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講故事的人

029-講故事的人

人做夢有許多種。

第一種是純粹的生理行爲,雖然有一些是好笑的,有一些是平淡的,還有一些是可怕的,但那終究只是個夢——最普通不過的東西。這樣的人,多數人早上醒來的時候,會把昨晚的夢忘得一乾二淨。

第二種是生理加心理的綜合行爲,比如說,你整天想一件事,或是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往往便會夢到他。比如說:你夢到自己和心議多年的女人上了牀,或是你夢見你賺了數不清的錢……

第三種是比較可笑的白日夢。做這種夢的人,喜歡幻想,大白天的,他不好好工作學習,也不看YY小說,卻坐在家裡傻乎乎的發呆,幻想自己成了千萬富豪,幻想滿屋子的鈔票,幻想自己住在別墅裡,外面全是名車……

第四種,是真真實實的惡夢。那是在大白天,絕對清醒的時候,一個人忽然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或是自己的親人出了車禍,或是被奸人騙走了所有積蓄,或是自己的老婆出了軌……

現在,張楚要讓出軌的老婆永遠做第四種夢,他有他的辦法,前面已經提到了一些。

沒錯,一個小時之前,兩個人剛剛激情地發泄了一回。他們都已經筋疲力盡,尤其是何紫雲,她喝多了酒,現在已經睡得不醒人事。

操縱一個人做什麼夢,那是一種科學,可是往往有些科學會促使一種下流的行爲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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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尿牀了。

怎麼回事?難道是張楚?她現在不知道答案,她想:絕不是每個人都敢這麼做的。

她做了個夢,夢的開始非常甜美,但是後面卻讓她醒來之後仍在害怕。

後半夜,兩點。

她發現張楚悄悄地下了牀,然後穿上衣服輕輕地關上了門。她在想:這傢伙一定捨不得賺錢的機會,出去開車了。

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中,她發現何慶剛醉熏熏地回來了。

現在只有她和弟弟在家,屋子裡的燈光極暗,暗得隱約能看到個人影。何紫雲的腦袋昏昏沉沉,她望着自己的弟弟,突然嘻嘻傻笑起來:“慶剛,你不是到外面泡小妹去了麼?”

“沒……沒有,姐……我怎麼能捨得你一個人在家呢?”

何紫雲仔細看了看弟弟,她嚇了一跳,隨即又安定下來:“慶剛,你說我是不是喝多了,我怎麼看你那麼象張楚呢?”

“你不會是想我姐夫了吧?他正在外面象驢一樣賺錢呢……”

“臭小子,不行這樣說你姐夫,你姐夫他,他今天晚上好厲害,把我弄得很舒服……”

“姐……我就不厲害了麼……”何慶剛暈暈乎乎地爬上了牀,轉眼身上一絲不掛。

何紫雲捧着弟弟的腦袋,眼神迷離地說:“慶剛,你真帥,你比他厲害,來嘛……”她的嘴湊到上去,兩個人咬在了一起。

……

忽然,何紫雲發現在自己在一個無邊的沙漠中央,到處一片金黃。她看了看當空的烈日,只覺得口中乾渴無比,正想讓何慶剛弄些水來,突然,她發現弟弟大半截身子已經陷入細沙之中,可憐的何慶剛已是滿臉的幹黃,瞳孔也比平時大了一圈,一副油枯燈盡的樣子。

何紫雲嚇壞了,大喊:“慶剛,慶剛,你怎麼了?你醒醒!”

何慶剛的眼皮好沉,用盡了全身力氣才睜開眼睛,他張開了乾裂的嘴脣,有氣無力地說:“姐,我渴……水……”

茫茫沙海,哪裡有水?何紫雲雙眼血紅,突然站起身來,拼命地跑,大風帶着狂沙吹得她睜不開眼睛,耳邊只有一個聲音:“姐,姐,水……”

不知跑了多遠,最後她也渴得沒有一絲力氣,只好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

現在,弟弟只剩下個腦袋露在外面,她急了,拼命地挖着沙子,可是旁邊的沙子馬上補充了過來——何紫雲絕望地流下了眼淚。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何慶剛的嘴脣上,過了一會兒,何慶剛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說:“姐,我要死了,水……”幾個字下來,嘴脣竟已經裂開了口,鮮血跟着流了下來,隨即便被烈日曬成了硬痂。

何紫雲瘋了一樣地重新挖起了沙子,她知道,弟弟已經不行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忽然,她感覺到一陣尿意,心中一動,想:機會來了。

她爬在弟弟耳邊大喊:“慶剛,你挺着,姐姐給你弄到水了!”

她脫下了褲子,蹲到了何慶剛的頭上。

“譁……”

何慶剛醒了,他的眼睛慢慢的睜開,很快,他身上充滿了力氣。他拉着姐姐滿沙漠跑,突然,他們看到了黑色的大海。這時,空氣驟然冷卻了下來。

兩個人都有些冷,很快便發起抖來。

不能再往前跑了,海里沒有出路。他們回過頭,赫然發現,後面竟是一片亂墳交錯的荒地。

何紫雲驚道:“慶剛,這是什麼地方!”

眼前是無數的墳包,高高矮矮,四周白骨嶙峋。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何紫雲的心嗵嗵亂跳。她稍稍感覺到有些不對,低頭才發現,自己腳下踩着一塊墓碑。

她忙退後一步,那塊破舊的石碑上寫着:“王景陽之墓”。

她嚇得魂飛魄散,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拉何慶剛,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四下裡空蕩蕩的,陣陣陰風吹了過來,何紫雲顫抖着,嘴裡驚慌地喊着何慶剛的名字。

忽然,這坐墳墓後面緩緩站起一個人,正是早已經高度腐爛的王景陽!

何紫雲驚呆了,鼻中聞到一股濃濃的臭味,險些便吐了出來。

只見王景陽努力地笑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開口的一瞬間,臉上的爛肉噼哩啪啦地掉在地上:“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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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聲凌厲的尖叫,何紫雲從夢中醒了過來:“張楚!張楚!”

身邊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人答應她。她還不知道,張楚剛剛在她耳邊講了一個可怕的故事,然後便離開了家。

屋子裡漆黑一團,何紫雲把手伸進了張楚的被窩——熱的,沒有人。她一動也不敢動,腦袋縮進了被子裡,過了好久,她才壯起膽子扭亮了檯燈。

當光明來臨的時候,恐懼也會隨之淡化。這也是女生獨自己在家要把燈全部打開的唯一原因。

何紫雲好不容易纔坐了起來,回想着剛纔的惡夢,忽然,她感覺自己的下體有些潮溼。掀開被子,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尿牀了。

張楚呢?他上哪兒去了?

“你上哪兒去了?”何紫雲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老婆,我睡不着,開車呢。你怎麼不好好睡覺呢?”

“我……我做了個惡夢。”

“是麼?說來聽聽。”

“我夢見了死人……”何紫雲講述了夢中的後半部分,當然,她用自己的尿救弟弟的那段略過了。

“哦,沒關係,老婆,別想了,只是一個夢而已,我會早點回去。”

何紫雲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她永遠也看不到,電話那邊張楚滿臉是詭異的笑容。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張楚把門鎖添加了潤滑油,開門的時候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要何慶剛晚上不回家,他總會悄悄地回來給她講故事,當然,故事的內容永遠充滿了恐怖,他做得神鬼不知,很快便沉迷其中,不久,夜裡給睡覺的人講故事成了他的一大愛好。

陸小琳走後的第四個晚上,張楚獨自駕車,滿大街尋找獵物,直到九點,居然一個客人也沒拉到,這讓張楚心中暗暗焦急。

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電話從此以後改變了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