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什麼人了?”艾一戈急切的問到。
熊百兆看了看趙心男,趙心男卻瞪了他一眼,他張張嘴,沒敢說話了。這個世界上,估計也真的只有趙心男才能讓他這麼乖乖的閉嘴了,他老子都未必有這個本事。
“如果沒有別的什麼情況出現的話,這幫人裡應該只有一個我和百兆所認識的人。那是我們之前在雲南執行緝毒任務的時候的一條漏網之魚,當時他從很高的山上滾落了下去,那裡是個懸崖,我們無法下去找尋他的屍體,當時是作爲死亡上報處理的。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真的沒死,還帶了人來找我報仇……”趙心男的目光也開始變得黯淡,似乎想起了那次任務裡犧牲的戰友,很快又變得堅毅了起來,大概是覺得自己也終於有機會給戰友報仇了吧。
看到趙心男擰身就打算往高架上走,艾一戈趕忙攔住了她:“彆着急,我單獨打電話給你只是爲了讓你先趕過來,我也通知了我老爸那邊,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派人過來了。”
趙心男突然笑了笑:“沒用的,他要找的不過就是我一個人罷了,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我。只是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找我,而且他們居然能打聽得到我已經調來了南京軍區。放心吧,只要我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範圍之內,一切就都還能控制的住。我先上去看看……”
說罷她又想走,熊百兆卻攔在了她面前,艾一戈又很奇怪的說:“既然是你們一起執行的任務,爲什麼他們要找的人只有你一個呢?百兆不是也跟你一起去過雲南的?”
熊百兆哼了一聲:“那個傢伙是個變態,心理和生理雙重變態。媽的,當年老子那一槍怎麼就沒弄死他呢?”
趙心男看到艾一戈和熊百兆都擋在自己面前,也不得不耐心的跟艾一戈解釋了一下:“那個傢伙其實不是中國人,而是越南人,從小在金三角長大,父母死了之後逃到了雲南。母親生下他弟弟就死了,父親是個爛賭鬼兼酒鬼,經常喝多了又輸了錢之後就拿他們兄弟倆出氣。那傢伙十三歲的時候就跟他弟弟一起殺了他父親,然後就逃到了雲南。長大了以後,這兄弟倆甚至將他們的養父母都殺了,只是因爲那對雲南老夫婦發現了他們吸毒的秘密,然後他們又走上了販毒運毒的路。兩兄弟相依爲命許多年,感情相當深厚,手底下養了一幫人,專門幹從金三角運毒的事情。我們那次去就是要剿滅他們那個團伙,他們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的時候,不亞於一支小型的武裝部隊。爲了那次任務,我們也付出一死一重傷的代價,還有個河北的戰友少了一條腿,留在部隊做些文職的工作。”
熊百兆聽不下去了,就接口飛快的繼續說道:“那兄弟倆都是變態,手底下死再多的人他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就別提爲那些人報仇了。那傢伙之所以會非要找隊長,是因爲他弟弟是隊長親手幹掉的,他就是要回來報仇的!那倆人都是活脫脫的變態,兄弟倆之間居然還是……”說到這兒,熊百兆露出了噁心的表情,似乎說都說不出口一般。艾一戈看到他這個表情,也猜出了個大概,熊百兆表情變幻了幾次,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那兄弟倆除了是兄弟關係之外,還是戀人關係,一對徹底變態的同……”
艾一戈滿頭黑線,趕緊伸出手製止了熊百兆繼續往下說,心裡也是翻騰不已,噁心壞了。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還居然會有這種人,同性戀本身沒有什麼,只是天然的性取向跟多數人不一樣罷了。但是親兄弟之間……就實在是有悖人類的常倫了。難怪熊百兆一口一個變態,這如果還不算變態,那天底下真的也就沒有什麼變態的人了。
同時,艾一戈也明白了那人爲什麼會如此瘋狂的折騰出這麼大的一個場面,僅僅只是爲了找出趙心男了,變態到這種份上的人,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又是戀人又是親弟弟,被趙心男親手幹掉了,他要是不來找趙心男報仇,那才叫真正的奇了怪。
“你們倆別攔着我了,時間緊迫,阮鳳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如果我再不出現,他是絕對會傷害人質的。”趙心男的聲音有些焦急,撥開二人的阻擋,就想往前走。
熊百兆再一次攔在了趙心男的面前:“隊長,你不能去,阮鳳英是變態的,你去了他會選擇跟你同歸於盡的。老艾剛纔也說了,那個變態手裡有兩枚炸彈!”
趙心男搖了搖頭:“阮鳳英變態是不假,但是他絕對不想死。他不會跟我同歸於盡的,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來搞事,就是策劃好了逃跑的路線和方式。而且,他帶的是定時炸彈,就充分說明他沒有想過跟我一起死,否則就不用帶定時裝置了,只要我出現,直接引爆不就得了?他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不假,但是他絕對不會選擇自殺式的襲擊。可是如果我不出現,他就一定會傷害手裡的人質。”
熊百兆無語了,訥訥的就是不想看到趙心男去冒險,而艾一戈聽了趙心男的話之後,覺得倒是有些道理。而且,恐怕在場的所有人裡,沒有人能比趙心男更加了解那個叫做阮鳳英的變態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艾一戈說道。
說罷,艾一戈就抓起了趙心男的手,他感覺到趙心男被他握住手的時候微微的有些顫抖,但是頓了頓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跟艾一戈一起往高架上走去。
之前負責一直跟在艾一戈身邊的警察都快崩潰了,心說這都是什麼人啊?老子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麼就會遇到這種變態的事情和人呢?再看看趙心男和艾一戈,以及迅速跟上的熊百兆,心裡說不出來的一種古怪的滋味。熊百兆的身份他是不清楚,但是趙心男和艾一戈的身份他卻是很瞭解的,一箇中央軍委總政治部主任的女兒,另一個是南京軍區三號人物而且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爲一號人物的公子,怎麼一點兒都沒感覺到這倆人怕死呢?
慌里慌張的,那個警察跟了上去,一路上幫他們跟其他的警察打着招呼,很快帶着他們走到了副局長和刑偵大隊大隊長的面前。
“這位是我們市局的副局長,這位是我們刑偵大隊的隊長……”那個警察的任務到此結束了,剩下的事情跟他基本上沒什麼關係了。
“你就是趙主任的女兒?”那個副局長看着趙心男,心說這是多漂亮的一個丫頭啊,怎麼就會惹上這樣的人了呢?他爲什麼非要找她來不可呢?
趙心男點了點頭:“我叫趙心男,是南京軍區第一集團軍第一師的軍官,軍銜上校。趙立興同志是我的父親,但是與這件事無關,不要牽扯到私人關係上。”
簡單的一番話,卻讓人汗然不止,直接把她自己從她老爹那邊獨立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妞兒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骨子裡那種職業軍人特有的氣質卻是彰顯無遺,在讓所有人感覺到汗然的同時,也不禁爲其颯爽的英姿所折服。
“這位是……?”那個副局長又看了看熊百兆,從他身上那股子目空一切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氣勢,也覺得這個人恐怕也不簡單。
熊百兆甕聲甕氣的回答:“熊百兆,南京軍區裝備部中校。”
艾一戈趕緊補充了一句:“他老爹是濟南軍區的司令員。”
那個副局長一聽,又是一驚,心說天吶,今兒這來的都是什麼人啊?
看到副局長和刑偵隊長錯愕的表情,熊百兆也不樂意了,衝着艾一戈就說:“我和隊長是來執行任務的,你扯我老爹的事兒幹嘛?他當他的司令員,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剛纔隊長說了不要牽扯到私人關係上,你聽不見啊?”
艾一戈衝他翻了翻白眼,心說她是你的隊長又不是我的,我憑什麼聽她的?這會兒我要是不說清楚你的身份,回頭那幫警察搞不清楚情況,萬一你老人家出了什麼小差池,我不也得跟着受牽連?
不過這兒情況緊急,又有不少外人在,艾一戈就沒多說,而是對副局長和刑偵隊長解釋:“他們倆以前都是上海警備區什麼特種部隊的,番號我搞不清楚。趙心男是特種大隊大隊長,熊百兆是副隊長。今天這幫劫匪裡,領頭的那個是他們在雲南一次任務中的漏網之魚……唉,還是讓他們自己跟你們說吧,我也就是剛纔才聽他們說了一點兒!”
可是趙心男卻沒什麼心思跟這幫人解釋,只是一揮手,不容置疑的說:“前因後果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對方手裡現在有你們的對講設備了麼?”
刑偵隊長趕緊回答:“早就送過去了,他們就是通過對講設備跟我們提的條件。”
趙心男伸出手:“拿個對講機來!我來跟那個傢伙溝通一下!”
熊百兆一把搶過刑偵隊長打算遞過來的對講機,板着臉說道:“隊長,他們的目的就是你,你暫時不能直接跟他們對話,還是我先跟他們聯繫一下,確定一下是不是阮鳳英那個變態吧!”
趙心男皺了皺眉頭,伸出手:“拿來!”
熊百兆揹着手,就是不肯給,趙心男又說:“你想違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