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山聞言,面色微變,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有些後怕的說道:“昨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被人用電棒擊暈了。等我醒過來以後就已經躺在了病牀上。”
聽到這話,趙麗玲和肖蕾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昨晚已經聽到了秋宇對這件事的看法,也還不至於太過驚訝。
“果然如此。”秋宇僅僅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很是認真的問道:“後面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說你暈倒之前的。”
王雲山想了想,皺着眉頭說道:“前段時間,我們單位幾個經常在一起釣魚的朋友,邀約着找個時間去玩夜釣。但大家的時間又都不湊巧,直到昨天,纔好不容易有了大家第二天都休息的時間。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我們聚到了一起,找了個燒烤攤吃了些東西,便開着車去到了之前早就看好的那個地方。那個壩塘不錯,在小黑箐水庫附近,沒人管理,是天然的生態魚。到了以後,我們拿出露營用的那種夜光燈,各自找了個相隔不太遠的位置,便穿好魚竿開始釣魚。我坐在壩塘邊,旁邊還有幾顆大樹,正釣得興起,便聽到身後有人朝我走了過來。半夜三更的,周圍除了我們三個,不可能還有別人。我以爲是誰拿漏了東西,過來找我,也沒在意,專心的看着我的夜光漂。誰知道,那人剛到我的身後,我便感覺身體被什麼東西猛的電了一下,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照你這麼說,那確實是被人襲擊了。”秋宇靠近王雲山身邊,附身說道:“當時你感覺擊在了哪個部位,掀開衣服給我看一下。”
王雲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沒矯情,將病號服脫了下來,露出圓滾白胖的身體,翻了個身說道:“就在後背上。”
秋宇俯下身,盯着他的後背,沒多久,他便發現在王雲山的右肩處有兩個圓圓的小點,呈灰白色,及不明顯。又用手輕輕摸了摸,有些硬硬的感覺。
“確實是電擊器形成的,電壓還挺高,不過,在你身體上接觸的時間比較短。”秋宇皺着眉頭想了想,又很是擔心的說道:“現在,我完全可以確定,這個人,確實是想要你的命。”
“不至於吧!”王雲山聞言,有些恐懼起來,“我應該沒得罪什麼人,再說,就算得罪了,也不至於到想要我命的程度吧!。”
趙麗玲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肖蕾更是被嚇得臉色蒼白。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不代表別人也是怎麼想的。你想想看,昨天晚上,你們纔到魚塘邊沒多久,這個人就用高壓電擊器將你擊暈。這說明,對你下手的人,之前就跟着你們,由此更可以推斷,他是蓄謀了很久,只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而昨天晚上,就是他等到的最好機會。”秋宇頓了頓,又道:“這個人,應該對你有一定的瞭解,知道你喜歡釣魚。用這種方法對付你,就是因爲安全、隱蔽而且有效。如果你真的死了,搞不好,會被定性爲意外溺水死亡,也許永遠都沒人會去深究。再說,就算被人看出了蹊蹺,公安機關就算定性爲了殺人,也很難找到破案的線索,更難找到定罪的證據。”
秋宇撇了撇嘴,又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個要置你於死地的人,並不簡單,將你擊暈的電擊器,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只不過,白天下手的機會不多,而且,也不安全。他應該很怕萬一作案後被人認了出來,但又一門心思處心積慮的非要滅了你,等這個機會,應該是等了很長時間了。僅憑這點,就足以說明,這個人跟你有很深的仇,絕對不是普通的矛盾。而且,這個人很聰明,爲了要對付你,應該是想了很多種辦法,最終才選擇了這麼一個最簡單、直接、安全,而且成功率很高的辦法。”他皺着眉頭,一臉慎重的說道:“大火,你好好想想,近年來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讓人家對你起了殺心。以你的爲人,一般來說,不會正面與人發生什麼大的正面衝突,我個人認爲,應該是不經意間惹上的麻煩。”
王雲山被秋宇這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過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一臉驚愕的說道:“小宇,你別嚇我,這怎麼可能,我根本就沒得罪過什麼人,更不可能把人家得罪到這種程度。”
秋宇盯着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絕對沒有嚇你。”
“那怎麼辦?”肖蕾已經急得快要哭了出來,“這次雲山倒是躲過了一劫,那下次呢,下次怎麼辦?”
秋宇的眉心都要擰到了一起,臉上滿是凝重之色,緩緩說道:“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他頓了頓,又看着王雲山說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人一心想要你的命,對你的情況也很熟悉,你需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什麼勢力?你是搞新聞工作的,偶然拍攝到了人家的隱私,或者做過什麼報道,你們自己覺得是很正常的事,但偏偏就觸動到了別人的底線,也是極有可能的。這個人要是不把他揪出來,或許,你將永無寧日。”秋宇說完,臉色更加的凝重了。
王雲山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點,身上的汗毛都快要豎了起來,乾脆閉上了眼睛,拼命的思索着,回憶着。
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驚慌失措,王雲山更是如此。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莫名其妙的被人給盯上了。這個人隱在暗處,像一頭黑夜裡的惡狼,一直悄悄徘徊在獵物的附近,等待着機會,只要時機成熟,便會毫不猶豫的竄出來,給獵物以致命一擊,而自己,就是這頭惡狼的獵物。一想到自己的生命每時每刻都受到了威脅,他的身體就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而最糟糕的,還不僅於此,這頭惡狼到底是誰,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自己居然還一無所知,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現在的秋宇,心裡的緊張和壓力,絕對不比王雲山小。他每年所見到的屍體,遇到的案件,可謂是形形色色,什麼類型的都有,用麻木不仁來形容,最是合適不過。但是,現在面對的,並不是那些與自己毫無感情的陌生人,而是相處了近二十年的朋友,生活裡最好的兩個兄弟之一。自己的兄弟,生命受到了如此莫名其妙的威脅,他心裡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秋宇臉色雖然凝重,但卻是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無助,他知道,王雲山的心情有多複雜,有多恐懼,自己只能咬牙挺住,絕對不能將心裡真實的東西暴露出來。現在的自己,就是他的希望,只有自己頂住了,王雲山纔不會崩潰,而人一旦崩潰,可能就真的完了。
“你好好休息,別多想,既然是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儘快將這個人找出來。”秋宇頓了頓,又道:“另外,從現在開始,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要保持冷靜。給我冷靜的回憶,冷靜的想,冷靜的思考。最近一個月,你每天去了哪裡,走哪條路,用什麼交通工具,幾點出發的,幾點返回的,幹了些什麼,接觸了些什麼人?如果可能的話,把每天的活動情況,在地圖上標記出來給我。”
“啊?”王雲山聽完,嘴巴張得老大,一臉的錯愕,“這怎麼可能記得清楚?”
“要想找出這個人,你就得給我想,拼命的想。”秋宇頓了頓,又道:“想想背後那雙在暗處一直盯着你的眼睛,你會做到的,我相信你。”
王雲山、肖蕾和趙麗玲,聽到這話,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王雲山更是冷汗直流,連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走了,醫院裡絕對安全,根本不用擔心。咱們各司其職,你負責回憶,我負責找人。”秋宇說完,拉着趙麗玲,朝病房外走去。
………
秋宇的辦公室,房門緊閉,他手裡夾着煙,幾乎整個身體都埋進了靠背裡,臉上陰晴不定。張大鵬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猛吸着煙,也是陰沉着臉。
“大鵬,這件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秋宇苦着臉問道。
他剛從醫院回來,便將自己關進了辦公室,拼命的思索着,想要找到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思來想去,卻毫無頭緒,最後,只能將張大鵬叫了進來。非常的事情,用非常的方法,或許,他背後的勢力纔能有些幫助。這股神秘的勢力,在此之前秋宇唯恐避之不及,但現在,自己最好的兄弟生命都受到了威脅,隨時都有可能被殺,他已經是走投無路,纔會想到去走這一步。
“秋哥,這不是擺明了要人的命麼?”見秋宇臉色有些難看,張大鵬明白,要不是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跟自己開口。而這一開口,居然還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自己的朋友,更是有些敬佩。
“現在還沒有任何頭緒,爲了以防萬一,我先找人暗中保護,可以麼?”張大鵬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