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料是他帶過去的嗎?”霍巖問。
趙大寶搖搖頭:“他說飲料是女生自備的,也沒見她喝。
兩個人見面之後沒說幾句話,女生先主動往他身邊湊合,他呢就開始心猿意馬,以爲自己中了頭獎了,結果他這邊心旌盪漾,那邊女生忽然之間一把就給他推了個跟頭,驚慌失措地又喊又叫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在那個小庫房裡又緩了一會兒就自己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試圖對那個女生做過什麼強迫對方的事。”
“他爲什麼要在那裡多逗留一會兒,而不是第一時間趕緊離開是非之地?”霍巖問。
趙大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年輕毛頭小子,本身對女孩兒的企圖就沒有多單純,叫人家那麼一撩撥……你懂的……
別看他在小團體的聊天羣裡拿人家說葷話的時候挺厚臉皮的,真到生活裡,也知道要臉兒了,覺得那麼走出來叫人看到就完了,所以自己在庫房裡緩了緩。”
霍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厭惡,趙大寶也聳了聳肩,然後又說:“當時受理這個案子的同事也是覺得這裡面有點說不通,還就是那個女生報警的時候,精神狀態並不像服用了鎮靜劑以後的樣子,所以就打算帶那個女生驗個血,看看她體內的藥物殘留情況。
結果那個女生非常抗拒,死活不同意。
同時那罐飲料的瓶身上也沒有找到男生的指紋,反而是女生自己,被查到她藉口睡眠障礙,從另外一個真的有睡眠障礙的同學手裡花了高價,買了兩粒鎮靜類的藥物,成分恰好就是飲料裡面的一樣。
最後所有證據放在一起,女生也承認了,其實這件事是她自導自演的,原因是那個男生背地裡開她的葷笑話,讓她非常不痛快,所以她就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個男生覺得她很隨便,她就讓別人覺得那個男生是流氓。
雖然她有誣告陷害的事實,但是考慮到及時被發現,這件事既沒有傳播出去,也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所以最後對這個女生免予刑事處罰,但是拘留五日和追加罰款的治安處罰就逃不掉了。
那個女生對這件事特別的不滿,覺得這就是不公平,憑什麼男生造她的謠就不用付出代價,她就要被拘留。
當時處理這件事的警察跟她好一頓講道理,說不是不處罰他,如果女生不是誣告陷害,而是拿着聊天記錄那些證據直接報案,她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單方面追究男生的責任,她要是想提起民事訴訟維護名譽權也是沒問題的。
主要的問題就在於她選擇了一個最錯誤的方式去報復對方的造謠中傷。
結果你們猜怎麼着?那女生根本聽不進去,把給她做思想工作的警察一頓臭罵,說男人護着男人,她是女孩兒,女孩兒的名譽多麼重要,造謠她的男生就應該身敗名裂,光是治安處罰什麼的太便宜他了,所以她才以牙還牙的。
給那個老警察氣得,問她那她撒謊說人家企圖強暴她未遂,這她就不擔心名譽受損了?她說不擔心,因爲她是受害者!
反正,就是完全說不通,也是那種思路非常極端的類型。”
寧書藝聽完點點頭:“和朱青青雖然不是同一回事,但是莫名有一種異曲同工的感覺。”
“其他還有什麼比這個性質更惡劣的事嗎?”霍巖問。
趙大寶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有,說了你們可能都得嚇一跳,有一個女生,試圖給自己父親下毒……
好在她爸命大,到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總算是脫離了危險。
就這,爹媽還去公安局,去法院哭呢,求情,說不想追究孩子的責任,選擇諒解,被人家告訴他們這種刑事案件不是被害人諒解不諒解就可以不追究責任的,兩口子還挺受打擊。”
寧書藝和霍巖聽到這話的確被嚇了一跳,前一個雖然思想上是有些鑽牛角尖,往極端的方向發展了,但是大體倒也說得過去,這個給自己父親投毒的可就是完全另外一個嚴重程度了。
“這女孩兒的父親對她有過什麼虐待或者別的讓她格外仇恨的舉動?”寧書藝問。
趙大寶搖搖頭,拍拍腦門兒:“瞧我這腦子!對咱們來說是沒有,但是對於那個女孩兒自己而言,她還真覺得她爸還真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她有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弟弟。”
“父母重男輕女很嚴重,對女兒和兒子區別對待了?”寧書藝猜測。
趙大寶搖搖頭:“沒有,聽說他們家非但不是重男輕女,反而還推崇什麼女兒富養,男孩兒窮養,弟弟上小學之前就連衣服都是粉粉嫩嫩的,全都是姐姐小時候穿小了的,除了裙子,別的都給兒子直接拿去穿了。
家裡房子不夠住,也是先給女兒騰出來獨立的房間,兒子跟爹媽擠在一個房間裡。
但是這個小姑娘就好像中了邪一樣,堅持覺得她爸爸對她所有的好都是虛僞的,都是爲了掩飾骨子裡的重男輕女,如果不是重男輕女,爲什麼在生了她之後,又生弟弟。
給她單獨一個房間也不代表什麼,說不定以後等她大學畢業,爹媽就要把她給掃地出門,以後家裡的房子存款都留給弟弟呢。
所以她就越想越恨,越想越恨,不知道怎麼打聽的,說只要是沒立遺囑的情況下死了,繼承財產的時候是不區分兒子還是女兒的,所以她就想毒死她爸爸和弟弟,這樣一來,既能夠繼承爸爸的財產,又能進一步排除掉一個競爭對手。
結果那天好巧不巧,弟弟假期在外面做兼職,沒回家,躲過一劫,就她爸一個人倒了這個兩人份的‘血黴’!”
寧書藝聯想到呂霞和朱宏提到過的,朱青青之前有一段時間也曾經對朱宏表現出過非常強烈的敵視情緒,不禁心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後怕。
這個互助會雖然不一定和朱青青的死有直接關係,但影響卻比她最初以爲的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