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少!”
“屠蘇,你特麼的瘋了?”我一下子衝到屠蘇的面前,極度的氣憤使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着,表情猙獰不堪:“你幹什麼?這是月亮啊!你不認識了?”
屠蘇冷冷地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透露着一絲陰狠,越過我又看向了虛弱的月亮,一言不發。
“屠少,怎麼了?”少校也朝着屠蘇走來,目光中佈滿了疑惑和不解,但是語氣依舊恭敬。——看樣子如果屠蘇此時要少校把月亮幹掉,少校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奉命而爲。
屠蘇手裡的m10步槍已經不知去向,而戰刀也不知何時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沒有理睬我們倆,繞過我想再一次走向月亮。見這架勢,我馬上就急了,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面前,心急如焚地勸着——雖然知道這或許是徒勞無功:“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行嗎?月亮招你惹你了?殺人也要給個理由吧?”
“理由?我殺人向來不需要理由。”屠蘇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如狼一般的目光盯得我心裡發怵,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但是理智讓我依舊毫無畏懼地盯住他的臉頰,試圖阻攔他。
“少校,槍給我。”屠蘇瞪了我一眼,轉身對着少校說道,命令式的語氣中透露着不容置疑。
“屠少….”
“給我!”屠蘇似乎不耐煩了,回身一下就抽出了少校腰間的m1911手槍,右手靈活地一拉,保險被打開,子彈立刻上了膛。
“你要殺先殺我!”看到屠蘇執意想要對月亮下手,我不可能坐視不管。要知道,月亮是我捲入整個事件中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和我性格最相近,我最信任的一個人。雖然稱不上什麼志同道合的兄弟,但是眼看着有人對他下毒手,絕對是不忍心也是不容許的。
“殺你?”屠蘇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眼角泛起了一抹嘲弄,語氣中更是帶着一種輕蔑。
“我知道你厲害,你身手好,但也不能胡作非爲吧?你的良心哪裡去了?月亮是無辜的,憑什麼對他下手?再說,我就不明白了,要下手你之前怎麼沒想到,現在突然想起來了?毫無理由?”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一口氣衝着屠蘇說了一大段,也不管他聽不聽我的,身體就是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靠近月亮。——或許那時我的心裡很清楚,一旦月亮死了,下一個去見閻王的,也許就是自己。
屠蘇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激動萬分的我,待我全部說完,臉上甚至都沒有驚起一絲的漣漪。我們就這麼僵持着,誰也沒有讓步。少校和小雪在一邊緊張地看着我們,既沒有來勸說,也沒有任何的行動。
“好,既然這樣。”幾分鐘過後,屠蘇淡淡地開口了,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我現在不殺他,不過勸你接下來,最好小心點。”
“就憑你這種程度的警惕心,奉勸你晚上睡覺時,不要深眠。”片刻,屠蘇又補充了一句,隨後緩緩地放下了手槍,不再看我。
“你什麼意思?”我抓住他的胳膊還想辯解什麼,可他根本就不想再和我多嘴,一把甩開我的手,朝那些佛像走了過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裡突然涌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雖然早就知道屠蘇的城府非常之深,可之前他對我們幾個雖然稱不上好,也不算太壞。如今突然的變臉讓我措手不及,毫無防備。再看看靠在一邊的月亮,傷勢讓他連睜眼都變得困難,可這時的他卻對着我投來了感激的神情。
我不知道如何去迴應,只得低下頭,目光無處可放。原本素不相識的五個人,因爲一本筆記走到了一起,卻突然開始互相殺戮,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既然屠蘇不告訴我殺月亮的原因,那我也不必再在他身邊繼續停留。或許是時候離開屠蘇了,與其在他身邊膽戰心驚,還不如在末日中掙扎求生來的自由得多。
“啊!!!”就在我思考着如何離開屠蘇幾人,和月亮小雪一起尋找線索的時候,千佛廊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幾米高的大門被暴力踹了開來,緊接着一聲咆哮震耳欲聾地迴盪在整幢建築物內。我下意識地擡頭向着門口看去,卻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外面的天空已經一片漆黑,只剩下千佛廊內的幾盞油燈照明着這一片區域。一隻巨大的類似蜘蛛的東西正站在門口嚎叫着——或許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爲蜘蛛了,不知道它的叫聲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它足足有三四米高,4對肢節延伸至兩側的佛像位置,爬動的同時弄倒了不少的佛像。巨大的腦袋劇烈地晃動着,此時前一對肢節正捧着一個被絲狀物包裹,類似蠶寶寶的物體啃食,慘叫聲一陣陣地從這個物體內傳來,聽起來撕心裂肺,不忍直視。
“我擦,這什麼東西?”少校端起了手裡的步槍對準那隻巨大的蜘蛛,我驚慌地看向少校,卻發現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怎麼也沒有勇氣扣下扳機。
“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已經吃了好幾個人了。如果再不採取辦法,所有人都會死。”
一時間,我好像聽到有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我耳邊低語,說的正是那本經書上的話。儘管已經確定,面前這只不明生物就是筆記上所說吃人的怪物,只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它會如此的可怕和強大。我傻傻地盯着那隻怪物慢慢地啃完了手裡的絲狀物,隨後它滿意地呼嚎一聲,那團渺小的屍體被直接扔在了地上。絲狀物緩緩地朝着我們幾個滾來,我看到那些白色的絲上粘附着鮮血和粘稠物質,慢慢地從內而外流出,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頓時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立刻扭過頭去不再細看。
千佛廊門外的槍聲已經陸陸續續地停止了——這意味着剛纔衝出去的那些緬甸人都不知所蹤。不知道是落荒而逃,還是全部羊入虎口。如今我們只剩下五個人來面對這個東西,何況其中還有一個傷員和一個女孩。此時的我甚至希望那些緬甸人還在身邊,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悲慘!
“砰!”地一聲,就在我仍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槍響,一顆手槍的子彈帶着風聲準確無誤地射進了這個怪物的腦門之中。怪物吃痛之下猛地揚起四條前肢,咆哮聲響徹整座千佛廊。緩了一緩之後,不到幾秒的時間,它的腦袋向着我們的方向一轉,隨後飛快地遁地而來,嘴裡同時吐出了一大團絲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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