“會有人安排你們到房間的。”
臨走前,屠蘇再次看了上校一眼,目光裡滿是陰冷。
“怎麼了?”水手帶着我們來到一間比較狹窄的船艙內,轉身離開了。我坐在牀沿上,看向屠蘇:“你看他的眼神….他是不是有問題?”
“不知道。”屠蘇在我對面的牀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窗外天已經大亮,但我已經徹夜沒有閤眼了。腦袋剛捱上枕頭,一陣睏意就控制不住地侵襲而來,不出幾分鐘,我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我睡了很久。睡得很踏實。沒有做夢。
再次睜開雙眼,窗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難道我睡了整整一天?揉着眼睛坐起身,感到有些飢餓,隨手抓到房間內桌子上的一包餅乾,塞進嘴裡。
然而,嚼了幾塊之後,猛地意識到,屠蘇並不在房間內。
“屠蘇?”我擰亮牀邊的燈,對面空無一人,被子整齊地疊放着,好像根本沒人來過似的。
莫非他趁我睡着的時候走了?能走到哪裡去?不會跳海了吧?還是出去透透氣啥的?
這麼想着,我站起身來,拉開了房門。
走廊裡一片昏暗,幾盞燈忽明忽暗,一閃一閃的頗爲詭異。整個船艙靜悄悄的,好似人去樓空了一般。
不是吧?我一下子緊張起來,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只得步步爲營,試探着敲開了最近的那扇房門。
沒有人開門。
下一間,再下一間,我挪動着腳步,一扇扇地敲着門,回答我的卻只是冰冷的回聲。
船上的人都走了?這怎麼可能?莫非已經停靠在太平島了?可是我明顯感覺船依舊在開,根本沒有停止!
腦海中一下子劃過了之前的那艘幽靈船,心裡一顫,該不會這艘也是幽靈船吧?
就在我站在原地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來不及回頭,一隻有力的手掌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巴,低沉且陌生的男聲在耳邊響了起來:“別說話。”
我點點頭,手掌鬆了開來。我趕緊轉身看去。
面前站着一個毫無特徵可言的男人,屬於那種扔在人羣裡立刻就會被淹沒的類型。男人手裡正握着一把刀,看年齡也只不過20來歲,臉上卻掛着一種糾結的奇怪神情,看起來有點2.
“我叫劉坤宇,可以叫我小宇。”男人自我介紹着:“也是倖存者之一。”
“哦….”我後退一步,面無表情:“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小宇突然露出驚恐的神情,皺起眉頭:“這艘船上的人,很古怪。”
“怎麼了?”我並不爲所動,反而警惕地盯住小宇手裡的那把刀。那並不是一把好刀,屬於那種地攤上隨處可見的。然而引起我注意的,卻是小宇握住刀的手,正在微微顫抖着。
“我住你樓上。”小宇指了指頭頂:“昨天睡得晚…醒來的時候…這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一個。”邊說着,邊不可思議地搖着頭,臉上的驚懼依舊沒有消散。
“可能都去甲板上透氣了吧。”我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表情變化,也不願意和他多言:“我去甲板上看看。”說着就想轉身。
“不是的!”小宇見我要走,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連幾天了都是這樣!”
“什麼?”我甩開他的手,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說說清楚。”
“我來這裡好幾天了。”小宇嚥了一口唾沫:“一開始沒什麼,後來發現每到晚上,整個船艙都靜悄悄的,好像根本沒有人一樣!前天我就出來找了,一個人都沒找到!今天遇到了你!”小宇開始發起抖來,喘着粗氣,臉色由於激動而顯得有些通紅。
“別開玩笑了。”我看着他的表情,感覺有些可笑:“你是不是吸血鬼的電影看多了。”
“我說真的。”小宇見我不信,一時不知所措起來,刀尖比劃着,開始結結巴巴:“他們真的很古怪!好像每個人都有什麼秘密一樣!”
我盯住小宇的臉,一時間想起了月亮當初裝出的天真無邪。心裡苦笑着,扭頭自顧自地朝甲板上走去,甩下一句話:“我自己看了才知道。”
小宇並沒有跟上來。
甲板上果然空無一人,涼風陣陣,吹得我感覺非常陰寒。詭異的是,船依舊在行駛,向着前方破浪滑行,一望無際的大海如同張開大嘴的野獸,把我緩緩地吞噬進去,不留痕跡。
這下,我慌了。
跑回船艙,再次敲了一遍所有的門,沒有一個人回答我。
上上下下幾十間房門,我全部都敲遍了。真的如同幽靈船一般,好似所有人都人間蒸發了,包括屠蘇。連小宇也不見蹤影。
終於,我強壓住內心的恐懼,走到了上校的門前。
令我稍稍安心的是,門縫裡透着光線,看來裡面有人。
莫非是我多想了?他們只是全部都去上廁所了而已?
我深呼吸一口氣,輕輕地擡起手,指關節就要落在那扇房門上。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門內,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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