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有消息嗎?”
末日宣言的消息的確可怕,羅正道卻不願意在自己嚇唬自己的道路上走得太遠,反正他已經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滿身麻煩也不差添上這一樁,得過且過吧!稍後,他向水手長問起了霸者之證的下落,關於這件事,佐拉·黑格爾一直挺上心,馬上回答說道:
“最後一個看到那塊石頭的傢伙是個盜賊頭目,我們攻破城邦以後,沒發現他的蹤跡。
聞聲,羅正道不由得冷笑起來,正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這幫撈偏門的傢伙最是擅長保命開溜,別看人類軍隊把成立的幾個家族主母都給活捉了,要去收拾那些城狐社鼠之類的渾球,猶如掄大錘砸跳蚤,渾然不着力呀!
“搜捕全城,把每個老鼠洞都給我掏乾淨。”
“是,國王陛下。”
應承了一聲,佐拉·黑格爾轉身叫來了掌管步兵的各級軍官,說道:
“立刻行動起來,搜查城內的每棟建築,把所有俘虜不分男女老幼全集中到廣場來,無論他們是誰,就算是死人都必須到這裡來報到。”
“收到!”
“夥計們,動手吧!”
“嚯!”
人類軍官們難掩興奮之情,帶着各自的部下朝城內各處分頭撲去,根本用不着詳細研究行動方案,別忘了,這些人原本是一幫專家級別的海盜啊!
光明王國賴以翻身起家的最大資本是一大批強悍海盜洗白上岸,人類軍隊的根基也是建立在這幫傢伙的良好戰力之上,談到抄家這活對海盜而言可謂是輕車熟路的勾當。跳幫作戰中俘虜船隻就不用說了,那是海盜的老本行,在登陸作戰中攻破了港口市鎮,海盜們展開洗劫行動既要快速迅捷又要乾淨徹底,那些不夠專業的海盜團往往是辛苦奔波千里,血拼廝殺過後卻沒落下多少實惠。因而,對陸地目標的洗劫能力同樣是衡量一個海盜團隊是否足夠優秀的重要參考標準之一,誰敢大放厥詞說搶.劫不是個技術活的?
沒用多大功夫,科索爾城裡的卓爾精靈,包括其他種族的奴隸都被一塊押解到中心廣場位置,一個個捆得跟糉子似的。到場的羅正道掃了幾眼,冷淡地說道:
“佐拉,你來辨別。”
在魔法與劍背.景的新世界,別說類似化妝之類的普通手法極爲常見,用於變形的鍊金合劑都不知有多少種,漫說是變成其他人的樣子,哪怕是變性,甚至是變成其他智慧種族和動物都能做到。那位盜賊頭子只要沒笨到用自己的本來面目踏上逃亡之路,這時候必然會使用某種方式來掩飾真實身份和容貌,單個可疑目標混在數以萬計的人叢中,想要把他揪出來,這事就非常考驗眼力和智慧了。
水手長是個老江湖,搜捕嫌疑人這活雖然不常幹,他也不是一點經驗都沒有,此刻佐拉·黑格爾站在臨時用木箱堆起的臺子上,在萬衆矚目下他毫不怯場,大聲說道:
“博納特,你要麼自己走出來,要麼就準備去死吧!”
刻意停頓了一下營造緊張氣氛,隨後佐拉·黑格爾的笑容轉冷,說道:
“現在我數三聲,你不出來,我就要動手了。三……二……一!”
直到這時,仍不見有人站出來自報家門,唯有一片寂靜在嘲笑着水手長的自信心。見此情景,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老海盜,佐拉·黑格爾也就不再裝什麼文明人了,他揮臂招呼士兵們說道:
“你們把奴兵分出來。”
荷槍實彈的人類士兵用刺刀逼着那些瑟瑟發抖的奴隸們與其他人分離,等到奴隸都被控制在廣場一角,水手長的手作勢下劈說道:
“全部殺掉!”
“噗噗噗噗……”
“啊——”
閃耀寒光的刺刀捅進**發出的悶響和液體噴濺出來的古怪聲音混合在一塊,使人聽得一陣心驚肉跳,更不必說奴隸們臨死前發出的悲鳴哀嚎了。目睹瞭如屠場般血流成河的慘狀,在高臺上冷眼看着下方的俘虜,佐拉·黑格爾面無表情地說道:
“現在把除了卓爾精靈以外的其他種族分出來。”
剛剛看到奴隸們的下場,再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那一定是腦膜炎後遺症,一個聲音從俘虜中傳來,聲調悽慘地喊道:
“別殺我!別殺我!我是博納特·韓格爾。”
儘管很能繃得住勁,僞裝技能更是到了滿點,可是眼瞧着手狠心黑的佐拉·黑格爾擺出了一副你敢不出頭,老子就算把所有人都幹掉也不會叫你小子漏網的殺人狂魔架勢,這位盜賊頭目終於認慫服軟了,大聲呼喊着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被士兵從俘虜人堆裡拎到水手長面前,佐拉上下打量着這位盜賊頭目,語帶戲謔地說道:
“呵呵呵呵,閣下怎麼弄成這樣子,太不體面了。”
僞裝成一個灰矮人模樣的博納特滿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我是個小人物,沒空管什麼體面哪!”
佐拉·黑格爾一招手,說道:
“帶上他,跟我走。”
水手長身後跟着兩個士兵架起盜賊頭目,另外八個士兵在後面跟着保證他不會跑掉,這支押送隊伍穿過廣場來到了羅正道休息的帳篷前,到了門簾外,佐拉欠身說道:
“國王陛下,我們找到了目標。”
讚許地誇了水手長几句,羅正道把視線移向這個名叫博納特·韓格爾的盜賊頭目,說道:
“知道爲什麼找你嗎?”
“呵呵,您不說爲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原因呢?”
羅正道聽到如此油滑的答覆,他笑得愈發暢快,說道:
“我聽人說,一塊石頭落在了你手裡。”
一聽到這句話,彷彿全身被雷電擊中,盜賊頭目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繼而面色大變地說道:
“啊!是有的。”
“在哪?”
“……被偷走了。”
羅正道聞聲沒做聲,在原地轉悠了幾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重大命題,最後他猛然爆發一般揪着博納特的衣領吼道:
“混蛋,你敢欺騙我?佐拉,來給這個混蛋上一課。”
“沒問題,交給我吧!”
佐拉·黑格爾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全然每當一回事,對付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黑道人士,只有讓他們徹底絕望才能服服帖帖地聽吆喝,不然非得玩出點花樣不可,羅正道被觸怒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一個老辣成精的賊骨頭若是沒受過對抗嚴刑拷打的訓練,那簡直就跟當兵的沒打過槍一樣離奇,問題是博納特這傢伙落在佐拉·黑格爾這種精通所有折磨手段的積年老海盜手裡,縱然是塊石頭都得乖乖開口求饒,更甭要說是血肉之軀了。
把結合了新舊兩個世界花樣翻新的酷刑手段逐一品嚐了一遍,盜賊頭目的精神和**都已經達到了極限,他再也撐不住了,哀求說道:
“住手!快停下!我說!我都告訴你。”
一根根鋼針從他手指的指甲縫裡被抽出來,疼得渾身哆嗦得像在篩糠似的,博納特此時聲音顫抖地說道:
“……石頭確實被偷了,是被我手下的一個小子偷的。”
“那他人在哪?”
“失蹤了……哎呀!你彆着急,我沒說完,他是替某個家族做事的,聽說跟一個長女勾搭上了。”
在酷刑逼供的脅迫下,博納特·韓格爾只能把丟臉的經歷如實講述,水手長不關心他是怎麼被手下小弟坑了的,冷着面孔一把攥住博納特的手腕,說道:
“說,是哪個家族?”
本就被酷刑弄得欲仙欲死,佐拉·黑格爾粗魯的舉動更是令盜賊頭目痛得連眼淚都流下來了,連聲哀告說道:
“呃,放手!咳咳,我沒追查下去,因爲被警告了,我惹不起那些傢伙只能放棄了。”
“……你是說城邦的三大家族?”
雖然全身疼得跟要散架似的,博納特想到自己還能順手坑宿敵一把,冷笑說道:
“嘿嘿嘿嘿,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道理我懂的。”
水手長瞧了瞧博納特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不屑地哼了一聲,吩咐手下說道:
“你們把他單獨看押起來,要是這傢伙敢逃跑就打斷他的腿,留條命就行了。”
“是的,黑格爾閣下。”
返身來到羅正道跟前,佐拉·黑格爾把經過敘述一遍,然後詢問說道:
“國王陛下,您準備怎麼做?”
這會羅正道反覆計算着蛛後反應過來需要多少時間,以及祂可能採取的敵對行動,自己該如何見招拆招。對於此類無足輕重的小問題明顯耐心存量不足的狀態,他皺起眉頭一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說道:
“我只要結果,你知道該怎麼做的,佐拉。”
默默地點了下頭,水手長冷着臉又轉回身去,面對着手下們,他高聲說道:
“夥計們,把三大家族的俘虜推出來,我們得給國王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挺懂了嗎?”
在冒險者行當裡,職業者確實屬於高冷範的存在,參與小規模作戰更是牛得一逼,問題是跟軍隊打交道的時候,若是沒個傳奇典範級別的強悍實力鎮壓全場,不好意思,哪怕你是職業者那也照樣是個渣呀!
縱然換做是法師這種魔法世界的親兒子,面對着數以萬計訓練有素的大軍一路平推,夠聰明的話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跑得慢了就得變成炮灰。奧術什麼的是很厲害沒錯啦!奈何大炮的威力和射程都不遜色於中低級奧術,火力投射密度就更不用提了,玩個偷襲什麼的也就罷了,真格正面對轟的話,號稱炮臺的法爺也敵不過以大隊規模出戰的炮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