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小伎倆自是難不住古陽定這種大高手。
只見他不待下落勢盡,就化去手中金輪,返手往後腰一摸,拽出兩樣東西,一長一圓,長的一抖,化爲一幢勝利鍾,圓的金燦燦,赫然是金輪。再一抖手,金輪脫手飛出,奪的一聲釘入天花板,旋即五指一攏,就好像拉着無形的繩子般順勢重新飛起。跟着手腕一轉,那釘在天花板上的金輪嗡的一聲飛起來,向着破爛的房門砍了過去。
這一下當真摧枯拉朽一般,連門框帶牆壁全都被砍得粉碎。
古陽定趁勢頂着飛舞的碎磚水泥衝進走廊,不管仍嗡嗡飛舞的金輪,將手中勝利鍾往地面上一插——這可是大理石鋪的水泥地面,他說插就插,跟插豆腐塊沒兩樣——捏動金剛輪印,心誦真言三遍,轉動輪印三遍,加持五處頂散神通,然後兩手往身後一摸,左手拽的是金剛鈴,右手持的是五股杵。
自與雍博文在曰本遭遇,接連數戰中,古陽定向來都是自持身份,光靠着深厚法力,以神通應敵,如今卻拿傢伙來,一方面是因爲雍博文這一連串手段反應已經引起了他的重視,另一方面也是存了速戰速絕的心思,這裡畢竟是法師協會的地頭,要是鬧得動靜太大,只怕會把法師協會的人引來,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雖然聖恆集團如今也掛了個法師協會的身份名頭,但畢竟是虛的,比不得人家正牌的法師協會成員,更何況本地法師協會這地頭蛇本來就不爽,大約是一直琢磨着想咬他這過江龍一口,趕他們走人呢。
可古陽定擺開了架勢,定睛一瞧,不禁一愣,心下暗暗叫苦,這速戰速絕的念頭怕是行不通了。
雍博文跑的飛快,這麼一耽誤的工夫,已經快跑到走廊盡頭了。
但這不是讓古陽定驚疑發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雍博文就好像一臺自動拋秧機般,邊跑邊往外扔符紙,走過的地方貼得滿滿騰騰,焦黃一片,也不知都是些什麼符,不知有些什麼威力,但光看着那扔符如雪落的氣勢,就相當嚇人了。
雍大天師別的沒有,就是符多,尤其是自從澳大利亞回到春城以來,他簡直就瘋了一樣,有工夫就畫符,而且把已經扔在一邊好久的太平道符書也翻了出來,仔細研習以前沒注意或是不想學的符籙,其好學上進,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吃飯也畫,雖水也畫,開車也畫,總之一隻手在不停的畫,就連睡覺作夢也沒忘記這事兒,不老實的手半夜就伸伸摸摸地在艾莉芸身上畫符——當然這時候的勤奮上進少不得給艾莉芸吃了一通排頭。
全力開動的雍博文簡單就跟超級印符機般,身上如今存了好幾萬畫好的符籙,用起來那當真不是一般的爽快。他卻不知,自己如今這自行摸索出來的方法卻已是暗合太平道諸高人的作戰真諦。遙想百年大戰之時,太平道諸弟子與敵作戰,一動手就滿身符籙飄飛,所過之處真跟下了雪般,簡直就好像要拿自家的符籙把敵人淹死一般。
最經典的戰例莫過於黃公嶼一役中,鬆巖道人大戰自號鯤鵬大王的鯨魚妖,那一戰鬆巖道人用符十萬,覆蓋千里海域,趕得鯤鵬大王上天無路入海無門,生生在空中被三千真火神符組成的五龍炎火符陣給烤至十成熟。
如今的雍博文尚沒那個能耐使符陣,只能是簡單的幾種符籙配合使用,但靠着符多也足以笑傲一時了。
古陽定不禁稍有些猶豫。
不說他能不能闖過這麼大陣勢的符籙走廊,只說雙方對抗引發的法力波動,就絕對會引起法師協會的注意,到時候擒不下雍博文,法師協會大隊人馬殺過來,這小子來個惡人先告狀,聖恆集團的人從今以後就別想再踏進春城一步。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春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盤着的還不只是蛇,而是頭誰都不敢輕視的老虎。
正猶豫的當口,忽見雍博文前方閃出一人,正攔住他的去路,光華閃現間,兩尊怒目金剛法像落地化身,舉着金剛杵就打了過去。
這攔路者,正是丁茹。
她本在樓下那層安排工作,感應到樓上法力如潮,便知有人在戰鬥,一想樓上就古陽定一個人,他能與什麼人開戰?不外就是暗中潛進來的敵人罷了。當下拋開手中活計,直奔樓上,其它弟子也想跟着去幫忙,卻被她給趕了回來。
原因無它,要是水平稍次些的敵人,古陽定隨隨便便也就收拾了,哪會搞出這麼大的波動,來人肯定是個勁敵,這些水平二把刀的弟子上去都是白給不說,還等於是給敵人送於人質了。不得不說,自高野山見識了雍博文移形換體術之後,丁茹着實落下了點心裡陰影,總覺得人多不見得是個好事兒,有兩三高手應敵也就足夠了。當然她也不是那麼託大,還是安排人速喚在樓下一層的紫賓上來。如今聖恆集團在春城能算得上高手的也就她、紫賓和古陽定三人而已。
安排完了這一切,丁茹急匆匆上樓,一拉開樓梯間門,就瞧見前方走廊裡一人正邊跑邊撒符紙,定睛一瞧,認出是雍博文,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招呼也不打一個,喚起金剛化身就沒頭沒腦的打了過去。
古陽定大驚失色,急喝“住手”,卻終究慢了一拍。
雍博文看似悶頭跑跑撒符,但實際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邊樓梯間門一開,他就知道了,見丁茹闖進來,便已做好準備,那金剛化身一起,他立刻止步,倒翻了個跟斗,直接翻回到鋪滿符籙的那段長長走廊中,大笑道:“告辭了!”舉手捏動法訣,激活整個走廊裡的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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