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殿並不完整。
白墨在拿到手後不久，便發現了這個事情。
而且這個不完整，或許是故意的，有人特地將主神分開成兩個部分。
“啊啊啊……！”
當白墨手上的魔方，與隱藏在巫仁性體內隱藏的一點主神殿碎片相呼應時，劇烈的疼痛開始如潮水一樣衝擊他的大腦。
再也顧不上眼前還有兩個大人物，巫仁性痛得雙手抱頭，全身青筋暴現，冷汗狂冒，異常悽慘的叫喊着。
深入靈魂的痛，瞬間便擊潰了他的意志，讓他完全放棄了僞裝的那一點鎮定。
魔方發出神秘的綠光，巫仁性的頭也散發着同樣的光芒，兩者交相輝映，一時間氣氛竟變得詭異了起來。
“主神還沒有死透。”
虛玄零跟白墨相視一眼，瞬間都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因爲在他們的感應中，一個強大，卻又異常混亂的意志，似乎正在快速的復甦。
一股澎湃的力量在共鳴中產生，得到了這股力量加持以後的魔方，開始嘗試掙脫白墨的控制。
他手上的白光，跟魔方身上的綠光，每一刻都在激烈地互相抵消，但看起來還能對抗好一段時間。
無數綠色的符文在巫仁性身上浮現，不過這些符文，與其說是他自己的東西，倒不如說更像是強加於他身上的封印。
鎖鏈一般的符文，繞着他的身體綁了一圈又一圈，哪怕他青筋暴現，目眥盡裂，掙扎得七孔流血，也沒能鬆脫出分毫。
不斷有像野獸一樣無意義的低吼聲傳出，讓周圍的空間都顯得有些搖晃了起來。
虛玄零雖然受到的影響不大，但卻忙着保護起仍在沉睡當中的其它輪迴者，畢竟他們現在也算是她的半個部下。
至於他們醒來以後願不願意投靠自己，那也就由不得這些人了。
相信只要是腦筋還正常，就不會拒絕自己這個真仙的招攬。
……
白墨依然死死地抓住魔方主體，無論它掙扎得多厲害，但卻始終無法真正離開哪怕一步，就像一條拼命在漁夫手裡掙扎的魚一樣。
排山倒海的神念，開始強行滲透進這個詭異的魔方，從亞原子層面分析起它的一切……
“這是一個牢籠。”
半晌，白墨說出了他的結論。
“針對那頭野獸的封印嗎？”
這也是虛玄零的其中一個猜測。
“沒錯，只不過這是一頭高達八階的‘野獸’。”
“……”
“八階……嗎？”
八階這兩個字，是何等的沉重，要知道現在整個聯邦，七階的仙人也不到十指之數，每一個都是擎天之柱，唯一一個八階，還是白墨這個遊離於聯邦之外的人。
結果現在路過撿到的主神，裡面竟然就囚禁着一頭八階的怪物，這豈不是說，囚禁這個傢伙的人，也能隨手滅掉整個聯邦？
“它並不是被更高位存在囚禁的。”白墨彷彿像有讀心術一樣，順着虛玄零心裡的想法說道。
“這個牢籠，絕大部分由它自己構成，剩下來的一點，是一些仙階以下生命留下的痕跡。”
他說到這裡時，如同萬古玄冰一般的平淡語氣，竟然罕有地產生了一點波動。
“嚴格來說，它在自殺。”
“自殺？”
“你知道道化吧。”白墨突然問道。
“當然，還是你寫的卷軸裡看到的，每個仙人都必須用真靈壁障不斷對抗的宇宙侵蝕現象，到撐不住的那天，就會兵解重新化爲這天地的一部分，這個過程就叫道化。”她像背書一樣，背起了白墨寫在卷軸裡的定義。
“以‘主神’爲牢籠的這個生物，道化程度已經到了幾乎完全失控的地步，出於某些原因，它選擇了自我封印。”
“但是爲什麼這封印要做成這模樣？”
“封印不是永動機，所以它選擇了用血祭怨魂的方式，維持封印的強度。”
“不斷引入新的輪迴者，讓他們在極度殘酷的環境中，逐一帶着強烈的情感死去……將封印一直維持下去。”
“天才的構想。”虛玄零顯然也沒太當普通人的性命是回事，對血祭封印只有好奇與讚歎，並沒有覺得有一絲一毫的不妥。
“這個主神跟‘西爾德斯’還是不太一樣的。”
“你是指方舟？”
對聯邦的高層來說，方舟西爾德斯的存在一向是公開的秘密，上面的人雖然已經全數轉化成了魂體，但內心仍然認爲自己是人類，是聯邦的一部分。
“嗯，自稱‘主神殿’的方舟。”
“也不知道就他們那幾萬人，是怎麼樣誕生出兩尊鬼仙的。”
“據我的情報，西爾德斯現在統治的，包括莽荒界在內，適合人類居住的世界一共四個，下轄加起來超過二十億人口。
他們的內殿雖然確實是只有四萬成員不到，但畢竟是數十億人裡選出來的精英。”
“……”虛玄零隻知道自己在莽荒界的家族跟方舟有合作，合作統治整個世界，卻沒想到對方除了莽荒界以外，竟然還隱藏了那麼多的底牌。
而且更震驚的是，白墨竟然安插了內鬼在方舟上……
“那‘巫仁性’這個人，就是它的本體？巫仁性，無人性，道化，名字正好對應。”眼見話題即將帶偏，她又一次回到了眼前的‘主神’上。
“是他的意識主體，他將記憶也封印上以後，在主神殿下的各個世界裡不斷輪迴轉世，這一世，恰好投胎成巫仁性這個角色。”
“所謂的主神殿掌控者，從頭到尾都是個被利用的工具人？一個純粹被忽悠去維護封印的工具人。”
“掌控期間控制者的權力是真實無虛的，雖然主神殿裡所有的力量，傳承，寶物，都是源自被封印的八階存在。”白墨如此說道。
“連龍肝鳳髓，萬年靈乳，先天朱果這些天材地寶都能生造出來？”
“你要嗎？”
白墨眉頭輕皺，一道白光閃過，天上便下起了靈石冰雹，同時掉下來的，還有數十種形態各異的高中低階靈草。
“七階探索毀滅的力量，八階則是造化，是創造的開始。這些靈石靈草，是我用一萬倍於它們本身蘊含的靈能消耗生成的。”
“只要捨得消耗，我等可以創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