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白跑一趟。害得我還特意騎着我的戰車來的,路上還闖了倆紅燈。”走在走廊上,劉天順笑眯眯的抱怨。艾一戈根本沒打算理他,便又聽到他好像很奇怪的小聲問了一句:“老艾,我沒得罪她吧?她爲什麼老是衝着我翻白眼?”
“你都跑去她家了還說沒得罪人家?”艾一戈也翻了個白眼。
劉天順有些赧然,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先那副子懶散的樣子,大大咧咧的往靳可竹身邊湊了一點點:“呃……那個……那天那事兒我純粹是作爲一個律師的身份,你知道的,作爲一個合格的律師我必須放棄我個人的好惡觀立場堅定的站在老艾那邊,但是實際上我是非常鄙視他的……”
靳可竹還是面無表情,乾脆連看都不看劉天順了,可是艾一戈卻猛烈的咳嗽起來。雖然說他和彭連卿、劉天順這倆死黨一向有個共同的觀點,那就是做朋友做到他們這種份上,就不是用來互捧臭腳的了,而是互相拆臺玩兒,相互之間的擠兌才能表現他們是真正的兄弟。但是,拿這事兒來擠兌艾一戈,也實在是讓艾一戈感覺很下不來臺……
“你咳嗽我也是很鄙視你的啊,可竹你說是不是?”
靳可竹無奈了,面對這種比艾一戈還要無賴的人,她很顯然更加缺乏應對的經驗,終於開口說道:“麻煩你稱呼我的全名,我跟你不熟。”
劉天順樂了,因爲靳可竹終於開口了,這玩意兒,只要開口就好辦:“嘿嘿,你的全名可不就是可竹麼?我又沒叫你可,也沒叫你竹,我要是那麼叫的話,老艾還不得跟我急啊?誒,說實話,老艾一般怎麼稱呼你?是可還是竹?”
看到艾一戈和靳可竹都向其投來憤怒到快要燃燒的目光,他又抓了抓頭,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哦,你是想讓我連名帶姓的稱呼你吧?可是那樣很彆扭啊,一說話都是靳可竹,要不我以後管你叫小靳?”
靳可竹終於知道自己搭腔是一個很錯誤的選擇,就如同她對於艾一戈的觀感一樣,看來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真不是可以違背的客觀規律,什麼人交什麼樣子的朋友,艾一戈就夠會順杆爬的了,這位劉天順不但毫不遜色,而且功力更深厚了幾分。對付這種人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沉默,可是即便是沉默似乎也不保險,對付劉天順大概有點兒效果,但是對付艾一戈就不行了,這不,靳可竹的手還被艾一戈牽在手裡呢。
對呀,爲什麼都出來走了這麼半天了,自己居然還老老實實的讓他牽着自己的手,居然沒想到要掙開?——靳可竹彷彿突然明白過來一般,使勁兒甩開了艾一戈的手,快步向着醫院大廳跑去。
“老艾,看來你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劉天順摸着下巴,這時卻是沒有任何戲謔的意思。
艾一戈也只是報以一笑:“那個姓羅的是個什麼來頭?”
劉天順很是崩潰的看着艾一戈,啼笑皆非的樣子:“我親愛的艾大少爺,您老人家也多關心關心你老媽的公司吧,那些錢遲早都是你的好不好?就算是你不關心她那些企業,以後你媽也不可能把所有股份都變成現金給你吧?”
“你是說那姓羅的是我媽的下屬?”
“廢話,不然人家憑什麼認識你還那麼巴結你?還不是因爲他實際上就是給你媽打工的?我也忘了那丫的公司叫什麼名字了,反正是你中天集團的下屬子公司之一,不過那公司好像還不錯,單獨上市了,姓羅的是那間公司的總經理,大概也是過億身家的人吧。”劉天順抓了抓頭,很是無奈的表情。
艾一戈明白了,羅總的所謂過億身家基本上就是持有公司的部分管理股,而這種管理股通常在其在任期間都是以期權的形式贈予高管的,至少是暫時無法全部套現。而總公司任何決策對於子公司的股價都有相當大的影響,所以他纔會表現的如此誠惶誠恐。
“子公司高管的小舅子,還只是個司機就敢那麼牛,這要是總公司的高管還不得把尾巴翹上天去?”艾一戈搖搖頭,仿若自言自語。
劉天順哈哈一笑:“好歹人家掌管的那間公司至少也是幾十億的市值好不好?要是這樣都不敢牛一點兒,那他這個總經理也就白當了。不過說實話,那也就是你,當時要是換了我,直接照着那丫的車就撞上去了,哪兒還容得那小子上躥下跳的?”
“滾蛋!你就出不了什麼好主意!”艾一戈笑着罵道。
“得得,我懶得跟你矯情了,沒事兒我就先閃人了,你還得去做你的孝子賢孫吧?”
“快滾快滾,你丫才孝子賢孫呢!”艾一戈笑着踢了劉天順一腳。
劉天順很是不滿的拍了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裡也不知道嘟囔着些什麼,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走到大廳裡,魏老師和周蘭蘭也等了一會兒了,靳可竹過來之後也沒把事情說的太清楚,現在看到艾一戈過來,魏老師不禁很是擔心的問到:“小艾,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艾一戈笑了笑,大致把在上頭髮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周蘭蘭笑個不停,魏老師卻是依舊有些愧疚一般:“這有什麼可笑的,唉,要不是正巧那人是小艾母親的下屬,還不知道這事兒要折騰成什麼樣子呢。你說我這個老太婆,自打第一次遇到小艾就一直給他添麻煩……”言中頗有自責之意。
“呵呵,魏老師言重了,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即便他不是我媽的下屬,這事兒最後也折騰不起來。行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今兒是魏老師出院的大好日子,咱們要開開心心的。魏老師餓了沒有?這一折騰也快中午了,要不然咱們一起去吃個飯再回去吧,也算是慶祝魏老師身體康復。”
“還是回去吃吧,也讓你嚐嚐我老太婆的手藝。”魏老師笑呵呵的回答。
周蘭蘭卻攔住了魏老師:“媽,你身體剛好,哪兒敢讓您下廚啊?全都是油煙的,別搞得有什麼反覆。還是我來下廚做頓飯給小艾吃吧,原本就想請他吃頓飯,也實在是沒什麼方式可以感謝他。”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艾一戈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都快十二點了,要不今兒你們還是別忙了,先在外頭吃點兒吧,蘭蘭姐和魏老師的手藝我都是要嘗的,不急於一時麼。反正以後我也會經常去看望魏老師的!”
魏老師聽到這話就笑逐顏開的,她本來就很喜歡艾一戈,心裡還擔心自己身體好了,以後艾一戈也就不來看自己了呢,先在聽到艾一戈這麼一說,自然是開懷不已。
可是靳可竹就不同了,本來指着從此以後就可以脫離艾一戈的“魔掌”了,沒想到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居然拉着魏老師的虎皮當大旗,不由得又狠狠的瞪了艾一戈一眼。
艾一戈權當沒看見,周蘭蘭這會兒也正好開了口:“也沒什麼好忙的,家裡的菜都是現成的,拿到廚房炒一下就好了,花不了多少時間,半個小時準得。只不過就都是家常菜,也不知道小艾吃得慣吃不慣!”
“吃得慣,吃得慣,我這人隨和,沒什麼吃不慣的!”艾一戈趕忙說道。
魏老師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小艾這話說的對,他這人就是隨和,可竹啊,你可是要好好跟你蘭蘭姐學學,以後跟小艾結婚了這些都是女人必備的。”
靳可竹本身就被艾一戈的話鬱悶的不輕,這下魏老師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更是鬱悶,小嘴一撇,牙根又開始磨了起來。
偏偏這會兒周蘭蘭也跟着湊熱鬧:“可竹啊,你可真是好福氣,遇到小艾這樣的男孩子。不是我幫小艾吹,就他這條件,絕對算的上鑽石王老五了吧?而且還是超大個的鑽石王老五。偏偏他還對你死心塌地的,你可千萬要好好珍惜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靳可竹鬱悶的臉都有點兒發綠,不住的用眼神剜艾一戈,可是他卻渾然就像是看不見一般,玩了命的跟魏老師和周蘭蘭聊天,哄得這兩個女人是開心不已,倒是把靳可竹給晾在了一邊。
到底誰是魏老師的學生啊?——靳可竹看着眼前和睦融融的情形,心裡很是不解。
到了周蘭蘭家之後,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周蘭蘭就坐了一桌子的菜,雖然都是家常菜,但是紅的綠的相映成趣,而且味道着實可口,艾一戈不由得多吃了一碗飯。吃完之後更是讚不絕口,把魏老師和周蘭蘭哄得團團亂轉,靳可竹看在眼裡涼在心裡,她算是看出來了,之前她跟艾一戈的約定根本沒用,想去跟魏老師宣佈她跟艾一戈分手了?首先魏老師這關就通不過。恐怕這以後啊,艾一戈一定是順杆爬,藉着魏老師的由頭,且不會說從此兩人形同陌路呢。
看着周蘭蘭和魏老師那個樣子,靳可竹就知道,以後自己只要是說來看魏老師,就算是魏老師不提前通知艾一戈,周蘭蘭也一定會通風報信,自己暫時是沒什麼機會擺脫這個討人嫌的艾一戈了!
靳可竹不由得滿心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