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悅擔心身體抵抗不了多久便會陷入昏迷狀態,立刻在最近的一個小鎮裡下馬,進入一家小客棧裡。
“客觀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啊?”忙碌的店小二一邊幫着客人倒水,一邊向着立在一旁的凌悅問道。
“住店。”
悅耳動聽的女聲,使得小二聞聲立刻擡起頭來,仔細看清凌悅面容的時候更是精緻驚愕,呆住,愣在了那裡。
手中的茶壺還在不斷往已經加滿熱茶的杯盞里加水,一直加到杯子裡的水溢了出來,瀰漫在了桌面,繼而順着桌沿低落下來。
而那喝茶的茶客,早已忘記了去呵斥小二,只顧愣愣的盯着眼前這張絕世風華的俏臉。
小小的客棧大堂裡,所有的茶客都停止了動作,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結靜止不前,所有人的目光和焦點都落在廳堂前那個絕世傾城的女子身上。
還有人很不爭氣的口水掉了下來,也沒有意識去擦。
驚爲天人!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住店!”凌悅不悅的皺眉,冷聲打斷了這些男人們的臆想,提醒着店小二自己該做的事情。
“哦!好!好!”店小二忙不迭點頭哈腰,領着凌悅到了櫃檯前,殷勤的叫來掌櫃。
凌悅早就發現這客棧不同尋常,這個時辰了,竟然還幾乎滿座,而且,全部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掃視着周圍那一雙雙貪婪的目光,嘴角不動聲色勾起一抹冷笑。
這掌櫃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她只快速的掃過凌悅的臉龐,一身貴氣逼人的華貴打扮,本就粉面含春的臉上笑意更濃。
凌悅卻是看的一陣皺眉和噁心,難道這兒的胭脂水粉很便宜?很便宜也用不着往臉上擦這麼多啊?凌悅都擔心她一笑的時候牽動臉部,那一層厚厚的脂粉會不會就這樣不堪重負掉落下來。
“這位姑娘是要住店哪?”
“是。”
“住多久呢?”
“一日。”
“姑娘一個人嗎?”
“是。”
掌櫃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一閃而過,風情款款的向着凌悅伸出手,“一人,住一日,五兩銀子。”
凌悅身上很少帶銀錢,便伸手拔下頭上的玉簪,一把拍到了櫃檯上。
“一間上房,飯菜送到房間。這是上好的綠翡翠,價值不下千兩,用最好的飼料喂好我的馬匹,不得怠慢!”
“是是是!小二,還不趕快帶貴客到二樓上房去歇着?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呢?虧得老孃平日裡親自教的你,趕明兒得好好教訓教訓……”
凌悅不理會她的閒言碎語,徑直移步上了二樓一間還算看得過去的上房。
坐下身子飲了一杯茶水,不一會兒,便有殷勤的小二立刻送了滿滿一桌子菜進來。
“退下!”看到那愣頭青似的小二一臉呆傻花癡相的盯着自己,哈喇子就快要掉出來,不禁一陣噁心。
“是!姑娘!小的馬上退下!”那小二不捨的從凌悅身上收回貪婪的目光,討好的一笑,“姑娘趁熱吃啊。”說完便退出了房間,帶上了屋門。
凌悅沒有立刻食用,關上屋門,在牀上坐定,靜靜調息起來。
過了一會,半開的窗戶似有異動,凌悅長袖一揮,席捲着一隻漆黑如墨的銀針快速射出。
“出來!”凌悅看向窗外,“自己走出來!”
她知道針沒有打中,那人絲毫無
損。
“哎呀哎呀,每次見到你都是暗器毒針的……女孩子家就不能溫柔一點……”一個吊爾郎當的那聲響起,燭光一晃,便有一團大紅色的身影躍入了屋中。
“是你!”凌悅微微詫異,“你在這裡做什麼?”
紅衣男子,正是離莫。
離莫委屈的揉了揉鼻子,“還不是因爲你。”
“因爲我?”凌悅略一沉思,立刻目光森寒,“怎麼,你的二哥,林越國的皇帝,林仟幕,想要再次對我出手了麼?”
離莫連忙擺了擺手,“你別誤會啊,美女,不是的,我這次來是偷偷跟着……是我自己偷偷來的,擔心你……”
凌悅聽出他話音裡的深層含義,眸子中冷光一閃,“那麼,六皇子,林唯幕,告訴我,你有什麼目的?”
離莫眉間挑了挑,不以爲意。
“火魅的情報組織果然強大,這麼快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過,這次真的是擔心你,纔跟着你的……”
“擔心我?”凌悅心思百轉,勾脣一笑,神秘莫測,“我猜想,六皇子,莫非,是愛上我了,擔心我被你二哥派出的詭異殺手傷到,才……”
“你已經見識過那些殺手了?”離莫話一出口立時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是在哪裡。
“見識過了,交了手,都沒佔到便宜。”凌悅悠悠喝了一口茶水,一邊餘目觀察他的反應。
“交手?那你傷到沒有?身上有沒有傷口?”離莫連忙問道。
凌悅這時更加肯定,目光變得陰寒,“巫惑門,是林仟幕派出,想殺了我,破壞朝陽碧落兩國的合作,可惜,他沒有得逞。”
離莫愣了愣,“果然還是不能小看你,連巫惑門你都知道了,不過你猜的也不全對……”
凌悅見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便知再難從他嘴中套出有用的話兒,遂也不多說,徑直逼視着他那雙多情灼目的桃花眼,“爲何跟着我?難道,還真的愛上我了?”
離莫一搖手中的摺扇,溫文而笑,“確實是擔心你,此刻,你的面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還是儘快調息休息,我會在這裡守着。”
凌悅盯着他的雙目,除了笑還是笑,看不出多餘的表情。
也罷,自己身體重要。
“哇,這麼一大桌子美食,你怎麼都沒動?”離莫目光落到房間裡那一桌美食上,變得熠熠生輝。
“辛辛苦苦跟着你趕路,整整一天什麼都沒吃,餓死了,美人兒,你應該不介意分我一點吃吧?”
離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討好的看着凌悅。
“你若不懼這飯菜中的軟香散和酒水中的迷藥,儘管食用,我不介意。”凌悅眼也不睜,語氣淡然。
聞言離莫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他像個小孩子吃不到糖果一般不滿的撅着嘴,嘴裡還嘟囔着,“怎麼可以這樣嘛,美食當前,又不能開動,真是……折磨人啊……”
凌悅好笑的看着他,丟過去一個包裹,被他穩穩接住。
“這是家黑店,飯菜自然不能隨意食用,包裹裡有我沿途買的一些糕點,你先用些充飢吧。”
話還未說完,離莫早已經利索的將包裹中精緻的糕點一手一個,嘴裡還塞着大半個。
看他這幅可愛又狼狽的吃相,凌悅不禁莞爾。
“大半夜的,你一個如花似玉的絕色佳人,穿的這般華貴,還帶着那麼名貴的首飾……明知是黑店還敢一人住進來……美人兒,你就不怕他
們劫財劫色……”
他一邊囫圇吞嚥着,一邊鼓起腮幫含混不清的說辭,惹得凌悅頻頻失笑。
“凌悅行的正坐得端,又有何懼?只不過,這鎮子太小太偏僻,只有兩家客棧,另一家又髒又暗,實在住不下去,比較了一番,還是勉強來這裡。想動我,也要他們有這個本事!”
“你,還真是獨立特行!”離莫一邊感慨着,一邊消滅了手中的糕點,優雅的擦擦嘴角,起身坐到凌悅身邊。
“我來助你運功壓制毒性!”他一掃往日嬉笑頑皮之色,鄭重的雙掌抵在凌悅後背。
凌悅看了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感覺到一股股強勁的真氣流盡自己的體內,凌悅立刻屏息凝神,小心的調動起自己些許真氣,引導着這股輸入的真氣在體內運行,身體適應之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有餘,凌悅這纔將兩人之力合爲一處,想要將已經蔓延至臂膀的毒素生生迫回了右手小臂上。
整個過程艱難無比,整條右臂仿若炙烤一般苦楚難當,凌悅硬是沒有發出一絲痛呼,身子沒有顫動一下,運功的時刻,稍不走神,走入岔路,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當離莫的手臂剛剛離開凌悅的身子,她的身子便軟軟倒向了離莫的懷中。
看她滿頭汗水,眉頭緊皺,離莫沉思了片刻,還是攬住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好在牀榻上,蓋好被子,拿出帕子小心的爲她拭去額頭的汗水。
外間突然傳來一陣極爲輕緩的腳步聲,離莫冷冷凝眉,哪裡還有平日裡紈絝子弟的風流模樣,伸手撤出佩劍,輕輕一揮,劍氣無聲無息,準確的削滅了燭火,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了片刻,似乎外面的人認爲安全了,這才躡手躡腳撬開了木門,探入了屋內。
藉着微弱的光亮,離莫看到有三個男子摸向牀榻方向,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手中劍揮出,只看到夜色中三道光影一閃而過,三具屍體便軟軟到底。
“孫六,小五,老四,得手了沒還不出來?”
門外望風的一個男子伸進來一個腦袋,往黑漆漆的裡間探望着,不待說出第二句,便覺得脖子上一寒,已然被一劍鎖喉,殺死了。
離莫抖落劍尖上的血滴,看向牀榻上的女子,她似乎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仍是美目緊閉,靜靜的躺着。
離莫動手將屋中的幾具屍體都丟到了屋外,這纔在門口站定,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呀?孫六,小五,老四,怎麼……怎麼都死了……”
風騷的掌櫃扭着腰肢提着帕子快步走來,看了看屋外躺着的幾具屍體,眉目一陣糾結,在看向黑漆漆的屋中,沒有任何響動,依稀能看見牀榻上有一個女子在安睡,靜下心來便能聽見她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老大,有古怪啊!這裡肯定有個狠茬子!不然咱們也不會一下子損失了三個兄弟!”掌櫃身邊一個猴精的瘦男立刻賣力的討好着女人。
“瘦猴,你他媽這是廢話!”女人一巴掌就煽了過去,“沒有狠角色他們能被人一招制服嗎?”
繼而臉色變得陰狠,“既然已經動手,見了血光,那就快去後院,把兄弟們都交出來,給我圍起來!我就不信,這個極品的小女娃今日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老大明見啊!”瘦猴見縫插針就拍馬逢迎。
“快給老孃去!別再這蘑菇了!”
“是是是!”瘦猴立刻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