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愛(囧囧雙生) 渴望 殘月軒 網
自太古以來,人與人的相遇,便是因爲愛。
相遇,而後,孕育“善”與“惡”,“歡樂”與“絕望”,“愛”與“恨”……
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發芽生根,開花結果。
只要心還存在一天,彼此便會渴望,靈魂的結合,心的契約,痛苦,而悲慼。
不管是什麼時代,不管經歷了什麼,人都會渴望另一方的靈魂。
當命運之門緩慢開啓時,行走於崎嶇的路上,人世間的邂逅以及離別也緩緩開始了。
只要人類還存在一天,彼此的心靈裡就不會缺乏靈魂的存在。不管在哪一個時代,人類各自的生存方式都會或好或壞地在歷史上留下痕跡。
最開始的那一步,卻也是最終結的一步,只是沒有人會從最初的時候便意識到那樣的痛的訓在,他們只是迷茫着。
因爲,人生,沒有明確的目標。
在邂逅與離別的反覆中,人走向成熟,也走向痛苦的彼岸。
爲了得到那瞬間的溫暖,竭盡全力,原本輕鬆的步伐,因此變得沉重。
但即使到了此刻,人們也不會回顧過去,因爲不管經歷的是快樂還是痛苦,是成功還是失敗,得到的,都是心靈最寶貴的記憶。
即是生命已經被束縛,已經被無數的羈絆纏繞,依舊必須面對不得不繼續前進的無奈。
這或許就是被稱爲“命運”的東西吧……
獨坐在馬車中,薩卡的心口處依舊傳出劇烈的痛,他閉上眼,迎接未知的命運……
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黑霧開始散逸,梅洛達尼的時間即將結束。
但是女孩們卻突然有了一個神奇的問題。
“爲什麼把這一切告訴我們?薩卡到底是白的什麼人?”
梅洛達尼看了白一眼,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見他的瞬間,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是薩卡的後代,甚至,可能就是薩卡本人。因爲,他們的靈光是一樣的白金色,不,褪去了悲傷,白的靈光更加清澈。”
“原來薩卡還是和女人結婚了。”
葉月雪明顯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如果薩卡還活着,他已經兩百多歲了,兩百年的時間是漫長的,即使有了一兩個孩子也不奇怪。”
佩洛珍理智的分析着。
“你們錯了。薩卡沒有結婚,我只能確定白和他關係很特別。因爲直到今天,魔族的生育方式也是個謎,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這兩個孩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沒有結婚,沒有和任何女人生下孩子!”
梅洛達尼冷靜的說着,這是匪夷所思的答案,卻因爲這裡是魔法世界,竟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不僅如此,我甚至能感受到薩卡還活着,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活着。他的靈力太強大了,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受他的存在。正是被這樣強大的力量吸引,我纔來到這個年輕人的身邊。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薩卡的存在。”
“那麼,真正將以撒拿引向毀滅的,其實是薩卡?”
葉月雪表現出特別的熱烈。
“不,真正讓他們兄弟走上毀滅的是更多的怨恨,薩卡的出現不過是將矛盾激化,我現在對薩卡這個人物非常有興趣,到底是怎樣的男人,竟能讓世界因他而存在,利用人與人之間的怨恨,將一個國家毀滅。”
依照芭芭拉的評價,薩卡已經被定義爲傾國妖妃的角色了,但梅洛達尼的話,卻有擊碎了她們的猜測。
“薩卡擁有將世界拖入瘋狂的魔力,這種可怕的力量至今還在影響世界。就在帝都的最高處,那股力量還存在着。”
“爲什麼?”
可惜時間已經沒有了,梅洛達尼的身體越來越透明。
“我已經沒時間解釋了,未來交給你們了。我已經結束了我的義務,白,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不是薩卡,我都希望你能前往帝都,在那裡有一個人在等你,他已經等你很久了,你所有的疑問都將在那裡得到解答。”
時間已經結束了,梅洛達尼走到窗前,金色的陽光刺進房間,在黑暗中生存了一百七十年的靈魂迎着陽光,得到了輕鬆。
人們可以看見一個穿着宮廷禮服的和善男人,身體在陽光下漸漸融化,帶着寂寞的微笑。
“再見了。”
他消失了,融化於陽光下,而他留下的黑色斗篷,也在陽光下消融,最後一點也不剩了。
“我相信他,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但是我也知道,我不是薩卡。”
即使是失去了記憶,白依舊明確的表示自己不是薩卡。
“你們先下去吃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嗯。”
看出他的yin鬱,女孩們走下去,卻看見了兩個特別的人。
人羣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是那麼的特別,雖然不能看見靈光,卻也能感受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散發的蓬勃生命力。
男人有淺灰色的波浪長髮,最普通的旅行者的裝扮,背上有一個包裹,似乎放了很重要的東西,因爲包裹的布料遠遠勝過斗篷。
與他同行的女人則是紅色的捲髮。
——雖頭髮用樸素的頭巾包起,但偶爾露出的幾絡卻能看出血一樣的豔麗,女人穿着白色的斗篷,隱約可以看見斗篷下的大刀。
這對男女絕對不是普通的旅客,他們的發言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早知道你還是這副樣子,我就應該申請和佛洛一起行動!”
梅亞茲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強行忍下將同伴打飛的囧囧了。
“但是我堅決不要和安琪薇婭這個yin沉魔女一起行動!”
裡德隆直接提出抗議。
“是呀,和你走在一起,別人一定會認爲你是個無恥的戀童癖,試圖傷害可愛的安琪薇婭。”
可惜話說到中途,她的臉色出賣了她,畢竟不管怎麼恭維,安琪薇婭還是和可愛的形容相差太遠。
“但是如果我和佛洛走在一起,一定會被人當成是強盜!算了,被人當成強盜也好過被你這樣的色狼盯着!”
爲了證明她的堅決,一記耳光飛去,裡德隆的臉腫了半邊。
“要是我的臉因此毀掉,你要怎麼賠償我!喂——”
裡德隆覺得這一次梅亞茲有些過分了,可惜梅亞茲根本不管,走進客店,要了兩個房間,並將一個房間的鑰匙扔給裡德隆。
“你如果膽敢半夜偷襲我,我一定讓你再也不用擔心明天!”
“你的意思是說用你豐滿的□讓我不再思考明天?”
永遠不知道美人和尊嚴哪一個更重要的男人接過女人的鑰匙,依舊不忘乘機偷吻。
啪!
一記耳光飛過。
“真是太無恥了!”
女人走向客店老闆的位子,將一個小東西交給他,老闆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將她需要的酒送進了她的房間。
到了晚上,梅亞茲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三個女孩正在享受晚餐,她向裡德隆使了個眼色,最擅長哄騙女人的裡德隆走下去,開始了慣例的引誘。
取出豎琴,自詡深情的歌手的裡德隆首先是自贊。
“我裡德隆可是皇帝的宮殿中的美女們也思慕的英俊詩人。那裡的美女們,每走到沒有人的僻靜處,便會吟誦我的情歌,將她們對我的思戀表達。”
“那你臉上的刀疤又是因爲什麼?”
周圍的人鬨笑着,詢問他。
“這就是男人太英俊的不幸了。幾年前,我在帝都遇上一位女將軍,她對我一見鍾情,一定要嫁給我。我的愛是獻給全世界的女人的,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全世界需要我的愛的美女們?於是我拒絕了她,這個女人非常生氣,在我的臉上砍了一刀。不過那些女孩子們都說,有了這道疤,我變得更有男人味了。”
確實是風liu的臉龐,刀疤也確實增加了他的魅力。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發出得意的笑,卻在中途轉成乾笑,因爲將“愛的刻痕”贈給他的美女已經走下來。
“如果你下次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
匕首飛過,男人的頭髮被劃下幾絡。
好強悍的美女!
不僅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更是可怕的戰士。
“對不起,這個男人的愛好就是欺騙女人,他是帝國第一的騙子,我將他的臉劃花,也是爲了讓別人知道他的本質,可惜他還是不願意悔改,直到今天還在欺騙着女人。”
“但是你也已經愛上我,否則不會放棄將軍的身份,追着我。”
男人笑眯眯的將匕首甩還給女人,梅亞茲的手指夾住飛來的匕首,放回綁在手腕上的刀套。
這強悍美女,正是男人們既害怕又愛慕的類型。
但是灰髮的男人也不是尋常角色,他雖表現得輕浮,卻輕易避開了女人的攻擊,竟絲毫不亞於女人的身手。
——常見的旅人的裝扮,袖口綁了細帶,腰也是鼓鼓的,似乎藏了武器。
女人坐下了,客店老闆將美酒送上,葉月雪覺得奇怪,這個小鎮有禁酒的規矩,爲什麼這個女人能暢飲美酒?
可惜看着美女倨傲的眼神,也沒人敢上前問原因。
男人撥弄着琴絃,開始唱歌。
“我上個月剛剛從帝都歸來,看見皇帝的宮殿的時候,被徹底征服了,於是寫了這首歌。”
佩洛珍和芭芭拉對歌詞的內容毫無興趣,可是聽着聽着,卻有了驚訝。
這是一座飛在空中的宮殿。
與傳說中的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不同,整個宮殿完全漂浮在空中,它依靠風之精靈將它托起,巨大的封印保護下,讓它的裡面竟和地面一般無二。
宮殿裡綠樹鬱鬱蔥蔥,芳草萋萋,繁花似錦,更有流水溪流、湖泊凝翠,無數精美的建築物在百花爭豔的間隙中展示着它們令人驚歎的美麗,或是纖細或是宏大。
有幸成爲侍女的美貌女子,穿着輕飄飄的裙子,行走在使用皇帝的魔力鑄就的永不墜落的空之城的大道上。
最得寵愛的六位大臣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空之城,這六座同樣漂浮與空中的府邸環繞着皇帝的宏偉宮殿,是圍着太陽的行星,也是拱衛主人的忠臣侍衛,雖然規模不能和皇帝相提並論,卻也是難得一見的景緻。
能將宮殿建築於空中,已經不是單純的金錢的炫耀了,這是權力的顯示,只有擁有最高權勢的人才能得到如此尊貴的地位。
而往來於空中城之間的,除了皇帝的信使,便是皇帝的侍衛隊了。
這些騎着龍的侍衛們,巡視着空之城,將靠近空之城的飛鳥以及所有飛行者全部驅散。
因爲,整個空之城被強大的結界保護着,若是不小心接近,將會被風之刃撕裂!
只有得到特別允許的人才能進入空之城。
包圍空之城的力量是風之精靈王,風之精靈王的力量化爲風之刀抱住整個空之城,任何不經允許進入的生物都會被強大的風之刀割裂攪碎,血和肉被轉化爲水和土滋養空之城的生命。
於是,防止無知的飛鳥誤入也是個重要的工作。
被神秘的力量支配的空之城,每當春天來臨的時候,便是一年的開始,而後,時間便慢下來,慢得幾乎將春天凝固了,直到外面的世界已經度過了冬天,這裡的春天才會結束。
春天,象徵皇帝的統治的永遠繁華,被皇帝的力量永遠的保存着,這裡是皇帝的春之城,永恆的春之城。
在詩人的描述中已經完美得接近虛無神話的皇帝,和他美輪美奐的宮殿,都讓人無法想象的美麗與宏麗。
太美麗了,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
如果不能親眼看見那樣的美麗,或許真的不能感受到它的宏大。
他走在以撒拿皇宮的遺址之上,莫名的悲傷籠罩着這片大地。
到處都是躺在爛泥和雜草中的石頭,以及建築的殘餘,他閉上眼,感受風中的溫暖。
有一雙手,正在碰觸他,那是無法想象的溫暖,那雙手,抱住他,親吻着,將最深刻的溫暖傳給他。
他循着溫暖走過去,走到一個石堆前。
就是這裡。
他知道,這就是伊洛格的屍骨之地。
他跪下了,手指插進土中,將石頭搬開,他不想使用魔法,因爲這裡盛放的是伊洛格的屍骨,那愛戀了薩卡一百多年的亡靈的安息之地。
“我是愛你的,只是我……”
因爲命運註定了他們不能在一起,於是有了臨別的決絕。
手指出血了。
沒有痛。
心中的痛是手指的痛的千百倍。
挖到了,一柄細長的劍。
手指碰擊的時候,聽見了他的聲音。
(“這是我爲你鑄造的劍。”)
(“這雙手,永遠也不要沾染鮮血,好嗎?”)
…………
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那份纏綿數百年依舊不能驅散的思念,那份痛苦的折磨。
他沒有將劍帶走,他不想將伊洛格最後的寄託也帶走。
蘸着指尖的血,他在地上畫出符號。
“讓這片承受了太多人的苦澀的淚水的大地陷入永恆的沉睡吧!請不要再讓任何人聽見此處的哭泣。”
他的請求得到了大地精靈們的協助,天空開始下雨,記錄着血與火的歷史的石頭在雨水的衝擊下,變得鬆軟,最終軟化,和大地合爲一體。
遺蹟已經不存在了,但是那份悲傷依舊活在每一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