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少校被抓了,你…”
“我知道。”屠蘇目視前方,甚至不曾回頭。
“那你就不管了?”我想起少校爲我們攬罪時義無反顧的神情,再加上之前屠蘇在飯店的見死不救,一股怒火衝上心頭,語氣也帶着深深的憤慨。
“暫時沒事。”李錚見我發火,拉了我一把:“他們不敢動少校的,到時候就說我們過來執行任務,肯定會放人。”
“那萬一那些不是保安呢?”我看着李錚,目光毅然:“現在僞裝成什麼的都有。”
“要不,我去解釋下,要他們先放人?”胖子湊上來,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真沒事,這種情況,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我看着幾人淡定無比的面容,懷疑自己是否有些小題大做。是啊,軍隊出來執行任務,這理由非常說的過去。看來少校暫時不會有危險。可還擔心的是,我們從骷髏海岸折回時,還能否找得到他?
“胖子,你下車,把少校帶回來。”突然,屠蘇一個急剎車,我沒有防備,差點撞在前座座椅上:“接到後等在那個中餐館裡。三天之內我們若沒有回來,自己想辦法回俄羅斯。”
“是,屠少。”胖子點點頭,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剛下車,李錚就一把拉上車門。越野車撇下站在原地的胖子,揚長而去。
我嘆了口氣,心中總感覺隱隱的不對勁,卻說不上來究竟在哪。
此時天已經暗了,幾朵黑雲漂浮在空中,顯得灰濛濛的可怖。夾雜着複雜的心情,竟有些絕望。遠眺遠處若隱若現的海岸線,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深,甚至開始莫名的煩躁。
一小時後,越野車再次停在骷髏海岸附近。屠蘇拉開車門,不由分說地把三水哥扯了下來:“帶路。”
我們身上除了一把d9,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離開時太過匆忙,又爲了避人耳目,步槍自然不可能背在身上。李錚把d9遞給屠蘇,後者毫不客氣地接過,推了三水哥一把:“再耍我,就不僅僅是踢一腳這麼簡單了。”
說着,屠蘇割斷繩子,使得三水哥的雙手解脫開來。我很清楚,以屠蘇的身手,三水哥要是想活命,根本做不了任何小動作。
這片沙漠霧靄瀰漫,與之前所見的那一塊有着明顯的不同。這裡沒有石丘,也沒有白骨樹林,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紅黃色沙海,遠處似乎還緩慢地行走着幾頭大象,悠閒萬分。
三水哥步伐極快,好像在趕時間。時不時地停下腳步看一眼四周,又低頭疾行。我們一行人跟在後面,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緊張起來。
三水哥很快地在一座沙丘前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屠蘇:“就是這裡。”
“這是哪?”屠蘇手握d9,看似漫不經心。刀尖反射着月光,如他的人一般冷若冰霜。
“我的家。”三水哥好像笑了一笑:“不過…是一百年前。”
我一愣:“一百年前?”
“你是從喪屍危機中逃出來的那些人之一?”屠蘇眯起眼睛,淡淡地問。
“不。”三水哥搖搖頭:“我是他們的後代。”
“那你知道些什麼?全告訴我們!”我忽然有些激動,期待地看着三水哥。
“我知道的很少…”三水哥咬着嘴脣:“我們負責鎮守科拉半島和納米比亞沙漠,類似於那些古墓的守陵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紮根定居。其實說是祖輩,也不過三代而已。我爺爺是當年逃出來的那批人之一。”
“那這一百年前的喪屍危機,怎麼爆發的?”我迫不及待地問。
沒想到,三水哥聞言忽然露出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恐懼神情,嘴脣開始哆嗦起來,瞪大雙眼,好像看見了鬼魂一般。
“那後來呢?”見他這個樣子,我只得轉移話題。
“我們世世代代守了快一百年,風平浪靜。直到去年。”三水哥稍稍鎮定,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露出一絲古怪:“有人進來過了。”
“進來過?”莫非是唐模?唐模的幕後組織給他半本筆記,派遣他過來查看也並無道理。可唐模和這100年前的喪屍危機又有何關係?
“有天晚上,我和朋友出來散步。”三水哥頓了頓:“其實只是照常的巡邏。可就在我們打算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說到這裡,三水哥再次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情,看得出他在強迫自己鎮定,卻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面容緊張:“發現…這裡的沙層好像被翻動過了….我湊上前去,就這麼一下子….”三水哥邊說邊在空中比劃着雙手,手指微微顫動地指向腳下的沙面:“從這裡,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我的腳….”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葉子倒是嚇得尖叫一聲,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弄得一慌,感覺腳底下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拱動。
驚嚇中的葉子不由自主地朝李錚靠去,李錚拍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了兩句。屠蘇始終面無表情,見三水哥驚慌失措的神態,反而面帶嘲容:“繼續。”
“我本能地朝後退…那隻手卻越抓越緊,好像要把我拖下去…”三水哥極力地回憶當時的場景:“我朋友馬上掏出匕首,砍了好幾下,它才慢慢地鬆開…落在地上…”
“可是…等我把那隻手從沙子裡抽出來的時候….居然發現….”三水哥再次恐懼起來,結結巴巴地敘述着:“發現那根本就是根斷手…斷裂的部分非常奇怪….不像是被砍下來或是咬下來的,反而…..”
“別說了!別說了!”葉子一下子打斷三水哥的話,也不顧我們的眼光,直接把頭埋到李錚胸口:“我不下去了!”
李錚一臉尷尬,卻不忍心推開,只好輕輕抱住她:“沒事,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我沒興趣在這裡聽你講故事。”屠蘇扯出一抹冷笑:“想活命,就馬上告訴我們怎麼下去。”
三水哥欲言又止地看看屠蘇,最終還是抿着嘴低下頭:“下去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你說話能不能爽快點啊。”我都開始着急起來,更別提屠蘇了,早已經是一副想殺人的神情。
“不過,得做好出不來的準備。”三水哥聲音低沉,有氣無力:“我有個朋友,也是倖存者的後代之一。他執意想進去,拉都拉不住。可如今兩年過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腦海中瞬間劃過當時手機內傳來的那句女聲:“出不去了!我們出不去了!”心裡一驚。莫非這下面有人拿着我的手機,見到電話,順勢求救?
“這裡100年前,是什麼地方?”李錚見葉子情緒稍稍穩定,開口問道。
“我聽爺爺說,好像是哥薩克王朝的一部分。別的我也不知道。”三水哥注視着李錚:“我沒有進去過,也不敢。因爲上一輩都說,下面鬧鬼。”
“那麼。”屠蘇徑直走向最近的那座沙丘:“入口在這裡?”
我本能地順着屠蘇的背影看去。可他話音未落,忽然發生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
之所以用極其恐怖這個詞,是因爲在我遇見的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當中,從來都沒有一件能比得上此時此刻帶給我的驚懼和震撼。就連一向處世淡然的屠蘇,也一下子後退一步,迅速揚起了手中的d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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