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司鐸克蘭

艾斯聲音異常溫柔的勸道:“這叫對主忠誠,邁恩幫的財富取之於信徒,我們取出一半歸還於聖光,以贖罪過。如果沒有任何貢獻,我們憑什麼能在舊街建立分區教堂呢?

至於剩下的一半,我們作爲新教堂之資,維持整個舊街秩序運轉,保護舊街居民,這是回饋信衆。”

雅米拉感覺艾斯說的並不符合自己對正義的認知,但是她仔細想想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只能訥訥的答道:“那我們就試試?”

艾斯喜悅的拉起雅米拉,往後一撤步鞠躬說道:“感謝你,親愛的星輝騎士雅米拉閣下。”

雅米拉正色答道:“一切都是爲了舊街信衆。”

這本是很嚴肅的對話,但雅米拉麪頰的羞紅讓這對話似乎有了幾分旖旎。

雅米拉守在此處,艾斯則找到了半巨人克萊爾拉丁,將麗莎等人委託給老康特照看後,克萊爾拉丁扛着他們從邁恩幫取得的所有財富,將一半悄悄埋於舊街的墳場。

在這期間還出了一個插曲,幾個打更人看到了艾斯等人的行蹤,也被艾斯發現,最終被艾斯弄昏。

“這是我的特殊技巧,他們大概會昏睡三天,等他們醒來,我們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雅米拉聽了艾斯的話,仍然不太安心,她擔憂的說道:“那我們也不能把他們仍在這,這附近的打更人應該有住的地方,放到那吧。”

克萊爾拉丁嗡嗡的說道:“騎士閣下,您真是個善心人。我認識路,我把他們帶去。”

說罷他一手一下,將三人扛在肩上,咚咚咚的狂奔跑去,大約過了一刻鐘克萊爾拉丁跑了回來。

艾斯見狀讓克萊爾拉丁扛着財寶,三人趁着夜色前往聖伊凡大教堂,這一路上多虧艾斯的眉心豎眼,避開了巡夜的士兵,悄悄抵達大教堂。

克萊爾拉丁在送完財寶之後就先行回到了舊街,他還擔負着守護麗莎和那些孩子的責任。

聖伊凡大教堂是整個王都地區的教區教堂,最高領袖是十二位紅衣主教之一莫姆·馬特。

雅米拉的老師,聖伊凡大教堂的執事主教派恩·胡德接見了三人,教會現在儼然式微,已經多少年沒有人交過贖罪金了。

艾斯竟然帶了足足價值兩千金幣的財寶贖罪,驚動了紅衣主教莫姆閣下,派雅米拉的老師,執事主教親自接見。

兩人在禱告室密談了許久,直到太陽升起,派恩·胡德和艾斯才走出房間,在紅衣主教莫姆·馬特的主持下,聖伊凡大教堂的主教團通過了一項決議。

陽光透過五彩的琉璃天窗灑下,艾斯屈膝跪在紅衣主教身前,紅衣主教莫姆·馬特手塗聖油,迎着陽光宣告:

“今任命修士克蘭·舊街爲伯納達舊街分區司鐸,全權負責該分區教堂建設和管理,爲聖光牧養和引導舊街民衆,傳播主的光輝……”

艾斯恭敬的接過印章、任命卷軸和司鐸袍,神情肅穆。

雅米拉也第一次看到了艾斯的長相,陽光灑在艾斯身上,竟是那樣絢爛,她的心跳不知覺快了,臉蛋微微發燙。

“長的明明很帥氣嘛,爲什麼要總戴着面具。”

她低聲呢喃,思緒又回到那晚抱着艾斯的時候,臉頰更紅了。

這儀式並不長,尊貴的紅衣主教莫姆·馬特閣下意猶未盡的講了半個小時,人們終於散去,艾斯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成功的混入已經式微的聖光教會系統,成爲了一名受人愛戴的神職人員,從今以後,艾斯的正式稱呼伯納達地區教會舊街分區教堂司鐸。

第一次走在陽光下的艾斯,將聖輝面具貼在胸口走出聖伊凡大教堂,街道車水馬龍,接近正午正是人流最密集的時候。

雅米拉與艾斯並肩走在街上,她輕聲說道:“希望你能給舊街帶去聖光的福音。”

艾斯微微一笑,對雅米拉說道:“我會努力的,我是貓先生這件事,只有你和克萊爾拉丁知道,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這個身份偶爾還會有用。”

雅米拉重重的點點頭,兩人慢慢遠離人羣,來到幽靜的小巷,雅米拉有些擔憂的說:“我需要學習星耀騎士的戰技,暫時不能去舊街幫你了,只能靠你自己努力。”

艾斯搖搖頭打斷道:“你要相信我,過幾個月舊街的秩序就會煥然一新,無人可以肆意欺凌善良。只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在你身上,還有半年就是聖劍祝福,你準備好了嗎?”

雅米拉雙手下意識的抓着雙手,她有些懼怕,雖然心中嚮往正義,但她從未在高位上待過,她的內心懼怕的不是競爭和死亡,而是害怕做不好。

“貓先生,你知道嗎?我只是一個農夫的女兒,我來到聖伊凡大教堂後才識字,就算這樣我也僅僅是識字,根本沒什麼文化,也不懂得如何治理國家。

不止如此,我還很魯莽和幼稚,我總認爲人應該時刻保持正義之心,對他人心懷憐憫,有着乾淨的靈魂。”

她的目光帶着憧憬,毫無疑問這就是雅米拉的期望,也是她對完美自我的展望,她微微嘆息的說道:“這樣的意志,做聖光之下的騎士當然毫無問題,但如果想成爲一名國王,一名統治者恐怕不太可能。”

艾斯搖搖頭,命運的絲線開始彌散,嶄新的劇本卷軸已經在他的豎眼誕生。

他雙手抱住雅米拉的雙肩嚴肅的說道:

“我不贊同,我從來不贊同。統治者必須黑暗,統治者必須精通各種權謀,這是絕大多數人的認知,也是這個世界的事實,但這不意味着就是正確的。

爲什麼不能由純淨的靈魂,乾淨的義人統治這個世界呢?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公平的世界,一個人只要正當努力就能向上攀登的世界。”

艾斯眼中充滿着光芒,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雅米拉有些睜不開眼,激盪的命運音樂也開始演奏,讓雅米拉內心躍躍,她聽着艾斯繼續說道:

“難道因爲不公長存,我們就要甘之如飴?難道我們不能儘自己所能,改變這個世界?

你既然被試王石選中,你就有成爲王的資格,只要堅定內心,你就會成爲王選戰爭的參戰者。

雅米拉,你確實有很多不足,個人實力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不通權謀,不會治理,但你有一顆金子般的內心,你真正向往着光明,我認爲這就是一個王最難得的品質。

雅米拉·伯納德,你認爲王是究竟是什麼?”

伴隨着如波濤般的音樂,雅米拉有些迷茫的說道:

“我有王的品質?我一直認爲王是一位人間至高的統治者,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做想做的一切。

在不同人眼中,王可能是不一樣的,我父親一直羨慕王,他總說王會用純金鋤頭種地。

當然我知道王不用種地,事實上很多人想成爲王,恐怕更多是羨慕王奢侈的生活和天定的王權吧。”

艾斯摸了摸雅米拉迷茫的小腦袋,拉着她的手往上一躍,兩人幾個飛躍到了附近最高的塔樓之上,俯視着熙熙攘攘的人羣。

命運的音樂越發激昂,艾斯迎着風兒,溫和的對雅米拉說道:

“如果你成爲了王,那我們眼前所有人的生活都將與你息息相關,王是責任,王是揹負,王應該是一位義人,聖光庇佑着這個世界,我們的信衆也應該由一位義人王統治,由義人王庇護。”

雅米拉被艾斯說的話有些動搖,她的長髮和長裙隨着風兒舞動,輕聲說道:

“我也很想有這樣一位義人王,能懲治所有的邪惡,能明辨是非,給所有的善良之人帶來幸福。可我除了堅信自己能嚴守正義和純潔內心,其他的我根本沒有信心。

我沒信心明辨是非,我沒信心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更沒有信心給善良之人都帶來幸福。”

艾斯微微一笑,雅米拉的想法正和他意,他嚴肅的說道:

“能力是可以鍛鍊的,但純潔的靈魂是無法鍛煉出來,即使無法鍛鍊的能力,也可以通過選賢舉能,聘請賢人來補足。

我即將前往舊街,如果你願意,可以來舊街幫我,也可以親身體驗如何治理一個地方。”

雅米拉眼眸一亮,重重的點頭道:“等我一個月,不半個月,只要我把要學的戰技記下來,就去舊街幫你。”

艾斯不再說話,他戴上面具往天空一躍,不回頭的擺擺手,很快消失在雅米拉的視線範圍。

雅米拉攥緊小拳頭給自己打着氣,輕聲說道:“義人王嗎?如果是真的義人王,是不是也需要義人賢相乃至……”

艾斯已經到了舊街,他穿着一身牧師長袍,看起來十分顯眼,舊街在希望之都伯納達幾乎就是無人管理之地。

伯納達是王室直領,按理來說除了教屬地,其他都由王室官員管轄,但官員沒有管理這裡,教會同樣也沒有,只有些黑惡勢力在此生存。

他找到了克萊爾拉丁,將剩餘財寶的一半取出,先走了正規渠道,向王國南部街區的政務官通報了此事,政務官惠勒·康芒斯特一臉正義的對他說道:

“克蘭司鐸,沒想到教會也如此爲難人。舊街的管轄權是王室的,我雖然只是個小小街區政務官,可我也有骨氣,您看錯人了,我不可能出賣王室利益。”

艾斯見他沉吟,拍了拍手讓克萊爾拉丁扛着財寶進來。

政務官見一個身高四米的半巨人彎着腰靠近,正要大喊,忽然見克萊爾拉丁將一袋子重重砸在地上,金銀珠寶滑落,不由興奮的撲到財寶上,笑着對艾斯說道:“您看人真準!”

艾斯拿着兩份蓋着王室印章的授權文書,憑藉此文件,舊街就是尚未成立的分區教堂的附屬地,他合法拿到了舊街的管轄權、包稅權和宗教權。

其中包稅權最爲重要,王室直領雖不能分封,但可以將包稅權按一百年賣給他人,他人只要一年內繳納相當於五十年的稅款,就可以獲得統治某區域一百年的權力。

這是先王首創的方法,聽說極快的收斂了大量財富。

因爲舊街的稅收幾乎沒有多少,艾斯將財寶給了政務官之後,就直接取得了管轄文書和包稅文書。

他笑着對克萊爾拉丁說道:“你知道嗎?我費盡心思,就是要在舊街建立一個新秩序,我們這片地方該迎來變革對不對?”

克萊爾拉丁憨憨的笑着說:“我相信您,您過去一直把錢分給窮人,還讓附近的人不害怕我、親近我,您一定能把舊街變的更好。”

艾斯眉心的豎眼隱隱發燙,他的氣勢不知覺擡升,那深藏的命運之力在新劇本開啓時終於消化,讓艾斯的心火熊熊燃燒,一道虛影出現在心火之上,他也成功晉升一級生命。

克萊爾拉丁感覺到艾斯彷彿變得更加強大,咧着嘴大笑着。

艾斯也笑了笑,一級戰士的實力已經足以鎮壓舊街附近的活力團體,更加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終於實現超頻,很多魔法手段也可以使用了。

對周邊活力團體的壓服不用多少,艾斯的幾次出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司鐸了不得,再加上兩份王室文書和一份聖伊凡教堂的委任狀,舊街的所有人都麻木的接受了頭上換了一位統治者的事實。

艾斯出手闊綽,他用市價請舊街居民和伯納達的工程師協會,在邁恩幫總部廢墟新建了一座教堂。

這座教堂並不高大,也不富麗堂皇,它的造型樸素、構造簡單,只佔了前面部分地方。

後面全都改爲修道院,稍微裝飾下就投入使用。艾斯將舊街流浪的孤兒全部接入修道院,並通過宣講和金錢感化了一批居民,進入修道院做修士和修女。

麗莎在此也出了大力,貴族出身的她從小就學習瞭如何管理莊園、待人接物,在不知不覺間就成了艾斯的得力助手。

一天艾斯不禁問道:“麗莎你爲什麼不願意回自己家呢?留在我身邊,你只能當一名修女,最多成爲一名分區教堂執事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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