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顏清等了會,對方什麼聲音都沒有,她轉頭一看,東方望正擡頭看着天花板。“你爺爺常說要修身,治家,齊國,平天下,我老覺的他這話是多餘的,對我來說一個修身就夠了。不是我想與你父親爲敵,是你父親要與這個天下爲敵。他利用慶王挑起皇族內訌,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讓東方不屈跟着慶王舉反旗,可我一定會去找他的,這也是你爺爺的願望,阻止他繼續傷害別人”,說着她站了起來。
“看來這裡今晚是不歡迎我了”,說着朝門外走去,“那你怎麼脫罪呢”。
“我不用脫罪”她腦中浮現了太子莊嚴驕傲的臉,“也沒有實質的證據定我的罪,頂多也就發配邊疆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慕容顏清咬着嘴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五天後,東宮議事廳裡,丞相和幾位大臣都在那裡商量着樞密院被盜一事。
“太子殿下,已經查了五天了,都沒找到那個黑衣人,看來只有他的同夥才知道他在哪裡了”大司馬言下之意是要審問東方望,問出那個黑衣人的下落。
“太子殿下,無論那個黑衣人在哪,東方望涉案無疑了,他的通敵罪名完全可以判他極型了”,丞相大人,自從和劍南春一談後,他對東方望從欣賞,到厭惡了,只想讓他永遠不要出現在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微臣認爲東西雖然是在東方學士的院子裡發現,但並不能證明就和他有關的,還有可能是被嫁禍的”兵部尚書周來民,太子聽着一直沒有說話,聽到周來民的發言,點點頭,“周尚書說的是,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但也沒有實質證明說他是有罪的”。
“那也不能放如此不穩定的人在京都啊,況且他畢竟有所牽連,處罰肯定是要有的”丞相聽太子的口氣軟了下來,又補充道。
太子皺了皺眉頭,向周來民那投了個求助的眼神。
“太子還未登基,民心不穩,貿然對素有才名的新科探花施以重刑,會讓天下讀書人寒心的,學子們乃國家言論的方向,這對太子的聲譽是可大可小的”。周來民分析的恰當中肯。丞相只能抖着鬍鬚看着他。“但若留下他,也會招致朝臣的
非議,微臣認爲最好把他調去外地,按正常手續進行考覈”,辛丞相這才露出了笑容。
太子拳頭緊握,難道偌大個京都,竟然容不下他。
很快討論的結果就出來了,翰林院編修東方望調職,任南陽縣官。南陽隸屬大興國,衆所周知,大興國是四大家族中年家的封地,自從戰爭結束國家穩定後,此官位一直都是虛設,現在,在這特殊時刻派他去那裡,可想而知,年家人會把她當成中央的耳目,來監視他們的,別說是好臉色了,一個不高興,讓她死於“意外”,也沒人敢懷疑。
聖旨來的時候東方望和莫言非和李廣正在她的小院子裡打屁拉嗑。莫言非在吹他的光榮從軍記。宣旨的內侍尖着嗓子宣讀着她的命運時,跪在地上的東方望突然感覺她的腰間一熱,是那塊珍貴的暖玉,不知爲何突然發熱。這讓她想起,在離開前,有件事情她需要去做。
“高公公,請等等,我有封行想要交給太子殿下,您能等我走的時候交給他嗎”,她認識這個高公公,在泯滅良知的皇宮裡,他算是比較有人情味了。然後悄悄的遞過去一定金子。當然這人情味也要看你的荷包了。高公公一掂分量,足有十兩重,這才笑了笑,“東方大人,這哪裡的話,能爲你效勞可是咱家的福分呢”。
莫言非是很擔心東方望的此次赴任,“年家人一向狂傲不羈,不喜歡京都來官,上一任的縣官還是25年前的了,最後也是哭着辭官了,要不我去求我爹,讓他幫你去向太子殿下說說情,就算和我一起去邊疆也好啊”。
東方望感到一陣的溫暖,“不用去麻煩你老爹了,這可是太子殿下的決定,有丞相和大司馬的支持,你家老爹一個從四品官員,怎麼能說改就改的,不過這情我領了,既來之則安之,實在不行,我也掛印而去,然後去找你,一起殺樓蘭賊子去”。
“哈哈哈,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要連槍也揮不動啊”兩人相顧而笑,心裡的愁緒卻是誰也沒有提。
三天後,東方望就起程了。太子也收到了東方望交給高公公,轉交的一個信封。他打開信封,裡面有張紙和一塊暖玉。暖玉就是他之前送出的。紙上只
寫了兩句話,“銷魂絕代佳公子,側帽風流,焉知是真人?”。
瞬間,身體如雷擊般,僵硬冰冷。從前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腦中閃現。淺笑明兮的他,慵懶隨意的他,看似沒心沒肺的他,長大後時刻警醒的他,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他,東方望是女子。正當他慶幸的時候,纔想起,今天正好時他奉旨離京的日子。
“不要”他把紙和暖玉往懷中一塞,就衝了出去。
此時東方望早就出城了,“喂,我說你爲什麼走的這麼早,天都沒亮就溜了出來”,只是原本的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我還沒問你呢,紅館頭牌月姑娘這麼早起牀,就爲了追我嗎”。
慕容顏清臉一紅,“我也做夠了月姑娘,正好換地方消遣,對了,你真要去年家的地盤嗎,那裡不好混呢”。
“誰說我要去南陽了,好不容易有機會恢復自由身,天高皇帝遠的,當然要去江湖看看啦”要不是遇到她師父,她現在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呢。
慕容顏清看着滿臉笑容的東方望,才發現她原來很少看到她這麼開懷的笑過。“之前被我派去偷樞密院和教辰國公喝人血的,是我師兄,他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父親”。
“那你父親是會派人來殺我咯”,慕容顏清有些緊張,“我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私下決定的,他現在已經離開這裡回無天教總壇去了”。
“難道你現在跟着我家少爺是爲了讓你們的殺手找到我們嗎”李廣一向不喜歡這個態度不明朗的女人,而且上次還是她害他們兩蹲了幾天的天牢,現在逮住機會,肯定要好好數落下她。
慕容顏清一陣的搖頭,“要動手我早就動手了,還需要等到現在嘛,我是想保護你們,我爹的手段我還是清楚的”。
“怎麼,你現在站我家少爺這邊,要和你爹對着幹了”李廣口氣侷促,鬧的慕容顏清左右爲難。
“好了,李廣,慕容姑娘怎麼說也是師傅的孫女,她和她父親不同,我相信她會做正確的選擇的”。三個人三匹馬,“駕——”馬鞭一響,馬兒甩着四蹄朝着西方飛馳而去。
鮮衣怒馬的少年們絕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