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當真對你的救命恩人這麼絕情?”紅衣男子訕訕的一笑,“我走了你怎麼辦?你的身體很是虛弱,雖然剛纔已經服過你身上所帶的藥丸,可是,似乎情況並不樂觀……”
“等等,你說什麼?”凌悅打斷他的話語,“你說我剛纔服了懷中的藥丸?”
“正是,有什麼問題嗎?”離莫一臉無辜的看着她,像個乖寶寶一般。
“是你……爲我服下?”
“正是。”離莫老實的點點頭。
“找死!”凌悅怒極,抖手擲出三顆銀針,三點寒芒飛一般直直射向離莫的面門。
離莫一個靈巧的後翻,雙掌後撐於地,三點寒芒擦着他的身子險而又險的掠過。
“你來真的啊?真的要殺了我嗎?這暗器上可是有劇毒啊……”離莫朝着凌悅大喊起來。
“是!你這等登徒浪子,死有餘辜!”
“哎,我這樣風華絕代的美男子竟然被美人討厭了呢。”離莫頗爲委屈的揉揉鼻子,看着凌悅,似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
“就因爲我碰觸到你的身體,從你懷中取出藥丸嗎?”
“是。就算你是想救我,不能等我醒來之後自己服藥嗎!爲何這麼無禮,竟敢碰觸與我!”
“那個……一時心急……忘記男女有別的禮數了……喂,你不是這麼小氣的女人吧?堂堂火魅,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豈能如此斤斤計較?”
“哼,這是小氣的問題嗎?休要胡言亂語!說吧,你爲何會出現在度門後山?爲何會這麼巧救下我?”
“至於救你嘛,那是因爲有個無法拒絕的傢伙拜託我要保護你,不能讓別的男人染指於你,沒辦法啊,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答應了就得做到呢。”
“是誰?”
“抱歉,就算你是美人兒,我現在也無法告訴你。”離莫很是無奈的聳聳肩,一幅玩世不恭的摸樣。
凌悅對這個放蕩不羈的離莫實在恨得牙癢癢,可偏偏是他救了自己,自己又怎能真的狠心殺了他?
“不想說就算了,我不會爲難你了。你走吧。”凌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身子卻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一個踉蹌,身子直直的往前跌去。
不想,一雙大手卻穩穩的接住了自己,跌入了一個暖暖的懷抱。
擡起頭,便看到他暖暖的笑意,“在你沒有完全脫險之前,我不會離開你的。”
說着伸手將凌悅抱了起來。
凌悅直起身子,想要站直身體,沒想到右腿傳來一陣陣麻痛的感覺,還是立不穩,只能扶着離莫的手,勉強站着。
“我們之前從火烈鳥背上跳入了河裡,這才從度雲手中得以生還,你的身體疲勞過度,又浸溼寒冷,此刻應該麻木疼痛,我先帶你去那邊的石頭上坐一會兒。”
說完就抱起凌悅,緊走幾步,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塊乾淨的石頭上,而後又蹲了下來,小心的捧起凌悅的右腿,輕輕揉捏起來。
“你幹什麼!”凌悅不習慣陌生人如此親密的碰觸,身子一僵。
“你的腿又麻又痛,我幫你揉一揉啊。你可千萬別以爲我是想佔你的便宜啊……我的心靈可是很純潔的……”
聽到他的話語,凌悅不禁莞爾一笑,這個男子,說話真是逗。看着他低頭溫柔的捏着自己的小腿,一幅全神貫注的樣子,看來,他也不壞嘛。
“你笑起來很美。”離莫揉了一會,方纔站起身來,
含笑看着她,“怪不得向他,還有那個碧落國的皇帝歐陽奕,還有這個度門的門主度雲,都對你志在必得。”
“你說的‘他’,與委託你救我的,難道是同一人?”凌悅皺眉。
“正是。”
“你仍是不肯說出他是誰嗎?”
“請恕我不能開口。”
“也罷。我不會再問你了。”凌悅淡淡的掃過他一眼,不再多問。
看她一臉落寞複雜的神情,離莫微微有些失神,“那個,你別這樣,雖說我們被困在深山中,但是有我在,絕不會讓你發生意外的。你這麼美的女子,不應該如此的落魄,趕快恢復些精神吧,我必須儘快帶你離開這裡,深山裡雖然廣闊,可度門弟子找到這裡,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知道了。”凌悅點了點頭,感覺腿部有了些力氣,站了起來,“你在這裡生了火,想必他們很快就會找來,我們,現在就走吧。”
看她面色仍舊蒼白不已,毫無血色,離莫忽而哈哈一笑,“不生火難道我們兩都要被凍死?看看你現在,全身都沒有力氣,走路都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走這崎嶇的山路了。還是我來幫你吧。”
“你怎麼幫我?”
“這樣。”離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靠近凌悅一步,忽而彎腰一把抱起了凌悅的身子,“你不覺得這樣會比較快嘛。”
“你……算了……”凌悅自然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
“這樣才比較乖,像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離莫滿意的點點頭,扯下自己的紅色大麾裹住凌悅的身體,她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早已是千瘡百孔,難以蔽體。
“那,我們走了。”
凌悅默默的點頭,傷到了這種程度,又得好好調養一陣子了。
離莫小心的抱起凌悅輕柔的身子,撲滅火堆,走出了山洞。
“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一會,等你醒來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將你送回去了。”
“你要將我帶回去給‘他’嗎?”
感覺到離莫的身子猛然一僵,“怎麼,被我猜中你的心思了?”凌悅感覺到他的反應,不禁心裡一沉,“果然是個聽話的好奴才,現在我無力反抗,你可以毫不費力帶我回去了。”
“爲什麼不走?”凌悅冷冷的看着他,言語裡盡是嘲諷之意。
離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說我……奴才嗎?也罷……不管你怎麼想,我先帶你逃出深山再說,要是碰上度雲,我們兩都回不去了。”
凌悅不再答話,閉上了雙目,靜靜養神,想要擺脫他,就必須儘快恢復些體力,凌悅暗暗摸向袖中,還有僅剩下的一顆銀針,雖然只是淬了一般的劇毒,但關鍵時候,說不定還能起到些許作用。
感受着懷抱中的溫暖,凌悅終於再次昏睡過去。
看到懷中的凌悅似乎陷入了熟睡,離莫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會有這麼多非凡的男人爲你淪陷?”手撫過她精緻安詳,如同嬰兒般的睡顏,離莫再次嘆息。
“他如此執着與你,不惜與碧落國開戰,就算我這次不帶走你,他還是會不惜任何代價得到你,自古紅顏美人多薄命,真希望你……”
話說道一半,卻戛然止住,沒有再說下去。臉上,竟然現出了一絲憂慮的神色。
一路藉着月色,小心翼翼的在山林裡潛行着,不時小心的避開正在搜索山中的度門
弟子,幸運的是,藉着夜色的掩護,並沒有遇見度雲這個大麻煩。
憑藉着離莫高超的武藝,一路有驚無險的將凌悅帶下了山,停在了山腳下的小鎮上。
抱着凌悅敲開了一家名叫緣來居的客棧的門。
“對不起,客官,這麼晚了,小店不接外客了。”小二打開門,很客氣的看着兩人。目光落在離莫懷中昏睡女子身上的時候,不由的一愣,她,真的好美,如天仙一般。只要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目光。
“住店,我和夫人因爲遇到打劫的強人受了些傷。這是我的房錢。”離莫取出凌悅隨身攜帶的那枚半月形的玉佩,交到了小二手中。
“既然如此,就請進來吧。”小二在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眼神立刻不由自主的恭敬起來,看到他的反應,離莫暗笑。
小二恭敬的俯身,將兩人帶進去,開了一間上房,又爲兩人準備了些飯菜和清水,這才退下。
“得罪了,現在我不得不爲你療傷擦藥。”離莫對着熟睡的凌悅溫柔的輕語着。隨後,輕輕褪去了凌悅外間的黑衣,從懷中取出一包藥粉,以清水調和好比列,用清水擦拭過凌悅的傷口之後往,小心的給她身上的細小傷口塗抹了起來。
第二日中午,凌悅終於幽幽醒轉。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雅緻的房間之內。房內空無一人,牀邊的桌子上,整齊的疊放着一套淺粉色的女子服飾,凌悅伸手拿起衣服,換了起來。
換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外傷都被細細的抹上了藥物,沒有昨日那種疼痛的感覺了,似乎好了一些。
是誰?是誰做的?凌悅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思考着,到底現在何處,是在那個‘他’那裡,還是……
“咦,衣服裡掉落下來一封信?”凌悅撿起掉落下來的信封,展開閱覽起來。
卻原來只有短短的幾行清秀的字。
“他只命令我保護你不讓別的男人染指,我這麼做,應該不算違揹他的意願。好好治療傷口,別落下疤痕哦,你可是要對我負責的,那個,當然,我也會對你負責的……桌上的這身衣服,可不是免費送你的,下次見面,我要收回花費的銀子,喜歡嗎?”
凌悅淡淡的一笑,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莞爾,原來,他並沒有那麼壞。
身着白色貼身抹胸衣,胸前點綴着幾朵精緻的梅花,套着敞領緞繡玉蘭飛碟麾衣,下身穿着層層疊綴的百花仙蝶百褶裙,外間罩着一襲淡粉色的及地籮煙裙,質地精良,手感舒適,邊沿和袖口都有着精緻繁瑣淺色花紋,完美的襯托出凌悅玲瓏有致的身段和白皙的膚色。
三千髮絲如瀑般披散在身後,每走一步,褶裙連同外間的粉色紗裙隨步輕搖,步步生輝,真是娉婷婀娜,如雲如仙。
“他的眼光還不錯!”凌悅審視着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挺符合自己的喜好。
正想着,外邊有人敲門。
“咚咚咚”,傳來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進來。”
“屬下遵命。”一個一襲鵝黃色長裙的美麗女子推門而入,對着凌悅溫婉的一笑,大方而又得體。
“主人,屬下蓮心,昨夜客棧裡收到了您隨身的信物,得知分部傳回的信息之後,我們的人已經連夜趕了過來。”
“起身說話。”凌悅擡手,看向她恭敬平舉的雙手。
“我的玉佩?”
“正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