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下完結

罪惡之死城 破曉 下 完結

“我昨天晚上就感覺到奇怪了,那個男的和她的老婆住進去沒多久,便跑了出來,大叫了一聲嚇了我一跳,然後又跑了進去。不過我以爲是夫妻之間開什麼玩笑,也沒在意。但是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那個男人又跑了出來,而且衣服並沒有穿整齊,匆忙的開着車離開了。”一家木屋旅店的前臺服務生正在接受採訪。“我當時真想去他住的那間木屋看一看,不過我們服務人員還是不能闖客人的房間的,況且昨天還是情人節。不過今天早上,住在他們隔壁的一對夫妻來退房,那個女的無意中說了一句‘隔壁的房間連門都不關,真大膽。’給他們辦理完退房後我便走到了那個木屋的門前,發現門的確沒有關上,我先敲了敲,沒人理我,我就進去了,然後,然後我發現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躺在牀上,左側**上被燙了七個煙花,我走近看了看,發現的確是死了,我就報警了。”

許強看着電視上的早間新聞,呼吸越來越急促。

“那個男人有在你這裡登記嗎?”

“是的,死去的那個女人叫王美慧,那個跑出去的男人叫許強。”那個服務生說。

“好,那我們謝謝這位服務生給我們講了現場的情況,觀衆朋友們,您現在收看的是早間新聞,我們正在對昨天晚上的一起殺人案進行追蹤報道。”前方的記者很激動的說。

“不可能,不可能,我殺了美惠,我殺了美惠!不可能,這不可能。”許強呼吸越來越急促,他不知所措的在屋子裡打轉轉,並且不停的重複着:“不可能,不可能。”他踉踉蹌蹌的走到了臥室的櫃子前,從裡面拿出了手槍,一邊上着子彈一邊不停的說:“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殺了美惠,我是兇手。”他的腦子裡不斷重複着幾個場景,那些被害大學女生的面孔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自己的鞋子,自己的萬寶路香菸,自己衣兜裡的垃圾袋。這一切的一切讓他無法接受。

“許強殺了他的妻子,作案的手法和大學女生連續被害案的手法一模一樣。”劉爽對着白陽和金三滬說。

“我昨天錄入檔案的時候發現一個叫許天華的案例,他的作案手法也和大學女生連續被害案的手法一樣,而且許天華的作案發生在三十多年前。”白陽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再對許強說了,正如他昨天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就是許強和許天華之間有着他們不知道的關係。

“你怎麼不早說!”金三滬埋怨着。

“我昨天晚上才發現的,而且許強的手機關機了,我不知道向誰說。”白陽解釋着。

“那麼,那麼,殺害劉珊珊的人會不會也是許強!”金三滬看着他倆說。

“總之我們先去許強的家裡,看看他在不在,我們找到許強一切都清楚了。”劉爽指揮着警員們直奔許強家。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許強舉起了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劉爽趕到許強家的時候,發現的是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許強。他看了看金三滬和白陽,抓住自己的頭髮,怒吼道:“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兒!到底發生了什麼!”看到已經死去的許強,金三滬心裡感到莫名的難受,曾今的他的確非常恨許強,他恨不得許強早點死,可是當這個詛咒實現的時候,這一切又是那麼的可怕。

時間是不會爲任何人而停止的,許強的事情依舊令重案組的警員們一頭霧水,趙建國的死也是讓公安局上上下下亂成一團。目前由劉爽擔任重案組的組長,並且兼顧這公安局那邊的事情。金三滬和白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對於這幾起案件,他們依然毫無進展,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僵局之中。“喂。”金三滬接到了李青雲的電話。

“出來,今天中午,政法大學邊上的咖啡廳見。”李青雲說完便掛了電話。

“誰?”白陽問。

“李青雲。”

“怎麼?”他不想多問但還想知道。

“突然約我出來,誰知道呢,不過還是去看看,說不定會有驚喜。”金三滬說。

李青雲早早的來到了咖啡廳,他找個地方坐下了,要了一杯咖啡和幾塊麪包,等待着金三滬。

“對不起,遲到了。”他進來後發現李青雲已經享用上了午餐。

“沒事兒,這頓飯錢你出。”

“嚯!爲什麼。”金三滬笑着說。

“因爲我會讓你笑的更開心。”李青雲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本雜誌。“《學術心理》這是美國心理學會最權威的雜誌沒有之一。你翻開第一頁,然後看吧。”他有些悲傷的說。

金三滬拿起雜誌,看了起來,這裡面的內容令他目瞪口呆。第一頁的標題是“中國心理學家王謙因倫理問題被美國心理學會起訴”裡面的具體內容並沒有說的太清楚,不過似乎是說王謙在中國的研究涉及到倫理問題,並且很可能涉及到刑事問題,美國心理學會已經將這份起訴的申請上交美國法院。“我有些沒看懂。”

“這個雜誌從美國翻譯過來再到中國發行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我想你的上級馬上就可以接到電話,他們會把王謙遣送回國,交給中國警方查辦。”李青雲說。

“我還是沒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

“這是正統的雜誌,當然不能透露王謙具體做了什麼,不過我和在美國的同學聯繫過了,他們說那個叫王謙的心理學家制造了一個殺人機器。”

“是什麼?”金三滬似乎反應很慢。

“就是許強。”李青雲把一切都說明了。

“怎麼做到的!”金三滬驚訝的說。

李青雲搖了搖頭說:“這個只有美國心理學會的高層們知道,其他人肯定都不會知道。”

金三滬還在琢磨着其中的奧秘,自己的手機響了。

“喂,金三滬嗎?”劉爽說。

“怎麼了?”

“儘快回局裡,召開緊急會議。”他風風火火的說。

“什麼?”金三滬感覺莫名其妙。

“別問了,快回來。”

“好。”金三滬掛了電話,結了帳,便離開了。等他趕到會議室的時候,發現開會的只有三個人,劉爽,白陽和自己。

“你搞什麼!”金三滬有些不耐煩的說。

“剛剛上級來了新指示,說王謙已經被派遣回國,明天就會開庭審理,具體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上面要求我們派出三個代表去旁聽。”劉爽說。

“這真是太棒了。”白陽高興的說。

“可是,我們沒有什麼證據。”金三滬說。

“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劉爽安慰他說。

“好,明天一定會知道真相的!”金三滬勢在必得的說。

李青雲從咖啡廳回去以後,心裡莫名其妙的感到難受,名利這東西還真是害人,他決定在今年的3月27號結婚,海燕已經同意他了,結婚後就打算辭去精神病康復中心的院長職務,飛往美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過,明天還是要去聽一聽王謙案件的開庭,畢竟對於王謙的事情,他雖然什麼也不知道,但是他想自己多多少少也算半個從犯。

王謙站在法庭上,轉過身看了看旁聽的人羣,他發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衝着李青雲和金三滬笑了笑,然後又轉了回去。“他沒有請律師。”李青雲對坐在旁邊的金三滬說。

“爲什麼?”

“因爲他是來告訴所有人真相的。”李青雲平靜的說。可是這時候他的心卻在怦怦的跳個不停。

王謙扭了扭脖子,一副很自大的樣子。他清楚自己的處境,只要什麼都不去說,自己便無大事兒,無非是關個一年半載的,然後取消了他的學位和所有的研究成果。不過恰恰是這些研究成果比他的生命還重要,所以他決定將所有的真相公佈於世。在法官大人一句被告人自述后王謙開始興奮起來。

“今天旁聽的人很多,但是與其相關的人卻只有三四個,我不是來講故事的,你們現在心中都在想着兩個問題。第一個是丼石縣到底發生了什麼,第二是個我到底都做了什麼。那麼,我就來告訴你,我操縱了整個丼石縣。”全場一片譁然,王謙得意的看了看他們驚訝的表情,繼續說:“整個事情要從三十多年前發生在丼石縣的連續殺人案,那時候的我還是一名實習醫生,一名心理學專業的研究生。那時候我就萌發了去研究人類的人格塑造與社會環境之間的關係,我打算用實踐去證明華生的名言,但是這一切被我的導師拒絕了,他告訴我這一切有悖倫理,並且把我逐出了師門,我因此沒有拿到研究生的學位,不過這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我一定要把我的想法搬上學術的舞臺。可以說是天公作美,一個叫許天華的人出現了,他在丼石縣半年內殺害了七名年輕的女性,最後一個殺害的竟是他的妻子,被警方抓獲後他被診斷爲精神異常,當時在中國從事精神病研究的人少之又少,而我便是其中之一。許天華被送往江平市的精神病院,我和當時的幾名醫生對他進行了診斷,一個新鮮的詞彙走進了中國精神病學的大門,那就是——分離性漫遊症。醫院的多名醫生都表示對此抱有極大的興趣,而我卻發現很多被害人的家屬無法接受兇手是一個精神病的事實,於是決定帶領他們復仇,從而完成我提出的關於人格塑造與社會環境存在一定關係的研究。”王謙聳了聳肩,笑了笑說:“現在你們看到了,我成功了,這項研究就連美國心理學會的元老們都不敢相信,他們不得不暗自裡承認我已經超越了他們,所以我的研究成果被打壓了。”

“你的研究是什麼呢?”法官大人似乎等不及了。

“許天華有三個孩子,一個長子當時已經3歲了,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當然那是異卵雙生子,她們像的並不太像。我讓當時的三名受害者家屬收養了這些孩子。你們很想知道那三個人是誰吧!一名是已經死去的丼石縣公安局長趙建國,一名是江平市的運輸大亨王力平,還有一名比較默默無聞,她叫謝阿娜。他們做的真的很棒,非常棒的實驗助手,哈哈哈。”王謙大笑了三聲,場下旁聽的人都已經目瞪口呆了。“我讓謝阿娜收養了許天華的長子,他叫許強。王力平養了許天華的一個女嬰起名叫王美慧。趙建國收養了另一個女嬰叫趙杜杜。他們的復仇計劃拉開序幕,我的研究從此開始。”

“許強是王美慧的親哥哥,我操,我……”李青雲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這一切,這一切都他媽的太荒唐了。”劉爽的呼吸變得氣促起來。金三滬在一旁聽着,已經說不出什麼來了。

“這三個孩子中最難對付的是許強,他當時已經三歲了,並且他看到了許天華殺害自己母親的全過程,我必須對他進行處理。對於重大創傷的遺忘處理應用在一個三歲的孩子身上還是異常簡單的,當我們遇到重大創傷的時候,心理防禦機制便會採取選擇性遺忘。不久之後他便忘記了之前所發生的,並且開口叫謝阿娜“媽媽”,謝阿娜在我的指導下,成功將許強培養成一名警察。對於趙杜杜,趙建國按照我給他的培養計劃將其培養成一個感情瘋子,後來趙杜杜長大之後的確成爲了一名癡情少女。至於王美慧,她相對幸福的多,我讓王力平從小就對美惠處處寵愛,讓她在無壓力的環境下成長起來,後來證明了她在和許強的夫妻生活中不斷的給許強施壓,這也就是壓力轉移。”他說的口有些幹,不過作爲一名犯人,還是沒有水喝的。“一切都非常順利,王力平成功的推動了丼石縣的改革,將丼石縣變成一座“死城”。我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是要增加這個小城的壓力,在壓抑的環境中,犯罪必然會出現。作爲警察的許強目睹一起又一起的惡性犯罪必然會勾起他內心的那個“惡魔”——分離性漫遊症。這個病症會遺傳的,有人會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子,在病發的時候患者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的潛意識在支配着他的行爲,所以做過什麼他根本不知道。許強的遺傳中帶有這樣的病症基因,只不過需要給他病發的條件,而我便成爲了他的催化劑,成功的讓他發病了,殺過那麼多人,許強自己也不知道,還在調查,可笑的調查自己所犯下的罪!我當時聽到許強去賄賂趙建國,我就已經笑翻了。他這是自己在往坑裡跳,不過即使他不這樣做,丼石縣的重案組組長也是他來當,因爲這是早已經設計好的遊戲,不會改變。後來怎麼樣呢?你們都看到了,在血腥和壓力下,他果真發病了,並且像他父親一樣開始了獵殺行動,這頭小獅子的初次狩獵做的非常完美,我看到了這一切!”

“王謙,你個混蛋!”金三滬大叫起來。

“肅靜!”法官維持了法庭內的秩序。

“許強娶了王美慧這也是計劃之中,不過不是我的研究計劃,而是他們的復仇計劃,每個人心中都藏着一個惡魔,那些被傷害的人表露出自己的憤怒時往往更加恐怖!親哥哥娶了親妹妹,他們還真是有想象力。”王謙一副不屑的樣子。

“那個混蛋,那個混蛋。”金三滬在下面咬牙切齒的低聲說。

“許強一共殺害了四名大學女生,最後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也是親妹妹王美慧,那天晚上讓我激動不已,當我看到他們住進了山腳下的木屋,我便知道,這一切即將來臨。”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嗎?”不知是誰在下面說了一句。

“當然不是,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呢!這裡面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你們可能覺得宋文的死與此無關,那麼我告訴你,宋文的死也在設計之內,許強的生命中需要這麼一個恨他入骨的人,這樣才能激發出他內心的惡魔。當然那個叫高元的的確是個意外,不過不影響大局。對於人格的塑造,是停留在一個不太明確的上下閾限之內的,只要不超過上下值,就不能算是意外。雖然聽起來很不容易懂,但是這件事情的容錯率是很高的,所以我可以成功。當然,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出手,比如劉姍姍的死和趙建國的死。劉珊珊是個極大的意外,她的存在已經超過了我的容忍範圍,因爲她竟然看到了許強的臉,如果她指證許強,那麼我之前所作的一切將功虧一簣。不過我要感謝我的學生,他叫李青雲,他無私的把劉珊珊交了出來。”他轉過蛇衝李青雲微微一笑。

李青雲用雙手捂住臉,他懊悔極了。

“我殺了劉珊珊,沒辦法,她必須死。趙建國也是我殺害的,因爲他想放棄了。人一老就容易動感情,王力平也是這樣,不過他算明智,選擇了自殺。”

“你是怎麼殺害的趙建國!”劉爽打斷了他的話。

“氫氣。”王謙得意的說:“我的化學很好的,我先把他約了出去,然後潛入他的家中,在馬桶中放置了裝有氫氣的玻璃瓶,然後安裝了電打火,用保鮮膜密封住,他打開馬桶之時,便是他歸天之日。玻璃瓶在氫氣爆照的威力下炸裂開,他逃不了的。還有一件事情令我欣喜若狂,如果趙建國還活着,如果王力平還活着,他們一定會放禮花慶祝的!因爲王美慧懷孕了,許強殺死的不僅僅是他的妻子。在場的很多人沒有經歷過許天華的時代,當時七名被害人中有兩名懷有身孕,一名是趙建國的妻子,他們剛剛結婚不久;另一名是王力平的女友,他們正打算結婚。至於我,我騙了他們,我根本不是什麼被害人的家屬,我只是在利用他們,在仇恨面前,人性顯得那麼脆弱。”王謙低下了頭,他內心中似乎還有未說出的秘密,不過已經沒人在乎那是什麼了,他所說的這些,已經足夠了。

“休庭!”法官威嚴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