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聽到陳家時,李正臉色流露出了不可思議。他瞪着眼睛反覆的道:“怎麼可能是在陳家呢?怎麼可能呢?”
我和李笑笑都注意到了李正的反常,因此李笑笑也顧不得跟我拌嘴。而是擔憂的問道:“爸,你怎麼了啊?”
聽到李笑笑的聲音,李正這在逐漸恢復了正常。他身體略微顫抖着緩緩地說道:“笑笑,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在我和你之前。我們還生過一個女孩,她比你大一歲。但可惜的是。她中途被別人給抱走了。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你媽媽最後抑鬱而終。而我爲了不讓這件事情影響你,所以就一直沒有告訴你。”
李笑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道:“那…那季楓說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姐姐了?”
李正點點頭,身體始終顫抖着。無論他身份有多高,經歷過多少的事情。但作爲一個父親,突然得到自己丟失多年女兒的消息,任誰都平復不了啊。
李正快速走到我面前。握住我手道:“小楓。你現在可以給這個女孩打電話嘛?”
“當然可以。”我直接點頭說道。陳若男的年紀正好比李笑笑大一歲。跟李正丟失的女兒年紀相同。而且更加讓我覺得陳若男就是李笑笑的原因,還是陳家人對陳若男的薄情。
把她當做一件貨物來進行交易,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一個人看啊。
在李正李笑笑等人的注視下,我拿出手機給陳若男打了過去,約莫過了半分鐘,電話才接通,電話那頭傳來陳若男歡喜的聲音:“季楓,你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啊?”
我看了李正一眼,語氣低沉的說道:“若男,現在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不過我希望在我說完之後你可以保持鎮靜。”
“什麼事啊,有什麼你就直接說唄,可別這樣子嚇我啊?”陳若男開玩笑道。
“你…很有可能…不是陳家人。”說出這句話之後,我如釋重負,快速的說道:“我在南街這裡認識了一個同學,她長得和你一模一樣,而且更加關鍵的是,她曾有一個大她一歲的姐姐走失了,現在我們懷疑,你就是她那走失的姐姐。”
“季…季楓,你這玩笑開得一點都不好笑!”陳若男說道。
我苦笑一聲:“若男,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我希望你能正視這個問題。如果說你願意的話,可以來南街這裡一趟,當然我也可以帶着她和她父親去找你,她們現在都很想見到你。”
“先讓我靜靜吧。”說完,陳若男便掛掉了電話。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李正這個鐵血堂主第一次露出苦澀的笑容。
我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覺得憑藉陳勝男的智慧,肯定能在日常生活中察覺到陳家人對她的不同。而再加上今天這件事情,想必她心中已經是有了答案。
只不過是因爲她過於孝順,雖然陳家人對她不好,但她也不想離開吧。
想了想,我說道:“李叔,如果說你相信我的判斷的話,就請你帶着笑笑跟我去東街一趟,我相信你不會失望的。”
“好,我們現在就去。”李正興奮的說道。
李笑笑莞爾一笑,俏皮的說道:“爸,雖然你想見到姐姐,但咱們這麼多人還沒有吃飯呢,還是先坐在一起把飯吃了再去吧,早晚也不差這幾分鐘。”
“哈哈,的確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李正歡笑着讓衆人落座,然後大家開動起來。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的,我竟然被安排道和李笑笑挨着了,而罕見的,這位大小姐居然沒有難爲我。
雖然沒對我假以辭色,但沒爲難我就已經是一個天大的進步了。
吃過飯之後,李正李笑笑豹叔我們一行四人,便驅車趕往東街。路上,李正問了我很多關於陳若男的事情,我都是把我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訴了他。期間他問我陳若男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的在學校裡會不會被人欺負,我哈哈一樂說道:“李叔你就放心吧,若男可是我們學校的大姐大,平時她不收拾別人別人就該燒高香了,哪裡還敢有欺負她的呢!
李正立馬大笑了起來,欣慰的說道:“不愧是我的女兒。”
三個多小時後,我們四個總算是到達東街。爲了避免我的身份暴-露,我提前給蕭問天發了短信,讓他告訴東街的兄弟,都假裝不認識我。
蕭問天雖然疑問,但還是照做了。
再次來到東街灤南一中門口,我心中感慨萬分。就在半年前,我還是個任人欺凌的慫逼,而現在,卻早已是站在了這裡的最巔峰。李正顯然對這些來往的小孩沒什麼興趣,直接讓我帶他去找陳勝男。
按照記憶,我帶李正來到陳勝男的門口。在走廊裡的時候,還遇到了秀才。秀才見到我很是激動:“楓哥,你怎麼回來了啊?”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這不是想大家了嘛,所以就過來看看。”
當然了,我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但事實上,雖然我這次是因爲陳勝男回來的,但我也是真的想跟這些兄弟們再見一面。
尤其是秀才,開始時我被人欺負,可就他帶着人幫我的啊。
“若男現在在教室裡嘛?”我詢問道。
秀才點點頭,同時有些疑惑的說:“南姐在教室裡,但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今天南姐興致似乎不高,就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似的,一直趴在桌子上,甚至連課都沒聽。”
“好,我知道了。你先清一下教室吧,讓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出去,我找她有些事情要說。”我說道。
“好。”秀才轉身,跑教室裡喊了兩嗓子,旋即他們班的人便一個個的走了出來,偌大的教室裡只留下陳若男一個人。
懷着複雜的心情,李正緩緩踏入教室裡面。在他進去和李若男四目相對的時候,李正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眼神立馬溼潤了起來。
“你…你好!”李正勉強笑道。
李若男面色蒼白,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是相信親血緣之間一定有感應的,她們兩個現在肯定之間都有感應了。
看到陳若男不知所措,我一陣心疼,因此我快步走上前去,牽住陳若男的玉手鼓舞道:“若男,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你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再說了,親父女之間,還有什麼是解不開的呢?”
陳若男咬着嘴脣,艱難的搖了搖頭,足足過了三十多秒鐘,她才哭訴道:“現在知道找我來了,那爲什麼以前會把我弄丟呢?難道我就是一件貨物,你們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嘛?”
“不是這樣的。”李正激動的解釋說:“當時我惹了很多仇家,有很多人都想報復我。雖然我和你母親盡最大的力量保護你了,但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因爲這件事情,你母親最終抑鬱而終,而我這麼長的時間,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你的尋找。”
李正說的字字發自肺腑,我這個局外人聽的都有些感動。但陳若男卻始終緊咬着牙關,一句話都不肯說。
“姐姐,回家好嘛?”就在形勢落入僵局之時,李笑笑突然開了口。她微笑着走到陳若男旁邊,再次真誠的問道:“姐姐,跟我和爸爸一起回家好嘛?”
陳若男呆住了,望着眼前這個小自己一歲的妹妹,她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李笑笑從兜裡掏出紙巾,仔仔細細的給陳若男擦眼淚。
終於,陳若男被李笑笑所打動,她小聲的說道:“可以給我一段時間嘛?這個變化對我來說真的太大太大,我想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可以嘛?”
“可以,當然可以了!”看到事情有轉機,李正立馬興奮的點頭說道。
李正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所以接下來他也沒有逼陳若男做出決定。爲了讓彼此雙方更加了解一些,李正主動提到要帶陳若男去吃飯。
陳若男自然沒有拒絕。就這樣,我就跟着他們吃了第二頓,本來第一頓時吃的就足夠飽了,而這一頓李正爲了多和陳若男說會話,故意點了很多菜,把我撐得肚子都大了起來。
一頓飯過後,陳若男和李正李笑笑的關係明顯親近了不少,畢竟血緣關係在這裡擺着呢。但最終陳若男也沒有叫李正一聲爸爸,大概是她心裡還有一個坎沒有邁過去吧。
現在的李正,李笑笑和我都沒有在意,因爲我們覺得,讓陳若男接受李正並且叫他父親是遲早的事情,但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上天總會跟人開幾個輸不起的玩笑。以至於這件事成爲陳若男一生的痛……
互留了聯繫方式之後,陳若男便回去上課,而李正身爲青幫的一個堂主,自然事情也非常多,不能過多的在這裡耽誤,所以我們也就連夜回去了。
天亮之前,我們總算是回到了煙雨碎花茶樓。而這次,李正對我則是更加熱情了,甚至都隱隱有把我當成他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然而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時候,第二天一大早,煙雨碎花茶樓突然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他們一行五人,身上都帶着剽悍之氣。當時我還在牀上睡覺呢,就被青幫的小弟喊了起來,說堂主有事情要見我。
我起牀去李正的辦公室裡,赫然看到豹叔在跟五個人對持着,而李正則是端坐在主位上,絲毫不受這五個人的影響。
這五人看到我進來,眼睛立馬就瞪了起來怒道:“季楓小子,你竟然還敢出現,今天我們就要爲豬頭三報仇!”
原來這五個人是季浩的手下,派過來給豬頭三報仇的。
沒等我說話,李正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旋即猛地站起身來威嚴的說道:“當着我的面,你們就這麼猖狂,未免也太不給我張正面子了吧。”
張正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彷彿有種震懾心靈的感覺,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勢。這五個人立馬被驚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跟剛纔的囂張勁判若兩人。
其中領頭那禿頭說道:“張哥,不是我們兄弟不給您面子,主要是這小子殺了我們老大的愛將,這殺人償命總該是天經地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