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穿軍裝的艾一戈】

艾一戈一直都知道這個趙心男跟這個社會的同齡人有些脫節,年輕人應有的娛樂她基本都沒接觸過,也沒人敢勸她去接觸。對於那些幾乎都成爲夫子廟廟歌的比如《千里之外》這種歌,你要是放給趙心男聽,她的回答估計能把你氣死。十有八九是沒聽過。你就可想而知這個妞兒平日裡的生活有多麼枯燥了,基本上除了軍營就是宿舍,現在,還多了個艾一戈家,每天過去吃飯,就好像她已經嫁進門了似的。

可是艾一戈還是發現自己低估了趙心男的牛叉程度,他總認爲就算是開車經過新街口湖南路這些商業中心的時候,也總歸仰頭看見樑朝韋的巨幅廣告畫,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趙心男如果開車,視線始終是在地上的白線和頭上的紅綠燈之間徘徊的,絕對不會高於紅綠燈的位置。

“呃……算我失策,他是一個很有名的大明星,拍電影的。”艾一戈很是無奈的說到。

“哦,電影明星我只知道周潤發。”趙心男總算是說了一句讓艾一戈覺得她還是個正常人的話,至少,她還知道發哥。

他倆這幾句低語,其他人可是聽不見,只是覺得好像趙心男很依賴艾一戈的樣子,有什麼事兒都跑去詢問艾一戈的態度,不禁暗道艾一戈調教有方。

對於趙心男而言,這頓飯吃飯少鹽寡醋的淡而無味,艾一戈他們聊的話題,她完全聽不懂,依稀記得有幾個單詞是她所聽說過的,但是又只是驚鴻一瞥,自己都不太摸得清那些詞彙的意思。倒是胡小帥正好坐在趙心男的身邊,於是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要跟趙心男找個話題,努力了老半天發現實在是徒勞無功,趙心男就彷彿一個史前穿越而來的人,對於他們關注的話題是一概不知道,流行和時尚這兩個詞跟趙心男就是絕緣體,只得悻悻作罷。

趙心男也很看不慣胡小帥,在她心目中,男人就該是艾長虎和她老爹那種型號的,說一不二站下來不怒自威,一擡手一張嘴都是陽剛十足的。連艾一戈在她心目中都跟真正的男人有一定的距離,何況胡小帥這種本就娘娘腔的小男人?只是不想讓艾一戈掉了面子,所以才忍着沒離席而去,心裡頭卻着實後悔,爲什麼要跟艾一戈來。

酒足飯飽之餘,艾一戈想起老爹交待的“任務”,於是就很隨意的問到:“心男啊,兩位大導因爲拍片的緣故,對於香港的認知程度肯定比普通的香港警察還要高,你要是有什麼問題不妨問問他們。”

趙心男不說話,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值得她問的一般,倒是劉委強笑着說:“是呀,趙小姐到香港想去什麼地方玩玩,或者去哪裡購物,我們都是可以給出一些建議的了。”

“我沒什麼需要問的,我去香港所有的行動都要按照香港軍方的安排,不勞諸位費心了。另外,麻煩不要稱呼我爲小姐。”

滿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弄得劉委強也很是尷尬,咳嗽了兩聲,訕訕之情溢於言表。

艾一戈白了趙心男一眼:“你這叫什麼話?不問就不問,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說的這麼生硬。沒家教。”這話說的聲音很小,也只有趙心男一個人聽得見。

趙心男眉頭一挑,終於還是按捺下來,沒有跟艾一戈翻臉,只是低頭不語。

艾一戈無奈,只得笑着對劉委強說:“她頭一次離開中國大陸執行任務,有些緊張,你別介意。”

劉委強嘴裡說着不介意不介意,可是心裡卻在想,大陸軍方的人都這麼不好打交道麼?

看看左右也是無事了,大家都已經吃完了,艾一戈便站起身來,帶着歉意的說道:“諸位,晚上我還有些事情,很是抱歉不能再陪着大家了。一會兒就讓胡小帥安排大家去消遣消遣,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劉委強等人也趕忙站起來,笑着說些客套話,艾一戈也不多說,只是趕緊帶着整個晚飯期間都沒怎麼說過話的趙心男離開。

一上車,艾一戈就非常不滿的對趙心男說:“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啊?就算是你性格孤僻去了香港這種旅遊和購物的勝地也沒什麼念想,也不該那麼生硬的拒絕人家的好意吧?”

“我的確不需要他們提供任何幫助,詢問任何問題都有可能曝露我這次行程的細節,香港的軍方會給我安排的很好的。”趙心男這會兒反倒是平靜下來了,大概是她想到了自己很快就可以教訓艾一戈一頓了吧?

“那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句人話麼?說你執行任務之餘沒什麼時間不就得了?非要說的那麼生硬。”艾一戈恨恨的發動了車子,開出停車場。

“我不喜歡他們的眼神。”趙心男目視前方:“注意讓車。”

艾一戈想了想,趙心男這話倒是也不是推搪之詞,作爲一名資深的導演,他們的眼神總是帶有太多的審視意味。特別是劉委強,這位從攝影師出身的導演,看人的時候更是很容易把自己雙眼變成攝影機的鏡頭,捕捉被審視的人身上最爲出色的特點,這本來就是一名出色的攝影師以及導演必須具備的本能一般的技巧。趙心男一直接受的教育都是軍中的教育,其接觸的多數人目光都是那種沒有太多色彩的,打量人的時候會顯得機械許多。

“尤其是你說的那個有名的男明星,長的還不錯,只是眼神太怪異了,看得我很不舒服。”趙心男似乎是覺得剛纔那句話分量不夠,格外的補充了一句。

艾一戈有點兒崩潰,樑朝韋似乎最讓其女影迷瘋狂的就是他那宣稱“灰飛煙滅的眼神”,現在居然被趙心男斥之爲怪異,也由不得艾一戈不從心底讚歎一句,這個妞兒果然非同一般。從某種角度而言,她實在是屬於應該被這個社會直接開除的非人類。

反正是找不到什麼共同語言了,艾一戈也懶得再去指摘趙心男的審美趣味以及她剛纔的態度問題,老老實實的開車,以免再被趙心男囑咐“注意讓車”,搞得好像他根本不會開車一般。

開到一半的時候,趙心男突然說了一句:“咱們去哪兒?”

艾一戈一愣,心說除了送你回家還能幹嘛?但是轉眼間就想起來自己在走進飯店之前對趙心男說的話,心說這妞兒還真是好戰啊,居然還真的要跟自己較量一番。不過也好,對於這段時間的進步神速來一次大閱兵也挺不錯的。

“你有好地方介紹麼?”想了想,始終覺得這話怎麼那麼曖昧,就好像準備開房偷情的男女,於是又補充說:“我是說適合開打又不太容易被人發現以免你這個特種兵大隊長覺得被人看到之後顏面無光的場合。”

趙心男扭頭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的說:“我看是你怕自己顏面無光吧。軍區大院東南角有個專門訓練格鬥技巧的地方,你先開進大院,我告訴你怎麼走。”

艾一戈咬咬牙,懶得理她,很快就把車子開進了軍區大院。

按照趙心男的指點,艾一戈把車停在了一排只有一層的紅磚灰瓦的平房之外,熄火之後便跟着趙心男走了進去。

經過兩道崗,艾一戈終於走進了最裡頭的一間空曠的房間,這裡跟普通的跆拳道館裡的佈置似乎沒有太大區別,唯一的區別是地板,暗綠色的也不知道什麼材質,感覺上跟水泥差不多,但是艾一戈用腳尖用勁踩下去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些細微的區別,這絕對是一種特殊材質,而絕非水泥地。

“地板和牆面都是特殊材質的,可以最大程度模仿堅硬的水泥地,但是又同時可以保障你被摔的時候不會被摔斷骨頭。”趙心男簡單的介紹,反手鎖上房門,然後又指了指裡頭兩扇並排的門:“那裡邊有幾種衣服可以換,你自己選一套吧,省的到時候怪你的衣服制約了你的手腳。”說罷,自己朝着其中一扇門走去,艾一戈想了想,自己這身西裝革履的的確不適合打架,也就跟在趙心男的身後走進了另外一扇門。

門裡頭是一個很簡單的更衣室,一排長長的敞開式的宛如書架一般的櫃子上,擺放着各種大小不同款式的練功服,有迷彩軍服,有空手道跆拳道的那種服裝,也有中國傳統的練功服。沒什麼太多可猶豫的,艾一戈選擇了一套迷彩軍服,看起來比較有殺氣麼。

出來的時候,他看到趙心男也已經換好了服裝,同樣是一套迷彩軍服,站在場地中央,雙手背在身後,倒是另有一番颯爽的英姿。

見到艾一戈穿着軍服出來之後,趙心男的目光不禁也呆了一呆,這傢伙穿着軍裝的時候貌似也挺有點兒軍人氣質的,只是皮膚稍微比軍人白皙了一些,不過整體看起來好像也挺紮實的樣子,跟趙心男心目中那個羸弱的艾一戈有不小的差距。

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兩人也是默默無言,面對面的站着,艾一戈一個虎步上前,竟然主動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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