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屏住了呼吸,難道說杜歆詩當年進皇宮的目的也不單純?那……那她是真的喜歡慕言瀮的嗎?還是說,她進宮只是爲了杜家不得已而爲之?
杜歆詩冷笑一聲:“爹爹,你不用這般威脅我,這種事情靠我一人之力根本就是枉然,慕言瀮如果發現了我們的身份,不管我是不是他喜歡的女子,我們註定永不翻身。”
杜老將軍激動的站了起來:“不可能,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查到這件事,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事爛在肚子裡,皇上就永遠不會知道。”
“爹,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慕言瀮有心調查,就一定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甚至,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我們杜家的身世爹爹你真的掩藏的好,我又怎麼會知道?”殷楚怡能看出來,說這句話的杜歆詩,眼神中全是嘲諷的氣息。
殷楚怡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在這麼就之前,她與杜老將軍的關係就已經撕破臉了?而且看樣子,杜歆詩似乎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杜老將軍有些惱羞成怒的說:“杜歆詩,你不要忘了,你也姓杜!我們家門敗落了,你在後宮的地位就能好受了?你以爲只要皇上喜歡你,就什麼事都不用管了?如果你只是個出身平凡的小丫頭,你看皇上還會像現在這般寵愛你嗎!”
“他會!不管我是什麼樣的身份,他都會寵愛我!慕言瀮之所以喜歡我,不是因爲我杜家的身份,爹爹後宮中比我身份地位高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卻是最得寵的那個!”杜歆詩信誓旦旦的說。
其實這件事杜歆詩是真的這麼覺得的,並不是爲了氣爹爹才這般說的。杜歆詩相信慕言瀮對她是真心的,她也相信就算有一天,杜家不復存在,慕言瀮也會照樣寵愛自己。
“呵呵,果真是年齡還小,什麼事情都看不明白。歆詩,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按照皇上的心思來,皇上要顧忌的東西太多了,看似皇上有着無上的權力,但是牽絆他的東西過多,就由不得他肆意妄爲了。要不然你也不會只是個皇貴妃,就憑皇上對你的心意,皇后的位置難道不該你去坐?可爲何,你只能坐在皇貴妃的位置上,我的女兒你好好的想想吧。”說罷,杜老將軍轉身也走了出去。
只留杜歆詩一人在房間中,只見杜歆詩默默的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早就涼掉的茶水。
“我不在乎什麼皇后、皇貴妃的位置,我只要慕言瀮心裡有我,就此就足夠了。”杜歆詩輕輕的說了一句,但這句話不知道是答覆剛剛杜老將軍的話,還是說給自己聽。
殷楚怡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落寞的杜歆詩,如果說杜歆詩當真什麼也不在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在乎的那些東西,不是身份地位罷了。
但是看起來那麼強勢的杜歆詩,在此時卻毫無預兆的掉落了一滴淚水,殷楚怡一下子震住了,杜歆詩在傷心?她是在傷心從此以後只能陷於那種爾虞我詐的生活,還是傷心自己所愛之人不能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呢?
殷楚怡想要幫杜歆詩擦去淚水,但在她剛接觸到杜歆詩的時候,周圍的環境的發生了轉變,這次是在京城的街道上,小販們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胭脂水粉的小攤前,聚集了一羣愛美的小姐們。
捏糖人的小攤上,則聚集了許多小孩子,而其中比較引人注目的就是正往她方向走來的‘四個’風度翩翩的貴家公子,走在前邊的是杜歆詩,她穿了一身的男裝,頭髮束了起來,穿着紫色的衣袍顯得她格外的貴氣。
而她身後跟的是祁王、慕言瀮還有杜彥賢這三個人,慕言瀮慢悠悠的搖晃着手中的紙扇,青玉色的外袍削弱了慕言瀮駭人的霸氣,莫名叫人多了一絲清冷的傲然感。
殷楚怡靜靜的跟了上去,只見杜歆詩一臉興奮的衝身後的三個人說:“你們怎麼現在纔來找我,我在家中都快悶死了,就連前天的廟會我都錯過了呢!”
祁王笑着說:“你走慢點,路上人多,你在碰着什麼東西摔倒了,我看你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拍拍身上的灰塵,再起來唄!”杜歆詩很是活潑,她現在這幅模樣,和剛剛在房內看到的模樣差了很遠。
杜歆詩有些興奮的說:“哎,你說你們三個的武功這麼好,而我又能幫你們出謀劃策,這天天不是被困在家裡,就是被困在學堂上,這多屈才啊。要是我們四個攜手闖蕩江湖,怕是天下間還難逢敵手呢。”
“哦?那我們要是沒了銀兩可怎麼辦?”祁王好笑的說。
“這還不簡單,你們幾人相貌堂堂的,只用犧牲一些自己的姿貌,那些江湖美人還不往你們懷裡撲。”杜歆詩大笑着說道。
杜彥賢不屑的撇了撇嘴吧:“我們三個是難逢敵手,但是你算怎麼一回事兒?武功沒個武功,樣貌又不是頂好的,就個腦子轉的快一點,帶上你去闖蕩江湖,簡直就是個累贅。”
杜歆詩不樂意的用手打了一下杜彥賢的頭,一臉氣呼呼的說:“有你這麼說自己姐姐的嗎?我樣貌怎麼了?雖說不算什麼傾國傾城,但好歹也是小美人一個。”
杜彥賢揉着自己的腦袋,白了杜歆詩一眼,十分鄙夷的說:“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嗎?你害臊不害臊?”
“找打!”杜歆詩捋了捋袖子,上來就要打杜彥賢。
杜彥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十分挑釁的看着杜歆詩,那樣子似乎在說‘你隨便來,反正你也打不過我’,杜歆詩立馬轉身,一副委屈的模樣看着祁王和慕言瀮。
“言瀮、言祁你們看,杜彥賢他欺負我,他說我長的不好看!”
看到杜歆詩搬救兵去了,杜彥賢一下子慌了起來,誰不知道這兩個皇子可把杜歆詩寵的無法無天,那簡直交個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只要出事,那鍋甩的,那叫一個快。
慕言瀮皺眉說道:“彥賢別鬧了,這麼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丟臉。”
祁王也維護到:“歆詩容貌怎麼不好了?你淨瞎說。”
“……”
三個人就一直這樣打打鬧鬧的,殷楚怡看着笑着,從沒有發現自己還有這麼無理取鬧的一面,而那個時候的祁王和皇上就如此袒護她,怪不得杜歆詩敢這般無法無天。
走了沒多久就聽到前邊有人議論道:“白家二小姐出來了,那在江邊的就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快去開開眼界。”
“京城第一大美人?”杜歆詩吶吶自語道,這個白家二小姐杜歆詩聽說過,但是一直沒有見過。
杜歆詩轉身就看到,那三個人如有所思的往白家二小姐的方向看去,杜歆詩瞬間就感覺有些氣悶,她一把奪過慕言瀮手中的紙扇,邪笑着說道:“好一個京城第一大美人,那我們就去看看美人的風采!”
“恩?”慕言瀮有些奇怪的看着杜歆詩,他敏銳的感覺到杜歆詩有些不高興,想到某種可能性,慕言瀮笑了出來。
而杜彥賢這個看不懂氣氛的人,激動的瞎嚷嚷:“好啊,好啊,沒想到這一趟出來的值了,我還沒見過這白家二小姐的容貌呢。”
杜歆詩沒好氣的說:“放心,就算你去看了,人家白家二小姐也看不上你的。像你這個虎頭虎腦的二愣子,配京城第一大美人,白瞎了人家的美貌了。”
“姐,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人家白家二小姐據說還沒及第時,求親的人就踏平了白府的大門,你看看我們杜府,到現在提親的寥寥無幾……”杜彥賢邪笑着說,絲毫沒有顧忌杜歆詩的面子。
杜歆詩氣急的說:“你胡說,那是本姑娘還沒成親的打算,要不然我們杜府也會門庭若市。”
聽罷慕言瀮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慕言瀮有些不樂意的呵斥杜彥賢:“你瞎說什麼,白家二小姐也能與歆詩相比,她無非就是相貌出衆一些,其他的歆詩樣樣都比她強上許多。”
祁王也不悅的說:“歆詩豈是那些三教九流之輩能肖想的?”
杜彥賢吶吶自語說:“好好好,在你們眼中,我姐就是最好的。我纔不管你們呢,我要去看京城第一美人,你們就守着我姐,直到她想出嫁爲止吧。”
杜歆詩臉色有些潮紅的用手中紙扇打了杜彥賢一下:“瞎說什麼呢,我們快去看看這美人的姿色,要不等美人走了,豈不可惜。”
說罷,杜歆詩沒有絲毫忌諱的扯着慕言瀮和祁王的衣袖,興致沖沖的往前趕去。至於杜彥賢,這個人不用杜歆詩拉扯,自己就猴急的往江邊湊去。
江邊早就圍了許多男子,大家都伸着頭看白家二小姐的容貌。只見白家二小姐一襲白衣,身後的丫鬟給她撐着傘,女子的俏臉如一朵雪白牡丹,極清極妍,身上的有着說不出的溫柔韻致。這一點剛好與杜歆詩相反,杜歆詩男裝時,身上倒有一股自然而然的英氣,看起來風姿瀟灑。
慕言瀮來一句:“果真是個清儒的美人,不愧爲京城第一美人。”
殷楚怡立馬扭頭看着慕言瀮,眼中有着淡淡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