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淨歡皺着那好看的眉頭,但卻又整個身體似乎柔軟在了雲端裡頭。
淨歡反扒着拿着臉蛋輕輕的蹭這那如棉絮般的錦被。
上半身並未着任何衣物,卻在這早春三月一點兒也不覺得寒冷,因爲室內正點着溫暖的火爐裡頭是上好的銀碳。
果然睜開雙眼,映入眼前的是撩人的嫣紅紗幔。
半開半掩的窗間一絲微風襲來帶起了陣陣桃花香,不用想淨歡也知道這裡是泠雪居中桃花苑的深處,煙火的閨閣之中。
恍惚之中似乎嗅到了一絲只有主人身上才特有的冷香,但他知道那不是,在這女兒香閨之處何種香料沒有,這兒可是煙火的閨房。
泠雪居是很大沒錯。
但在這處也只有煙火敢恃寵而驕仗着主人的寵愛在,主人的居住之地圈出一大片地種上無數桃花,命名爲桃花苑!
還把自己的閨房也一併搬入桃花苑中,實屬膽大包天,但偏偏她還能好好的活着上躥下跳的活着……
這便是煙火的神奇之處。
那年。
初來月氏之時,煙火便是那般突兀的出現在主子身旁,以一個小丫頭的身份出現在主子身旁,畢竟一個浪蕩公子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面容嬌俏的小姑娘又有誰會在意呢?
二人初次相見也並不是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
那時小狼崽子如良家媳婦緊緊的跟在君無憂身後,眼神哪有現在這般凌厲,而是小心翼翼的如小鹿亂撞。
而煙火卻是一副實打實的女流氓,捏着淨歡那漂亮的小臉蛋上下躥的卡油,嘴裡還不忘嘖嘖稱奇。
然後他聽得淨歡是夢想是要當天下第一殺手之後便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因爲那時驕傲如她,她的目標卻是天下第一名妓!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女子!
如今世人只知公子無憂身旁有一位漂亮小倌便是淨歡,以及小倌兒帶着一位容貌奇醜的侍女順帶伺候着公子。
殊不知那侍女便是煙火,如今天涼山腳下淮河畔邊醉歡樓中最爲神秘的頭牌桃夭姑娘!
二人同樣一身功夫都是那個男人親力親爲教出來的,但無論從小到大還是從老到少,也是有煙火一人敢在主子面前上躥下跳,卻不被主子一巴掌給拍死去。
別人不知,可是淨歡知道他家主人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公子無憂而是毒窟毒君!
可是卻單單隻有她敢當面頂撞嬉皮笑臉。
因爲這世間也只有這個女人是最爲了結君無憂的人,當年是那般相似的經歷,幾乎相同的傷口,因爲經歷所以懂得,爲之相憐……!
屋中好看的桃花琉璃燈中燭光搖曳,外頭天色也是漸漸昏暗了,裡頭卻是變得更加的猛烈妖媚。
清風吹過帶起了那薄薄的紗帳,那飄飄然蹁躚舞動的嫣紅紗幔似那水中游動的精靈,帶着幾分朦朧、幾分魅惑,看去好不真實。
整個屋中的佈置妖媚中帶着溫馨但卻又帶着絕對的金貴,妖嬈、嫵媚、奢侈、慵懶,總體而言卻是一種極致的奢華。
“恩……嘶…………”淨歡剛欲起身,背部卻是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立刻無力的趴了回去。
因爲那異於常人的疼痛感,也就是那呼吸的剎那時間讓他的額前佈滿一層細密的冷汗。
緩緩閉眼,張口悄然咬上那上好的錦被,主人……疼……淨歡真的很疼。
口中一股酸澀洶涌而來,眼眸發脹……
卻又是無由的委屈,倔犟的咬着錦被,把臉深深埋進那如雲絮般的錦被裡頭,輕輕呼吸裡面似乎還殘留着屬於煙火的體香。
“嘎吱……”
“喲……我的淨歡大少爺你還知道疼呀……!”
那上好的紅木雕花門被人從外頭推開,隨着這一聲響,似乎這屋中的桃花香味兒更加的濃厚了。
纖細雪白如蓮花般的手指輕輕的搭着木門那精雕細刻的桃花紋路上,大紅的朱漆襯得那小手更加的柔若無骨嬌嫩如玉。
玉白小手,桃色蔻丹,豔紅脣色,眸光流轉間是那勾魂攝魄的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毫無一絲大家閨秀的風範,此人便是煙火!
醉歡樓中第一人。
可不知世間那些明明是被評爲聰明絕頂之人卻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溫柔鄉里醉生夢死卻是連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手上端着那散發着淡淡苦澀藥香的玉碗走進屋中,煙火卻是笑得連眼角都是冷的:“瞧我看見了什麼?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第一樓第一殺手銀面公子竟然躲在被窩裡頭哭鼻子?”
淨歡哼哼哼數聲,卻是倔犟的如鴕鳥那般把頭埋進那柔軟的雲絮裡頭硬是不吭聲,但背上那火辣辣的傷口卻是被女子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戳……!
“啊……?”淨歡倒吸一口涼氣……
這該死的煙火!
“喲,知道疼啦?要知道疼當初何必那麼倔的惹公子生氣,這就活該疼死你個不長記性的,若是像曾經那般撒個嬌兒,討個好,也許說不準公子就手下留情了。”
“不要!”悶悶的話語,卻是往死了倔去。
煙火聽得冷笑:“活該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